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茉沒有想錯，覃翔宇的確派了人在酒店守著，但他沒有去，他知道他即便去了也只會撲個空，他多方了解到蕭茉與阿朋達認識，兩人有過多次接觸，便派了人去查，可人還沒回來，阿朋達身份背景不簡單蕭茉什么時候和他扯上關系的？蕭茉來泰國真的只是游玩？可他隱約覺得蕭茉來泰國是有什么計劃，那她是在計劃著什么？

覃翔宇對蕭茉是真心的恨，恨她的不坦白，恨她的不信任，恨她的自以為是，可他也知道如果一天不找出真相他和蕭茉就不可能在一起，那么即便他再次找到了她，她也還會再次轉身離開，所以他現在反而不急于找到蕭茉了。

“翔哥，黑子回來了?！狈兑闱瞄T進來，后面跟著一個高大壯實的男子，皮膚黝黑，倒與他的名字貼切。

“查到些什么？”坐在沙發上，覃翔宇背對著兩人問道。

“她與阿朋達幾年前便相識了，但兩人好似并無過多交集，這次來泰國好像是為阿朋達拍攝一支廣告?！?

“沒查到別的了？”

“沒查到別的了?！焙谧拥椭^抬眼偷偷看向覃翔宇，想他定會發火，卻出乎他意料的覃翔宇并沒有發火。

黑子查不到什么也在覃翔宇意料之中，蕭茉做事干凈利落絕不留人把柄，當年黑鷹的事便可見一斑，越是平常覃翔宇便越感覺到其中的不正常，幾年前便相識，幾年前阿朋達正遭受變故，一夕之間風平浪靜是否與蕭茉有關？覃翔宇揉揉額頭試圖擺脫腦中的這個想法，蕭茉如何會與阿朋達相識？她又為何幫助阿朋達？她又是如何幫助阿朋達的？一個接一個的謎題讓他頭痛不已。

“翔哥，”看著覃翔宇的背影，范毅猶豫著開口，“秦小姐來泰國了?！?

“什么時候到的？”覃翔宇坐直了身體，問道。

“20分鐘前?！?

秦可卿果然來了泰國，如此一來殺蕭茉的人是她無疑，覃翔宇嗤笑一聲，他倒想知道她有多大本事，又是誰借給她膽子，竟這么明目張膽急不可待的想要殺了蕭茉，甚至不惜親自前來。

“我們現在要如何做？”這個秦可卿專橫跋扈，范毅雖然平時不喜卻也能看出她對覃翔宇倒是一片癡心，只可惜沒有哪個男人會放一個陰狠毒辣的女人在自己身邊，況且面前這個男人對她并無心。

“暫且不管她，”如果連她都應付不了蕭茉便不是蕭茉了，現在他只擔心蕭茉身上的傷，“繼續追查阿朋達?！睆纳嘲l上站起身來走至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往下望去巨大的落差讓他一陣眩暈，退后兩步覃翔宇方才站定。這幾年蕭茉在做什么，做了什么，遇到什么樣的人和事，真的如他所了解到的那樣嗎？

忙了一天正事阿朋達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里，脫下外套將手中的鑰匙往茶幾上一丟，將外套隨意的扔在沙發上就坐了下來，揉揉額角，仰頭嘆了一口氣，又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從里面取出一瓶水來，將冰箱門關上卻又猛得一下拉開，里面一瓶鮮果汁不見了，將冰箱門關上，阿朋達果然在餐臺上發現了空的瓶子，有人進來！阿朋達沖進臥室，沒有人，也沒有動過的跡象，阿朋達又轉身出去打開客房的門，將門旁的電源開關打開，他果然看見在床上安然睡著的蕭茉，阿朋達笑著搖搖頭，走至床前將蕭茉打開的被子為她掖好，床頭柜上放著一個水杯大小的容器，不看阿朋達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那里面是一張像面膜一樣的東西，但它卻是半透明的，且薄如蟬翼，這是蕭茉的偽裝工具。蕭茉是個偽裝高手，她從不刻意將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樣子，但恰是這樣似是而非的樣子，反而最不引起別人懷疑。這是由一種極其特殊的材料制成的，與真皮膚幾乎完全一樣，這東西保存起來也極為麻煩，每次將它取下來都必須泡在一種特殊的液體里。

