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法都規定男女戀愛自由，婚姻自主。”

“你的身子都是我們養的，所以我們有權作這個主。”

“這話不對。”

“那他們承諾給我們的這么多優厚條件，他有嗎？有個屁！他什么也沒有，他只有一個窮老娘，一個光身子。你腦子里不知是怎么想的？偏偏要跟這樣的人。我和你爸，不會看著你往火坑里跳的。”

“反正，我只要他人好，有出息，待我好，就行了。”

“我不能任由你胡鬧，你給我把他支走，否則，鬧得大家不開心，有意思嗎？”

“我去叫爸，要是爸也這樣，我就出去，再也不回這個家了，哼。”

“你一定要跟這個窮光蛋，我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你也不要再回來。”

接著就傳來母女倆拉扯的聲音：“你真想走啊？你要到哪里去？”

朱錦鵬再也聽不下去了，也不能再等了，就走過去敲門：“請開下門。”

里面靜了下來，姚玉梅媽過來開門。朱錦鵬要走進去，她攔住說：“我們到四仙桌邊坐一會吧。”

說著就先過去坐下來，然后對朱錦鵬說：“來，朱老師，這邊坐。”

朱錦鵬知道她媽要做他的思想工作了。這個家里看來是她媽作主的，她爸作不了主，也可能比較順女兒一些，所以姚玉梅一直說要去叫她爸。

朱錦鵬就走過去，默默地坐下來。姚玉梅也走出來，用手帕抹著眼睛，坐到桌邊，睜著紅紅的淚眼看了他一眼，就烏著臉坐在那里不吭聲。

“朱老師，呃，我想跟你說。”姚玉梅媽臉色不自然地看著他說，“我家小梅已經定了親事，他是縣城一個干部人家的兒子，也是大學生，條件很好，所以，我跟她爸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

姚玉梅站起來就往外走。她媽掉頭問：“你到哪里去？”

姚玉梅頭也不回，走到外面就去推自行車。朱錦鵬知道他要去叫爸，就對她媽說：“她去叫她爸吧。”

然后很是尷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跟她說什么好。

姚玉梅媽又說：“朱老師，也不是說我們嫌你們家窮，是農村里的，而是自古以來，婚姻都得講個門當戶對，談對象也要看兩個人是不是合適，對吧？穿鞋子也要適腳，走路才舒服，對吧？這個道理，我想你是一個大學生，應該比我更懂。”

朱錦鵬垂下眼皮，洗耳恭聽。對長輩，他覺得應該表示出尊重。

姚玉梅媽不僅能說會道，還很能干，有些婦道人家的見識，所以把丈夫也壓得矮了半截：“我也聽小梅回來，一直說你的好，說你是人才，有水平，有能力，有希望，在大學里就寫文章了，教書也教得好，反正滿嘴的好。說實話，她對你是很滿意的，也是動了真情的，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

朱錦鵬聽著，心里好甜美，就只顧象個聽話的學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桌邊，靜靜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