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看了看怡娟說“沒有想到你也會彈琴，一般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會彈，還有就是窯子里的女人有的也會彈，你當然不是有錢人家的，然不成？”她轉身問大少爺“你覺得二少奶奶是從什么地方學會的？”大少爺被她問傻了，愣愣的看著兩個奶奶。

“大少爺，你不要多疑，我這琴是在一個戲班里學的，那里有一個叫菊仙的姐姐很喜歡我，她教的我。”怡娟看著大少爺說。好像大少奶奶不存在似的。

大少奶奶冷笑了一下，“戲班里的戲子會是什么好貨色。”嘴里說著話，腳步就邁開了。走了幾步，看大少爺還坐在那，沒有離開的意思。大少奶奶的臉色都變了。“大少爺，走了。”她凌厲的聲音沉悶而有力。太有威懾力了。

大少爺很乖的站了起來。臨走看了看她，很是不舍的樣子。怡娟忽然覺得大少爺很可憐，他看似很怕大少奶奶的，難怪自從她懷孕后大少爺就偷偷的來過一次。就是懷孕前，每次也是鬼鬼祟祟的，有時天不亮就走了。可大少爺為什么要怕大少奶奶呢？她很是納悶。

她還沒有來得及關門，大少奶奶推門又進來了。怡娟不知道她怎么又回來了，很奇怪的看著她。大少奶奶笑了“干嘛這么看我，沒有什么事情就是問問，老太太上次與你說什么了？”“哦，沒有說什么呀，就說讓我當家來著。”

“啊！”大少奶奶的一個啊字，很出怡娟的意料。她以為老太太一定是與大少奶奶商量好的。這么說老太太是瞞著大少奶奶的，怪不得當時讓所有人退下的。再看看大少奶奶臉色也變了，看出大少奶奶很在乎當家的。心里不覺驕傲了起來。“不過，我沒有答應”怡娟很是自豪的說。

“你為什么不答應。”大少奶奶滿臉的疑惑，但隨即趕快掩飾了“你真是的，老太太先說讓我當家的，我覺得這個家非同往昔了，需要精打細算的，我從小生在大戶人家，精打細算的不會，想想你是窮人家的一定很會算計，就與老太太提出讓你來當的。沒曾想你到拒絕了。不過，你到挺聰明的，懂得知難而退。”

怡娟笑了，想逗逗她。裝的很相信似的說“原來是這樣，我想呢老太太怎么要我當家，大少奶奶沒病沒災的，放著你不叫，卻來讓我當，按理當家這件大事，怎么也輪不到我呀。既然沒有章程的輪到我，就說明這個家還真的需要我了。那我還就不能夠推辭了，”

話還沒有說完，大少奶奶急了，脫口而出“這個家不需要你。”“那就是需要你了，趕緊的去對老太太說呀，否則老太太再讓我當家，我就義不容辭了。”說完，怡娟幸災樂禍地看著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畢竟是大少奶奶，她笑了笑說“你不用推辭的，我會讓你當的，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冬天的宅院花木凋零。地下的小路也變的硬梆梆了。只是湖邊的石頭更加干凈而突兀了。脫下綠裝的細長柳樹不再婀娜。柳條在寒風里粗魯的搖動著。前面走著的狗也變得笨拙了。更笨拙的怡娟挺著肚子在河邊溜達。東張西望后的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屋子與大少奶奶的屋子原來還相隔了一個小湖，要走過一座小橋才能夠到她屋子的。那小橋如果不仔細的看，還以為就是一個小亭子了。

怡娟走近它，亭子上的攔桿已斑駁剝離。正巧大少奶奶從屋子出來，那絳紅的衣服煞是扎眼。“怎么想起來這里了，不冷嗎？”大少奶奶很是溫和的語氣。使她的心陡然的暖和了，“進來坐坐吧。”大少奶奶招呼著。

怡娟是第一次來她的屋子。滿屋的飛檐走壁，滿床的綾羅綢緞。什么叫富麗堂皇今個她是領教了。她由衷的贊嘆，滿眼的羨慕讓大少奶奶對她更加的鄙視了。“很驚訝吧，這不算什么，我做姑娘時候的屋子比這好多了，剛嫁過來時還不適應，總想回家，大少爺一個勁的求我，再想你結婚了總回家也不是個事呀，只好忍了。時間長了也習慣了。

怡娟不停的點頭。忘乎所以的看著屋里的一切。大少奶奶的木床雕刻了許多動物，做工甚是講究，摸上去光滑厚重。也很寬大，睡四個人也不會擁擠。轉眼又看見一個箱子，那箱子上的兩條龍栩栩如生。顏色與唱戲用的鑼鼓差不多。她輕撫著兩條龍，威嚴的龍眼嚇了她一跳。“大少奶奶，這龍與真的一樣，怪嚇人的。”“哦，你不要碰它，說不定它真會咬你一口了。”“大少奶奶，你真會說笑話。”怡娟抬頭笑了。

大少奶奶冷冷的一笑正好映入她的眼簾。她忽然發覺自己真傻，做啥要將自己的小家子氣一覽無遺的表現給她，“大少奶奶，箱子的顏色很好看。”怡娟無話找話說了。“這個顏色有什么好看的，梨花木都是這個色。

怡娟不看大少奶奶，也能夠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大少奶奶，做大戶人家的小姐真好，什么都是最好的，不像我這窮人家的女子孤陋寡聞，這么好的東西真是見也沒有見過。”

“二少奶奶，你沒有見過的東西多了，很正常，今個你到我這里也算見識過了，趕明個帶你去我娘家，那你一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還以為進了皇宮了。怡娟一下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心里恨恨的，但臉上卻堆滿了笑，連勝說：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