蹲下身就著燈光仔細端詳起蕭茉，蕭茉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臉上的那朵藍色曼陀羅已被洗去露出本來的五顆小灰痣，細膩的肌膚從未沾染半點脂粉，不是很白卻是極好看的膚色，那幾顆小灰痣不但沒有損害她的美，那朵小梅花反而為她清冷的氣質添了幾絲女子的嬌柔。羽睫顫動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似睡得并不安穩，好看的雙眉也蹙著。伸手將蕭茉額前的發撥開，阿朋達這才發現她近眉心處有一個小窩，應該是受傷留下的，因她蹙眉而顯得更深，伸指想將她的眉撫平，蕭茉卻在這時醒來。

“你醒了。”收回手，阿朋達笑著說道。

“回來很久了？”蕭茉從床上坐起來。

“沒有，剛到?！卑⑴筮_起身拿過另一個枕頭為蕭茉墊好以免她碰到傷口，他也現在才發現她身上穿著粉紅色的衣服，阿朋達用拳抵著唇輕笑，“挺適合你?！笔捾砸苫蟮奶а劭此钢杆砩系囊路?，蕭茉低頭看了一眼沒說什么。阿朋達起身，問蕭茉：“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來。”蕭茉點點頭，阿朋達便出去給他倒水。

不一會兒阿朋達便端著水杯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塊濕毛巾。將手中的書放下蕭茉接過阿朋達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手，又將毛巾遞給他接過他另一只手里的水杯，“事情進行的怎么樣？”

將毛巾放好，阿朋達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比我們想像的要難，監管的很嚴密，很難插人進去，但也不是沒有突破口。”

蕭茉端著杯子喝水，一天時間能做到這些已是很不錯，石喬山，他有切身經驗該如何監管手下他是最知曉不過，不過是人就會有弱點，她相信阿朋達已經找到辦法了。

看著蕭茉，阿朋達心里有疑問想問，但看到她眉間的倦色又問不出口，她與覃翔宇的事他們幾個都略知道一些，覃翔宇來到泰國他不知道是不是在她計劃之中，她究竟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多少看出來一些覃翔宇是真的愛著蕭茉的，但蕭茉的心思卻沒有人能猜得透。

韓坤的心思他們都知道，但蕭茉知不知道就無人知曉了。蕭茉這樣的人就像是罌粟，只要一接近就控制不住自己被吸引，然后深陷，到最后粉身碎骨。阿朋達慶幸自己當初醒悟的及時沒有泥足深陷，這也成了他在韓坤面前炫耀的資本。韓坤說他認識蕭茉十幾年了，但他每天都會想著要多了解她一些。他知道他這話里的意思，看向蕭茉，他也想知道誰會成為那個人，那個了解她一切，能洞穿她所有心思的人。

“今晚就留在這里？”阿朋達問道。

蕭茉一手拿著水杯，一手不停在杯底劃著圈，好似沒有聽見阿朋達的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阿朋達說道：“明天給我找一套安靜的房子。”她到這里來不過是要把覃翔宇的目光往阿朋達的身上引，而不是為了讓他找到她，況且另一條大魚已經上鉤了，在他這里多有不便?！熬频昀镞€有一些我的東西，明天讓人給我拿過去。”

阿朋達應是，他剛才都沒有發現，除了那張面具，蕭茉手機錢包都沒有帶，看著閉目休憩的蕭茉，阿朋達很想問她是如何到他這里來的。

高級套房里祈連漠坐在偌大的書桌后面，一手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擊著。李木站在他的身后偏著頭看他，今天的祈連漠實在是太過反常，祈連漠一直是深沉內斂的，可現在的祈連漠渾身都似乎透著焦躁，還有對某樣事情的期待。

