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兩個字，小韻猶遭雷擊，難得的愣了良久，才問道：“你說誰？”

月弦看著面前的少女，不語。

“告訴我，你在說誰？！”小韻快步走上前，狠狠地抓起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師的衣領，眼底烏云壓陣：“說啊！”

妖孽……妖孽……

這個詞已經多久沒有被人提過，她記不清了，只是現在又被月弦說起，那些往日的記憶如波濤般涌來。

【你不可能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不可能是個妖孽……你，你是誰？！】

【滾！我們上古文家死也不會承認你的存在！！】

【瞧瞧這妖孽般的眸子，這只能屬于妖孽的能力……你還說你是個正常的人類么？】

【嗯……從今以后，你就叫月狐了，月下行走的狐貍……】

【妖孽的手上，注定要沾滿鮮血的，你……就認命吧！】

小韻凝視著月弦，這幅容顏是如此美麗，清麗無雙，如這骯臟的世界上的唯一一片凈土，可能本就……不是她這個妖孽該沾染的。

那么，既然不能擁有，就毀滅吧……

小韻突然笑起來，帶著絕望，瘋狂，以及深深的愛戀，仿佛……已經化魔了。

既然不可能得到，那這個世界也就沒有意義了吧？

月弦輕輕閉上眼，白色的僧袍一塵不染。他敲起木魚，一下，又一下。

神不再哭泣，魔不再妄為，欲望與理智，墮落與救贖。吾之王，您是否在流淚？

吾以神之名義起誓，賜汝一雙涅槃之羽，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鷺、色欲，以及，虛無。

十二扇門在顫抖，地獄冥火將點燃，神丟棄憐憫，魔擁有癡戀，妖不再是妖，在那時——

小韻冷笑著一步步退后，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抹風華絕代的白色身影，唇線抿成緊緊的度數，她忽然道：“月弦，我會毀了這天下的，蒼生浩劫。你要記住，這就是代價，你拋棄我的代價。”

她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月弦抬起眼簾，看著這位女王陰冷到極致的背影，清澈睿智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淺淺的悲傷。

這本就是個錯誤，相信我……

牢門外，等候已久的斯芬克斯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親愛的女王，找到你的小情人了？”

“呵……”小韻面無表情：“斯芬克斯，啟動B計劃。”

“什么？”斯芬克斯瞳孔猛地一縮，不過身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他并不需要問那么多的問題。

小韻走了幾步，忽然換了個話題，問道：“十里飄香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斯芬克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答道：“依據慕容將軍的消息來看，那‘十里飄香’應該是一間花樓。哦，不對，準確來說，是一間像是飯店的花樓，十二年前的那位東堂攝政王的消息來源網之一，那里面的少女們全是用極端手段訓練出的王牌殺手。女王，這位攝政王真的很不一般，都說是什么隱居山林了，手還伸得這么長，不僅僅是朝廷，就連江湖這一潭水都想來踩踩。”

“王牌殺手？”小韻挑眉。

斯芬克斯微微點頭，表情嚴肅：“如果我沒有計算錯誤的話，這應該算是一個封建世界，無論再怎么放蕩，在我的那種撫摸下，都會產生屬于呼吸不穩面色潮紅的，而那幾位beauty竟然可以保持著心跳頻率！不是沒感覺的石頭就是演示太好，而掩飾太好是經過后天培養的。”

小韻的眼眸凝固了那么一瞬間。

“不過……”斯芬克斯忽然皺了皺眉：“我知道我不該問的，不過親愛的女王陛下，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啟動那個計劃么？”

暖暖的陽光下，少女轉過身，冷笑道：“因為……我打算要答應慕容隱的那個要求了。”

既然目的達到了一致，那么，結果也應該是完美無瑕。

暗中，不知是誰的眸光一閃，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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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該信仰神，他給了我們光明與溫暖。

那魔鬼呢——

只能選擇墮落吧。

·

“噗——”

血色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落到地上，是很深的墨色。慕容隱劇烈喘息著，緊緊蹙起眉，胸口仿佛是火焰燃燒般的痛楚。

沈相的拿著茶盞的手指抖了抖，眸中劃過一絲詫異：“將軍你……”

“閉嘴！該死的……”慕容隱咬了咬牙，身旁的侍女愣怔了一瞬間，不過好歹也是從刃羽中挑出來的人選，即使是最底層的反應力也是一流，她的身影一閃，如風般隱去。

沈相一怔，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不多時，那侍女又憑空出現在暗處，不過帶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侍女快速上前：“將軍，風神醫到。”

慕容隱皺眉.

風神醫抽出銀針,看了看地上的泛黑血液，細長的針尖精確無比地刺進魔女的指尖，頓時，他大驚失色：“將軍，這……恐怕您已中毒已久。”

慕容隱輕喘著，眼眸閃現出深深的寒光。

侍女一急，道：“說下去。”

風神醫打量著慕容隱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將軍，您中的是極為罕見的曼陀羅花毒，每月發作一次，非常毒辣，沒有任何解藥可服，并且發作一次比一次厲害，久之便會侵入腦內……”

慕容隱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鐵青，指尖緊緊扣住木椅，厲聲道：“給我查！”

“是……”

空氣中仿佛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隨后隱去。

這盤天下之棋，似乎……

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