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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靈導師,指路明燈

在我上中學時的《世界歷史》教科書里,對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介紹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所以當時并沒有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現在回憶起來,只記得他的名字很生澀難記,每次考試填空時總會寫錯其中的一兩個字,至于他的生平我就知之甚少了。

后來我走出校門,走向社會,經過多年的闖蕩,品嘗了人生無數的酸甜苦辣和世態炎涼,也體味到了人生的世事無常和些許無奈,開始反思自己多年走過的路,我感到迷茫和彷徨,不知道該做什么,該去向何方。于是,我靜下心來,仔細研讀了諸多名人的傳記,希望能從中尋找到答案,其中包括《陀斯妥耶夫斯基傳》。當我讀到這本書時,我的心靈被他深深地震撼了,一個一生歷盡艱難坎坷,還差點送命,在斷頭臺上臨刑前被救下來的偉人,他的靈魂就像是無底深淵中的一線光明,照亮了我晦暗的人生。

魯迅先生對陀斯妥耶夫斯基十分推崇,他在《窮人》(中譯本)序言中說,陀斯妥耶夫斯基“將自己作品中的人物們,有時也委實置之萬難忍受的,沒有活路的,不堪設想的境地,使他們什么事都做不出來。用了精神的苦刑,送他們到那犯罪,癡呆、酗酒、發狂,自殺的路上去。有時候,竟至于似乎并無目的,只為了手造的犧牲者的苦惱,而使他受苦,在駭人的卑污的狀態上,表示出人們的心來。這確鑿是一個‘殘酷的天才’,人的靈魂的偉大的審問者”。高爾基雖然不贊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思想,卻非常推崇他的藝術才華,他寫道:“托爾斯泰和陀斯妥耶夫斯基是兩個最偉大的天才;他們以自己的天才的力量震撼了全世界,使整個歐洲驚愕地注視著俄羅斯,他們兩人都足以與莎士比亞、但丁、塞萬提斯、盧梭和歌德這些偉大人物并列。”

陀斯妥耶夫斯基可能是世界上唯一擁有最深最廣影響的偉大作家,因為自1901年開始設立并頒發諾貝爾文學獎以來,全世界有數不清獲獎或沒獲獎的作家都在不同的表述方式中明確表示自己的文學創作受到了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影響。從人類文學自覺與不自覺的薪火相傳的角度來說,陀斯妥耶夫斯基實在是一個永恒的謎,就像浩渺宇宙里的黑洞,他存在著,使許多星光黯然失色,惟一掙脫他的方式是盡可能徹底地了解他、分解他、消解他、運用他給予我們的力量戰勝他。這正如他自己曾記下的話:“人是一個謎!應該解開這個謎!”

陀斯妥耶夫斯基一生都堅信,寫作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得有意義的唯一方式。他在給朋友的信中寫道:“如果我不能寫作,那么我必將死亡。我有一個信念:只有在這條道路上我才能真正有益于人。我的文學事業對我來說有其神圣的一面,它是我的目的和希望。不是為了獵取名利,而是為了完成我的藝術的和崇高的思想的綜合,即希望在我離開人間之前,盡可能充分地表述我的看法。無論發生什么情況,我已立下誓言,就是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我也必須堅持,決不奉命寫作。”

終生寫作,這一直是我未能實現的夢想,而陀斯妥耶夫斯基卻把它實現得如此完美。同時我還驚奇地發現,他的生日和我竟是同一天,11月11日!他早已與幾位世界最偉大的文學巨匠比肩,而同一天出生的我,卻至今默默無聞,一事無成,虛度人生,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巨大差距,它使我感到羞愧汗顏,無地自容!

既然夢想終生寫作,為什么不去付諸實施?“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于是,我下定決心,開始效仿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人生之路,埋頭寫作。在我感到筆頭生澀,江郎才盡的時候,陀斯妥耶夫斯基的靈魂象一盞明燈,時刻為我照亮著前進的路,使我不會迷失方向,在這個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世界里,能夠做到淡泊名利,獨善其身。

在我一次次經歷退稿和失敗打擊的時候,我總會把自己和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人生經歷作比較。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曲折坎坷、多災多難的一生相比,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他早年曾因參加彼得拉舍夫小組而遭當局逮捕,領教過刑場上的恐怖滋味,長期的監獄和流放生活,給他的身心帶來永久的創傷,癲癇病的痛苦和折磨又使他與地獄咫尺相隔,嚴峻的現實迫使他不斷內省。“苦難是人生的財富”,這句話在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一生中得到了最準確的驗證和詮釋。

如果我能夠,我要寫下我的無奈與悲哀,為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為自己。生活給我們留下的只是記憶的灰塵,人生也只不過是我們腳下一條流去的小河,潺潺地流淌在每個人心田的是歲月的消逝和人生的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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