祈連漠左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掌半握撐著下巴，右手不停地有節奏的在書桌上敲擊，泰國的夜景果然漂亮，湄南河畔燈火輝煌與河中的各路游船交相輝映。這個充斥著人妖、黑幫、毒品，紙醉金迷，罪惡橫行的國度，不曾想竟有如此美好的夜晚，只可惜他現在無心欣賞?！皸钌裁磿r候回來？”

祈連漠話剛落門鈴便響了起來，“楊森回來了?！崩钅菊f著便去開門，打開門果然是楊森站在門外，李木一把將楊森拉了進來，“剛問你呢，快點。”

“蓮少?！痹跁狼罢径钌皖^恭敬地叫道。

祈連漠將椅子轉過來，看向楊森問道：“查到什么了？”

“我查到一些，但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來聽聽?！?

“她叫茉莉安?娜拉迪，泰國人，是一名模特，長年在國外工作，很少在國內，父母親幾年前因車禍雙亡，在泰國沒有其他親人，唯一相熟的便是阿朋達，為他拍了好幾個廣告，平時關系不錯?！?

“有幾分真？”

“我查過，的確有位叫茉莉安?娜拉迪的模特，還記得我和李木說她有些面熟嗎？我們的確見過她，Jasmine春夏時裝發布會上那個壓軸就是她，因為角色需要當時她是濃妝，一時沒有認出來。她是Jasmine的御用模特，也只走Jasmine的秀，有秀的時候才出現，平時都是銷聲匿跡，所以關于她的信息少之又少。”

“有沒有查到他和YOHI總裁覃翔宇是什么關系？”

楊森搖搖頭，“沒有查到他們有什么交集，我以前查過這個覃翔宇，這個人外界傳他專情的很，幾年來身邊只有一個叫秦可卿的女人。他年幼時父母雙亡，其經歷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但據我所知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不是在他身邊的這個秦可卿，而是另一個叫做蕭茉的女人。”

“蕭茉？”祈連漠挑眉看向楊森。

“對，”楊森點點頭，“天宇集團總裁尹繼弘的特別助理。”

祈連漠站起身來轉身看向窗外，以今日之事看來兩人明顯是熟識，而且關系非同尋常，覃翔宇追車時，車窗關著他沒有聽到他講了什么，但隱約好像是叫著她的名字，是什么呢？

“確定覃翔宇與這個茉莉安?娜拉迪并不認識？”

“的確如此，不過……”楊森欲言又止。

祈連漠轉身看向楊森說道：“不過什么？”

“不過前提是她的確是茉莉安?娜拉迪本人，或者說這個茉莉安?娜拉迪是真實存在的。”楊森也不確定這里面底到有幾分真，關于她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少到好像是有人故意抹去，或是刻意制造的。

祈連漠復又轉身面向窗外，他明白楊森的意思，要么是這個茉莉安?娜拉迪真的如所查到的一樣甚少出現，要么就是這個茉莉安?娜拉迪本就是虛構的人物。茉莉安和蕭茉這兩個人之間又有什么聯系？“關于這個蕭茉你知道多少？”

“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回A市的時候聽到一些關于她的傳聞，現在她可是A市的風云人物，人送外號‘大鱷’，手腕了得，在她手里吃虧的人不少，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睏钌瓕⑺赖娜P托出。“聽下面人說最近閻少似乎也在查她?！?

“哦？”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他查她做什么？”

楊森搖搖頭，“這不知道?！?

坐在椅子上祈連漠沉默了好一會兒，所有線索似乎都指向了蕭茉，覃翔宇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覃翔宇作為九爺的得力干將，道上一致認為其最有可能成為九爺的接/班人，此人行事低調，但其作風和手腕是他極其欣賞的，作為他如此看重的女人，有其過人之處，祈連漠并不覺得驚訝。現在他腦子里縈繞的是茉莉安臉上的那朵藍色曼陀羅，她與黑色曼陀羅是否有著某種聯系？殺她的是什么人？她與蕭茉、覃翔宇又是什么關系？他發現自己現在反而有了更多的疑問，而突破口就在蕭茉的身上?！叭ゲ椴檫@個蕭茉，說不定會有我們意想不到的收獲。”

