日子在老師們的苦口婆心與在題海泛舟中烏龜爬似的度過。幾次考試成績都不理想，離自己的期望差了一大截，程哲的信心被一點一點的磨掉。別說下課了，就是上課也有時候趴在桌上睡覺。他時常想，咖啡貓真是幸福啊！每天吃飽了玩耍一會兒然后就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蘇雅隔三差五不來上課，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干些什么。有時候上課上得好好的她竟用餐巾紙捂著嘴突然就跑了出去，然后就是老師們的嘆息聲。

有一次中午放學和藍茵一起回家說著說著的就說到了蘇雅。于是程哲趁機問道：“蘇雅好像最近不太正常啊！你知道她干嗎經常上課上得好好的就突然捂著嘴跑出去嗎？”

“經常生病唄！又不吃藥。咳血，所以才用紙巾捂住嘴跑出去嘛！”

“她現在究竟怎么回事？”

“誰曉得啊！——聽說她最近在搞網戀。”

“什么時候了還搞網戀？再這樣下去她就完了！”

“我看她現在就已經完了！”

“我看也是！”

對于蘇雅，程哲心里始終存在一份歉疚，總覺得自己應該為她的墮落負一部分責任。藍茵的出現或多或少減少了他對蘇雅的關注。他常常想，如果藍茵不出現，那么他現在和蘇雅的關系是不是要更好一些？蘇雅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然而他沒有答案。因為沒有如果。一切都好像注定好了的。他不禁想起過年回來的第一天下午。上第一節課時，蘇雅傳了張紙條給他，說：

我搬到外面去了，在宏盛超市旁邊，你也搬過來吧，那兒近些！

他租住的地方離學校大概半小時的腳程，雖然遠了點，但恰好和藍茵同路，并且租金也便宜，他并不怎么想搬，況且搬家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當初本來是在學校附近看好了一處房子的，但因為租金貴的緣故，他就沒選在那兒。蘇雅說的地方的確要比程哲現在的住處近的多，近了將近一半的路程。

程哲問了她租金，她說每月一百，水電費自付。他于是以租金太貴回絕了她。的確是太貴，不連水電費就要貴一半，而且他們現在是不用交水電費的。盡管她最后并沒再說什么，但他想她一定很失望的。也許從那時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便越來越遠了吧！程哲想。現在在走廊上碰到蘇雅不是低著頭就是假裝他不存在。

下午上課的時候，蘇雅的書忽然掉到了地上，恰好落在程哲的腳邊。她現在是和藍茵坐，同樣的是在第一排，這個星期他們正好相鄰，她們坐在右面靠墻的位置，而他就在她的左邊。他先一步揀起了書，然后遞給正彎下腰來的她。

“謝謝！”她客氣的說。說完就轉過身去了。一張紙從書中掉出來，不過她沒發現。是一張藍色的紙，應該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程哲揀起來就看見上面寫有一句話：是不是朋友都不可靠？字沒寫在行里，看得出是信手寫上去的。他在下面添了句“也許是的，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然后還給蘇雅。

蘇雅接過去后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在那張紙上寫著什么。過了一會兒，蘇雅又把紙傳了過來。在他添的那句話下面寫著“謝謝你”三個字。程哲很疑惑，如果是謝他幫她揀了這張紙，那么她接過去的時候就會說了，不必在紙上寫。

于是他寫道：我有點不明白你說的。遞了過去。

一會又遞了過來，說：今天中午你向藍茵問我的事。

朋友之間應該的。

你變了！為什么要變？唉！也許是我變了。

人總是要變的。藍茵也說我變了。今天中午我和她一起回去，她說我變壞了。

她騙你的，你不用當真。

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份感激，她還是在意他的。可是她為什么要躲他呢？于是他寫道：或許我真的變壞了，你不是在躲我么？

又怎么了！我們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馬上畢業不鬧了，對不起啊！我太任性。

你任性的時候多了。我都有點怕你了。

呵呵！是嗎？那就感謝你咯！忽忽……你要考取哦！不要想太多。盡力就可以噢！

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