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思風(fēng)雨(一)
- 夜雪凝眸
- 掩口葫蘆
- 2182字
- 2011-09-10 14:18:31
“呀,不好,下雨了,安寧!快穿上鞋找個地方躲躲!”張捧陽急叫起來,一邊收拾起水瓶,一邊扶著林安寧穿鞋。
“啪嗒啪嗒”的雨點(diǎn)越下越急,林安寧一邊走一邊說:“好端端的,怎么下雨了!天氣預(yù)報不是說近日沒有雨嗎?”
“是陣雨,不過也不能干挨淋啊,我們放車的地方有塊斜崖,那兒能避雨我們還是快走吧!”張捧陽一邊說著一邊拉著林安寧在荒林中穿梭,就像游擊隊員似的不斷縱身穿插。枝葉在耳邊如刮風(fēng)似的,呼嘯而過。
忽然,林安寧“啊”的一聲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幸虧有張捧陽拉著,否則非受傷不可。張捧陽感覺手被一股力道拉了一下,趕忙回頭、轉(zhuǎn)身、蹲下查看林安寧跌傷沒有。“還好,沒有受傷!”林安寧一邊說一邊掙扎著爬了起來,當(dāng)時只感覺腳底被什么根莖絆了一下,身體便是失去了自己的掌控,一跟頭栽了下去。雖沒有受傷,卻被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吁了口氣。張捧陽一猶豫,把手提袋遞給林安寧。“來,我背你走。”說著,轉(zhuǎn)過身去扎起馬步,弓起頸背。“你背我,那怎么行,這山路——”“行了,別啰嗦了,來!”說著,張捧陽兩手背后一叉,把林安寧攬在了背上。林安寧“啊”了一聲驚嚇地把兩手摟在了張捧陽的脖子上。張捧陽二話沒說,架起林安寧的兩條玉腿就往斜崖跑。
路雖不遠(yuǎn),沖下一段斜坡,再爬上對面的小山坡就到了。張捧陽暗暗慶幸多虧他們當(dāng)時并沒肆無忌憚地扯遠(yuǎn)了跑。但背個人在這山路上行走就沒那么容易了。下坡路倒還行,林安寧趴在身上就像輕柔地一團(tuán)棉,柔柔的,軟軟的,特別是手里捏著的兩條纖腿,就像在揉在手里的面團(tuán)松軟柔滑。林安寧靜靜地趴在張捧陽的背上,頭像挽了的玉筍綿綿地貼在他的肩頭。就像一頭小鹿溫順地伏在主人的肩頭。雨依舊不解風(fēng)情地急促地下著,打在身上涼涼的。林安寧急忙用手護(hù)著張捧陽的頭,護(hù)著這顆因年輕而倔強(qiáng),因直率而高尚的頭顱。
上坡路可就難走多了,比想象的還要寸步難移,每走一步張捧陽都感覺呼吸困難,就算使勁了地吸氣,也感覺進(jìn)的少,出的多。就像平日里人們手中的人民幣一樣,總是感覺不夠花,出的多進(jìn)的少。起初還是大步大步的往上邁,沒一分鐘就改成了小碎步往上爬,還沒到半數(shù)呢,就已經(jīng)氣如牛喘。呼吸急促地牽扯著心臟砰砰狂跳。挪半步也覺得吃力。林安寧望著這個倔強(qiáng)又豪氣地大男孩,內(nèi)心里有一種恍恍惚惚的依靠感,臉舒舒服服的貼在他的后頸上。仿佛能聽到他心臟急驟的狂跳聲。她摟了摟張捧陽的脖頸說道:“捧陽,放我下來吧,我能走。”“不行,就到了!”林安寧感覺張捧陽呼吸更加急促了,眼中懊悔的淚水在眼眶里打了個轉(zhuǎn)兒,頃刻被雨水打散。“啊,我心愛的人為了這句話。五個字:不行,就到了。肯定是憋了長氣,硬頂出嗓子眼的,血脈噴張的臉憋得燥熱血紅。”她感覺到,她不會再要他為自己受累,于是,兩腿一掙扎,離開了張捧陽的背。
林安寧抹了一把臉,把攙著淚水的雨水擦掉,揚(yáng)揚(yáng)臉深情地說:“捧陽,我們想想這又是何必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天,下他的雨。我們走我們的路,各得其所,我們?yōu)楹螢樗勰兀颗c其說是天公不作美,不如說是,老天用它獨(dú)特的方式紀(jì)念我們在此一游呢?”說完,林安寧把手交給張捧陽,示意一起往上爬。
“對啊,安寧,我怎么沒悟出這一點(diǎn)呢?”張捧陽似乎恍然大悟,驚詫地望著林安寧“其實(shí)淋點(diǎn)雨,我倒無所謂,我主要是怕你挨淋——”張捧陽支吾地說著,有點(diǎn)難為情。
林安寧握了握張捧陽的手,微笑地說道:“你倒無妨,我又何足道哉?就當(dāng)?shù)诙蜗匆路耍裉欤 ?