蕭茉從阿朋達家里出來的時候，阿朋達還沒起，今日同往日不同，蕭茉沒有帶面具，而是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貌，為了避開眼線蕭茉將鴨舌帽的極低，一副大大的墨鏡遮去了大半個臉，一件大T恤搭配寬松的仔衣仔褲，一雙運動板鞋，再配上一副耳機，像隨處可見的街舞少年。

不管秦可卿背后的是誰單從她能得知自己的手機號碼這一點，蕭茉就得給她個高分。秦可卿約蕭茉2點見面，秦可卿倒是很自信蕭茉會去，關于秦可卿，有一點蕭茉倒是很欣賞，那就是她夠自信，夠大膽。

蕭茉走走看看，難得閑暇可以逛逛曼谷，去了水上市場，看了泰國寺廟，早早地便在約定的地點等著，秦可卿選的地方很不錯，應該已經出了曼谷吧，風景很漂亮，也夠偏僻。

2點，秦可卿很準時的到了，身后還跟著近二十個壯漢，對蕭茉獨自一人來赴約，秦可卿初時顯得有些驚訝，而后是被輕視的憤怒。

看著秦可卿，蕭茉不予置否，于上次相見后秦可卿似乎又變了，漂亮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恨意，再難尋當初的純潔，或許是心境的不同，就連妝容都同以前不一樣了，厚重的粉底，嫣紅的胭脂，斜向上挑的眉，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邪魅。

“你不該再出現的，已經消失那么久了為什么不永遠消失？我輕而易舉的便能趕走他身邊的那些花花草草，讓他這么多年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可唯獨只有你蕭茉，我趕不走，這么多年了，無論我在背后怎樣的中傷你，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個你，別的再也容不下，”秦可卿說著，眼里的恨意裹挾著風暴似要將蕭茉吞沒，“所以你必須消失?！?

“你以為你殺了我他就會愛上你？”秦可卿眼中的恨意蕭茉看得分明，秦可卿想殺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為了得到覃翔宇她用盡了心機手段，她所做過的有些事簡直令人發指。“即使沒有我阿翔也不會愛上你。”

“你住嘴?！鼻乜汕涓呗暣驍嗍捾缘脑?，整個人都變得激狂，“你知道我這八年為他付出了多少？為了他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為他做了什么，憑什么你就能得到他所有的愛？”

將墨鏡取下，清泠泠的目光看向秦可卿，“秦可卿，愛沒有錯，但愛不是你傷害他人的借口，也不是不擇手段的占有?！敝钡浆F在秦可卿還是不明白，愛情不是靠陰謀手段可以得到的，或許她蕭茉不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但她起碼知道愛是尊重和包容，不是陰謀算計和不擇手段。

“你放屁，別把自己說得跟個大圣人一樣，當年若不是你怕死，你又怎么會離開他，你蕭茉也不過是一個偽君子?！?

當年之事不提還好，一提心里便涌起了怒意，看著秦可卿蕭茉眸光愈冷，掃眼秦可卿身后的十幾個壯漢，說道：“秦可卿，知道為什么我在知道你做的那么多壞事之后卻一直不動你嗎？不是怕他們，也不是沒有那個本事，而是你還有用。這幾年你的確為阿翔做了不少事，不過比起你在他背后所做的那些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孫南和秦笑是你雇人殺死的，呂彥是你出賣的，瀟港那批貨出事也是你主使的，你做過哪些事還需要我一一為你例舉嗎？那一出出自導自演的好戲的確蒙騙了不少人。”

秦可卿一陣心驚，眼里是難得一見的驚慌，她自認為那些事做得天衣無縫不想竟被她一一道出，隨即又鎮定下來，她知道了又如何？秦可卿輕嗤一聲，狂妄地說道：“這些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就憑你蕭茉能奈我何?！鼻乜汕溲劾餁⒁舛钙穑爸灰闼懒司陀肋h不會有人知道?！?

“連我都知道的事情你認為阿翔會不知道？”蕭茉玩著手指挑眼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一怔，“他不可能會知道?！?

蕭茉輕笑一聲，“你還真把他當傻子，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那些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只是想看你如何把這場戲演下去，看你最后如何收場，他只是在做一位看客而已。你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編劇、導演和演員?！?

