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會這樣……”我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難受，連說話都顯得的虛弱，手里剩下的包子滾落到地上。

“這是威脅！”蕓蕓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恨得咬緊牙關，腮幫子也變得蒼白。

究竟是誰……竟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威脅我們！

只要聽命行事，性命無虞……難道是他？

“是齊國！”大玉兒倏地起身，兩個拳頭握得發白，埋著腦袋看不清神色，只是語氣中的陰冷是我們所不曾遇到過的，“二娃子在齊國，他……居然這樣不留情！”

對自己的猜測還心存疑慮的我現在已經否定了之前的設定。看著眼前是大玉兒又不似大玉兒的女子，心里“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慌了起來，卻連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

“大玉兒，你說，為什么就這么肯定你弟弟在齊國，你瞞了我們什么？”我不安的心涼了又涼，扳過她的肩膀，洶涌而出的感情有些難以抑制。

“姑姑……”大玉兒滑了下去，坐在地上掩面哭泣，“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祖母，害了弟弟……”

“大玉兒，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命關天，快說啊！”蕓蕓拉住沖動的我，抱住大玉兒瘦弱的肩胛催促她到。

“對啊，玉兒，到底是怎么了？”

“是……主子……他要我替他做眼線，將大周的情況報予他……”

在全場好久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啪！

五個巴掌印硬生生地嵌入了大玉兒的左臉頰。

“為娘就算再無知也知道賣\國的可恥，你怎可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阿竹的手掌也在泛紅，她整個人都有些抽搐。

“嫂嫂！”我與蕓蕓急忙拉住還要上前甩巴掌的嫂嫂。

“娘，主子在我落魄時救濟了我，我又怎么能忘恩負義！你可知道我當初從買我的人哪里逃出來收了多少苦？”大玉兒跪著上前抱住阿竹嫂子的腿，泣涕漣漣，“探聽消息驚動韋將軍后我就想收手的，不想害了姑姑，可是主子卻……”

“什么韋將軍？”

“柱國將軍韋孝寬，那次楊堅夫人和扮成婢女的李貴嬪來找姑姑，我正好被他撞見了，他恰巧以為是姑姑……因為過了不久姑姑就被帶進宮里受了刑……”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那次莫名其妙地觀察我的竟然是北周赫赫有名的韋孝寬將軍，原來宇文邕的懷疑并不是沒有理由的。大玉兒啊大玉兒，你真是害苦了我！

“大玉兒……你……”蕓蕓看看我又無奈地指著大玉兒，臉上的怒氣不少，“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講良心的！”

“算了！”氣極、失望之極，我竟然覺得心里無力，連計較也不須有了，“你只需告訴我，你的主子是誰？”

“主子向來將身分隱藏得很深，我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大玉兒眼睫毛上的淚珠還沒有干，低垂眼瞼說話時，淚珠抖落到她的衣襟上，“只知道有人喚他作‘肅’。”

“肅？”

大玉兒抬頭望向我，愧疚的臉色這才一覽無遺，“上次持劍搶玉佩傷了姑姑的，便是主子，具體的大玉兒也不清楚了。”

搶玉佩的那個晚上似乎都要被我忘干凈了，經大玉兒這么一提，心里仿佛有凌厲的痛。再怎么信誓旦旦地宣布放棄想開，一旦被什么不經意地撩撥，該忘的也還是無法全部釋懷，即使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探尋那么一段回憶。

那塊玉佩是“子惠”的，如果這個子惠真的是北齊文襄帝高澄，那么那個蒙面人一定跟北齊高家有扯不清的關系。肅……又與高家有關系的，高肅？好像以前看書的時候在哪里聽過這個人。

“琝珺，你干什么去？”蕓蕓見我悠悠起身往外走，疾步上前拉住了我。

我拿開擋在我面前的手，回頭看了一眼大玉兒與阿竹大嫂，輕聲在蕓蕓耳邊說道：“讓她們平復一下心情就回屋去，這事情穿一丁點兒出去我們就玩完了。”

“那你要……”

“看好大玉兒，別讓她莽撞行動，告訴她我一定幫忙救回他弟弟，叫她這邊一定要聽北齊的話，先穩著。”

“喂！”蕓蕓急了，“你都沒說你要去哪里！”

“找李娥姿商量改變策略地的事情，去北齊行商。回來再跟你說具體的。”擦干眼角的淚痕，我將領口理了理，一腳邁出門去。

“可是你就相信她？”

“她才幫我們穩住了斯人樓，讓樓老板不再找咱們的麻煩，我就……信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