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古箏

怡娟百無聊賴的看著自己的屋子，床前的小窗紙已黯然退色。那窗前晃過的人影，后來就沒有出現過，她心里明白是大少奶奶在窺視他們了，現在大少爺不來了，她也用不著賊頭賊腦了。摸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鏡中的自己，還是那么漂亮，想起阿花的話，心里難受了起來。如果生了女兒，大少爺還會來她屋子的，誰讓她就是來傳宗接代的呢。如果是兒子，大少爺就不會來了，大少奶奶說過的。確實大少爺后來就偷偷摸摸的來個一次。她也不希望大少爺來，他就是一個讓她完成任務的人。怡娟不想再有新任務了。

陽光從半開著的門中泄進來，它也趁機溜進了屋子，在她的身邊轉悠。怡娟抱起它，很仔細地梳理著它的毛發。忽然門外一陣嘈雜聲，隨后，門被打開了。怡娟抱著它站了起來。“大少爺，大少奶奶。”怡娟很是詫異的叫道。“搬進來。”大少奶奶往后招呼著。一會兒，家丁抱著一個古箏進來了。“二少奶奶，我怕你悶呢，一定要大少爺陪著來給你解悶呢。”大少奶奶說完話，就坐到了古箏前，信手就彈奏了起來。

怡娟見她得意洋洋的樣子，知道她是在大少爺面前對她顯擺了。怡娟注意了一下大少爺。他也正注意著她呢。大少爺朝她笑笑，怡娟也只好笑了笑。大少奶奶見兩個人在她面前眉目傳情的，彈琴的興趣也索然無味了，琴聲戛然而止。生氣的坐在了大少爺的旁邊。

“怎么不彈了？”大少爺問。“不見得讓我對牛彈琴吧。”“誰是牛了，是娟嗎？我這個牛你一直是知道的。”大少奶奶看看怡娟，嘴角往上提了提，很是不屑的樣子，似乎在說：她不是牛，誰還會是牛。怡娟很是生氣，真想馬上坐到琴前，讓她見識見識自己高超的琴藝。但她還是忍住了，這樣大少奶奶會與自己積怨的。

怡娟倒了茶水送到他們的面前說“你們喝點茶水吧，這茶很新的，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大少奶奶聽了一下笑了“怎么可能新呢？你來我家也有八個月了，這個怎么著也是去年的茶了。”怡娟無話可說了。自己就是一個鄉下人，還趕著讓人嘲笑呢。

“怡娟，以后你要多學習做大戶人家的小妾該要知道的東西，否則下人們就一直會記住你低下的出身。會看不起你。你說是嗎？”怡娟見她還要自己回答這個問題，真是欺人太甚了。就朝大少奶奶笑笑，什么積怨不積怨了，管它了，殺她個下馬威。

怡娟坐到了古箏前，伸出細細長長的手指撥弄了起來。一曲《漢宮秋月》從她指尖拔出。那幽怨悲泣的敘訴說將大少奶奶看了目瞪口呆。她不明白這么低微出身的小女子也會彈的一手好琴。甚是超過了她這個大家閨秀。她看了看大少爺，大少爺已經如癡如醉了，那沉迷的樣子誰會相信他以前一直是很討厭古琴的。大少奶奶對她的恨再次加深。怡娟已經忘了眼前的他們。蕭蕭血跡斑斑的臉龐充滿了她的腦海。她的眼淚從眼眶中一顆一顆的流出。她的心一陣陣的痛，她的琴聲越來越悲愴，最后她撲向古箏，放聲大哭。

“娟，你這么了？”怡娟聽到如此輕柔的叫喚，以為是蕭蕭了，她抬起頭，張嘴剛想叫蕭蕭，一看是大少爺，嚇得趕快閉上了嘴唇。她朝大少爺笑了笑“沒有什么，大少爺。”

“真的沒有什么嗎？這個曲子是宮女對自己不幸的訴說。難不成，你將自己比喻成不幸的宮女？你心里究竟有多少哀怨。是不是你娘家有心上人，照道理說，像你這種人家能夠進我們的家應該是喜出望外了，可你···。”“

“不要說了。”大少爺一聲怒吼。嚇得兩個奶奶都傻了，相互看看，又看看大少爺。“怡娟，你在娘家是不是真有喜歡的了？”怡娟沒有立刻回答。她低下頭，見它正仰頭看著她，它滿眶的淚水使她知道剛才蕭蕭就在身邊。抬頭看看大少奶奶，她的笑使她清醒了。

怡娟擦了擦淚水，站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盅道“大少爺，如果你真覺得我像大少奶奶說的那樣，你何不去我娘家查一查？”大少奶奶從鼻子里“哼。”了一下。“我哭是因為自己卑微的身份，我懷孕后大少爺就不來了。如果大少奶奶與我一樣的處境難道會笑嗎？大少奶奶你會笑嗎？”怡娟將這話題一下給了大少奶奶。“就是，難道你會笑嗎？”大少爺也這樣問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看看他們，啞口無言。對著門外的家丁道“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