“你以為我會信你？”

蕭茉聳聳肩膀，“信不信隨便你?！?

秦可卿大笑，“你以為我秦可卿這么好唬弄，三言兩語我便會相信你的話？我差點都要信以為真了，覃翔宇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你認為他若知道后還會容得了我？他的眼里向來容不得半點沙子。”秦可卿往前踱了幾步，看著蕭茉，目光卻似穿過她陷入了追思，也正是因著他的這種性格當年她才會離間成功。

良久，秦可卿方才又說道：“其實當年你們是真的很相配的一對，學校里都流傳說你們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身邊還有韓莉莫可之，同樣都是那么優秀的人，可是我不甘心，我分明才是那個最優秀的，憑什么他們都圍著你轉？所以我故意在你們身邊出現，故意接近你們，不久后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那個總是一臉冷漠酷酷的男孩，可他的目光只在你的身上，從來發現不到我，我嫉妒的發狂，我哪一點比你差？論學習我不輸給你，論容貌我也不在你之下，論家世地位你不如我。”

“所以你便使了計，雇了個身形容貌與我極其相似的人在阿翔面前演了一場好戲，又在無意中得知九爺想要拉攏阿翔便與他合謀演了一場苦肉計，以阿翔的性命逼我離開，為了讓你的計劃做得天衣無縫，一方面你不停在阿翔面前離間我們的關系，另一方面你甚至不惜以自己身體作為代價，讓黑九對我步步緊逼，讓我不得不離開后還欲取我性命?！笔捾越又乜汕涞脑捳f道。

“沒想到當年的事情你知道的這么清楚，那為什么在后來覃翔宇去找你的時候你不把這些真相告訴他呢？說不定現在在他身邊的就是你蕭茉?！?

“阿翔的命在九爺的手里攥著，你認為我會告訴他？”睇眼秦可卿，蕭茉說道。

“九爺有意將覃翔宇培養為他的接/班人，也只有你會那么蠢的認為九爺會傷害他?！鼻乜汕漭p蔑的說道。在她得知九爺想要覃翔宇后，她便主動找上了他，以讓她和覃翔宇在一起作為條件幫助他，覃翔宇在得知蕭茉背叛他之后，自暴自棄，在她的勸說之下毅然到了九爺手下做事，九爺也遵守了對她的承諾，只是沒想到即便是蕭茉背叛了他，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這么多年，他一直將她留在身邊，都說她是他的女人，只有她知道，他根本就不曾碰過自己。她一直自信的以為只要她努力就可以取代蕭茉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與惡魔作交換，可她還是輸了，輸得徹底什么也不剩。

“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為害了他？”

“我害了他？”秦可卿嗤笑，“他如今的權勢地位有幾人能及？而這些你蕭茉能給他？”

“他不用我給。”蕭茉說得篤定，他覃翔宇想要的他自己可以得到，她相信他有那個能力。

“是你給不了?！?

蕭茉不欲再與其爭辯，低了低眉，看著秦可卿說道：“你確定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他，為他好，而不是因為你的不甘心和占有欲？”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秦可卿仿佛被什么東西蟄了一樣的大叫，一副想要撲上來將蕭茉撕碎的模樣。“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是什么嗎？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模樣，還有你那雙該死的眼睛?！蹦请p眼睛明明清澈透亮不含半點情緒，卻似能穿透她直達她的心底，總讓她以為自己是赤著身體站在她的面前，讓她羞愧無地自容。

看著秦可卿，蕭茉甚至對她有些同情，費盡心思只為得到一個永遠不可能屬于自己的男人，這樣的秦可卿無疑是可悲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于秦可卿的所作所為卻又是不值得同情的?！扒乜汕?，我們玩個游戲怎么樣？”

看著蕭茉，秦可卿心里猜想著她所說的游戲會是什么，口中答道：“什么游戲？”

“殺人游戲?！?