張捧陽聽了,欣喜地攬過林安寧,一步一步地堅定地往山頂走去。腦子里還映現(xiàn)著上午濺了安寧一身西紅柿汁的情景,不免笑笑:無所謂的風(fēng)雨,何足道哉!雨依舊急促,云越來越密,天空也越來越來越灰暗,但此時他們二人的心里卻格外的晴朗,萬分的燦爛。
終于到了石崖下,沒了冰冷的雨。身上雖然濕著,心里卻干了一大半。這是塊黑黑的斷崖石,如犀牛的角一般斜插在空中,伸展著錚錚鐵骨。村里人習(xí)慣地稱這里為“斜崖嶺”。崖下,勤勞善良的人們割了些干凈的蔓草鋪在石階上,以供鄉(xiāng)親們乘涼避雨,享受這大自然賜予的片刻的安寧。張捧陽挑了塊盡量靠里的位置,拉著林安寧一起坐下,這樣可以避一下涼風(fēng),多少可以暖和點(diǎn)。
“阿嚏!”林安寧即使捂著鼻子,噴嚏的聲音還是那么響亮。
“冷嗎?”張捧陽擰了寧衣服上的水,親切地問道。
“沒事,不冷!”
“不冷,怎么會打噴嚏,等著啊。”說著張捧陽便竄入了雨中。
“哎,捧陽,干什么?”盡管林安寧急切地喊叫,張捧陽依舊沒有回頭。
不一會兒,張捧陽神奇地頂著一件綠色雨衣跑了回來,還欣喜地掏出一塊毛巾,放在鼻子下仔細(xì)地聞了聞。“嗯,干凈著呢?給,擦擦頭發(fā)。”張捧陽一邊說著,一邊把毛巾遞給了林安寧“我爸摩托車工具箱里的,只是沒有火,要不我們就可以生個火堆了。”
“別動!”,林安寧呵斥著張捧陽,把毛巾揉在手里,細(xì)心地為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這是一張叩開她青春心門的臉,五官如烙印般的深深地刻在了她含苞待放的心坎上,噴張的血脈張揚(yáng)著青春的果敢與熱烈。
瞬間一股暖流在張捧陽心中涌起,他想起開學(xué)時林安寧給他方巾的那一幕,舒展的雙手,揉碎了的溫柔再次重現(xiàn),張捧陽不由得握緊了這雙熟悉而又溫婉的手。“我的頭發(fā)短,很快就干了,先擦擦你的吧!”
林安寧正要接著為張捧陽擦頭,卻被止住了。她順從的把毛巾搭在腿上,卸了頭花。頭輕輕一搖,一襲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散了開來,配著恰當(dāng)?shù)奈骞伲瑴匮牛崦溃绯鲈〉纳倥瑤追置噪x,加幾分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