“殺誰？”

“我。”

秦可卿瞇眼看著蕭茉，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她的到來本就為殺她，她卻對她說我們玩個游戲，殺她的游戲。秦可卿從來不敢小看蕭茉，從她能從九爺手下安然離開，她就知道她不簡單，所以這幾年她一直小心翼翼，她自以為自己對蕭茉還是有一些了解，卻在此刻她猜不到她想要做什么。

“其實你不用考慮這么久，這個游戲你穩賺不賠，我給你殺我的機會，而你替我牽制阿翔?！?

“我憑什么這么做？我要你給我機會？你認為你今天逃得了嗎？”秦可卿側身打了個手勢，身后十幾把槍便齊刷刷對準了蕭茉。

蕭茉輕笑一記，“你以為就憑他們幾個能殺得了我？”

“口氣倒是不小，試試看就知道他們殺不殺得了你了?！痹捖洌乜汕浯蛄藗€響指，十幾聲槍響匯成一聲，十幾顆子彈向蕭茉飛來。

蕭茉矮身避開子彈以極快的速度向前滑行，在第二波子彈要落在自己身上之際騰空一躍，一個翻轉在秦可卿晃神之際落在她的身后，一手環過她的肩扼住她的喉嚨，一手迅速的將她藏在大腿上的槍撥出，上膛。

秦可卿一臉菜色，扼住她喉嚨的手力氣很大，她難以呼吸，雙手抱著蕭茉的胳膊卻是如何也使不上勁，想要用高跟鞋去踩她，她卻似知道她的意圖在她動作之前用一條腿將她的雙腿固定住，完全把她控制在她的胳膊下，只知道蕭茉高高瘦瘦不曾想既便是自己穿著高跟鞋仍比她矮小半個頭。她知道蕭茉不好對付，聽說蕭茉習過武，為了贏過她，她也拼了命的學習跆拳道，如今她已是黑帶高手，卻沒想到面對她自己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她現在才知道她一直都低估了蕭茉。

秦可卿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卻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蕭茉伏在秦可卿的耳邊輕輕的吐氣，秦可卿又是一陣顫粟，“別怕，我不會殺你，我們的游戲還沒開始呢。”蕭茉語氣輕柔，眼神卻是冷的，今天她話說得太多了，現在喉嚨很干，不想再與她多做糾纏。

秦可卿想要開口說話卻又苦于無法，只能‘啊啊’的發出幾個單音，用手拍打著蕭茉的胳膊示意她放手。知道秦可卿的意圖蕭茉將手松了些，秦可卿捧著脖子一陣猛咳，好久才平復下來，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蕭茉從秦可卿的頭頂看向那十幾個男人，秦可卿在她手中，雖不見那些人有動作，卻也在那些人眼中看不到焦急，似乎秦可卿的生死與他們毫無關系，這些人不是她的。她一直知道在秦可卿身后還藏有一個人，而且藏得很深，先前覺得與自己無關蕭茉便也不予理會，現在蕭茉想也該是時候會會了。

蕭茉放開秦可卿，秦可卿立即退開兩步憤恨的看著蕭茉，眸心似能噴出火來。

蕭茉不以為意，回答道：“你只要想著如何殺我就好，而我也允你三次活命的機會?！?

“那游戲規則是什么？”

“沒有規則?！?

秦可卿看著蕭茉像是要把她看透，良久才說道：“好?！?

將槍扔給秦可卿，“我隨時恭候?！?

接過蕭茉扔過來的搶，秦可卿低著頭像是在想什么，將槍在手中轉了轉，說道：“我能問了個問題嗎？”

蕭茉皺眉，喉嚨真的很干，“什么問題？”

秦可卿抬頭看向蕭茉，第一次直直地看著蕭茉的眼睛，“你還愛他嗎？”

蕭茉凝了眉眼，沒有回答，而秦可卿卻說道：“我知道了?！鞭D身帶著那些人便走了。

看著他們陸續上了車揚長而去，蕭茉仍沒有反應過來，她知道了，她知道什么了？退后幾步倚在一棵樹上，抬頭望天，她還愛阿翔嗎？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也不想去尋找答案，愛或不愛，這兩個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用手捏捏喉嚨，很干，還有些痛，真的很難受，從來沒有過的難受。

過了許久，蕭茉直起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