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海一見武慈猶如絕處逢生，他驚喜地問道：“武鏢主，你怎么知我遇此大難，趕來救我？這位前輩是誰？”武慈一見水如海大喜說道：“可找到你了，這位是追魂簫前輩，知山寨被圍后，從中原涉千里關山，日夜兼程趕來救你們，你趕快見過！”水如海一聽，心中猛吃一驚，忙躬身施禮道：“晚輩水如海拜見前輩，謝前輩盛情！”水如海早從姑姑那里知道了追魂簫，也早聽過他的傳聞，只是未見其人。今日一見，人家又是特地來救自己，還是頗感意外。追魂簫聽了他的話呵呵笑道：“水寨主不必多禮，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沖出去再說罷！”武慈道：“還是前輩說的對，如海，那些頭領們呢？我們一塊走！”

水如海聽了這句話，止不住淚水橫流，搖頭道：“都遇難了，只不知宇文山和碧蓮的情形如何。”武慈聽了如海的話半天沒有言語，走了幾步才說道：“在山下我與女兒蓉娘見碧蓮被何守禮所困，我們殺散金兵，救她出來就上山來了，不知她后來怎么樣了，宇文山我沒有見到。”如海一聽驚問道：“蓉娘呢？”武慈平靜地說道：“在下邊，她替我擋了一劍，死在了我的面前，如不是遇上追魂簫前輩，我也死在那里了，此生就見不到你了。”水如海聽了這句話泫然道：“我水如海不聽良言相勸，死守孤山，致使山寨全軍覆沒，已罪不可赦，如今又連累上侄女一條命，這讓我的罪孽更大了。”

聽了水如海的話，武慈也動情地說道：“如海何出此言，她為救飛虎山之難而來，為救父而死，死得其所，何況死生有命！我剛才與前輩說了，等我們殺出去以后，就追隨你共創大業，重整旗鼓，開創飛虎山新局面。如方萍能將李燕與青青從隨州勸回來，我們就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那時我們便有力量替死去的人報仇雪恨了。”水如海聽了問道：“方萍，就是那位叫隱俠的？”“對！”武慈道：“我與女兒前夜到此，闖營上山，不想被困在金營里，幸虧方萍將我們救了出去，隨他到了店里。這才從他嘴里知道李燕和水小姐去了隨州，要求上官義發兵救山，我覺得不妥，方萍聽后便連夜動身追他們去了，如李燕走的不是太急，我想方萍一定追上他們。”

追魂簫道：“我想起來了，這個方萍我見過，還與他動過手，就在上次搶奪天蠶甲時，他的功夫相當不錯，比李燕差不了多少，而且為人甚是厚道，是個好后生，想不到你與他也有交往。”武慈道：“我也是在那次送甲時認識的，還是通過李燕和石女俠介紹的，方萍與他們兩個甚熟。”追魂簫道：“石女俠又是何人？”水如海道：“就是李少俠的未婚妻子石瑩玉，她是南天一劍石泉老前輩的養女，石老前輩一生未娶，膝下就這么一個女兒，她的武功比李燕還好，卻非石老所授。”

追魂簫聽了奇道：“原來天下的武學奇才盡在此處。不好，金兵上來了，我們先殺出去，再對我詳細說說！”說罷他一馬當先，向金兵隊里撞去。金兵一見，立即停了下來，弓弦響處潑下來一天箭雨，追魂簫舞起精鋼簫身前立現一蓬簫影，利箭在他身前紛紛落地，他雙足一點，就如一團黑云向金兵撲了過去。武慈、水如海身形拔地而起，緊跟在追魂簫身后，揮劍沖了上去。金兵見此情景，兩邊的往上一包箭矢已從兩邊紛紛射來，三人一見大驚，追魂簫心里暗道：“不好，若被這些弓箭手圍起來，四下里放箭，就是大羅神仙也受不了，何況他們二人功夫不高，必定難以脫出重圍，如只有自己闖出去，豈不是前功盡棄！”想到這里他大喊一聲：“快回去！”

追魂簫舞起一天簫影，幾個縱躍，終于脫身而出，額頭上不覺已沁出汗來。水如海見此情景心中暗暗發急。武慈也看出了危機，焦急地說道：“金兵已改變了戰法，他們以弓箭在先向山上推進，不與我們打斗，怎么辦？”追魂簫道：“可惜了，二位的腳步跟不上，不然，我們乘其不備閃電似的沖過去，不等他們開弓我們便闖過去了，一旦進了步兵叢中，我們聯劍往外闖，他們擋也擋不住，但現在的情形是金兵越來越密，時間一長更難走，趁此時機我們還是應該再闖一次，二位動作快一些，沖出這箭陣就算成功了，怎么樣？”

二人一聽連連點頭，如海道：“只能這么一試了！”追魂簫四處一看，見不遠處有一叢矮樹林，他便縱身閃到樹下，武慈與水如海一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齊閃到樹下埋伏起來，見金兵漸漸到了近前，追魂簫悄聲說道：“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來！”說罷他猛提一口真氣，雙足在地上一點，人已斜飛而起，他像一只大鵬鳥，閃電似的從弓箭手的頭上飛過，接著單足在地上一點，便向第二道弓箭手撲去。那金兵一見，才待拉弓放箭，追魂簫已撲到了面前，他揮手打死三名弓箭手，彈身而起便向山下撲去。

武慈與水如海緊跟著追魂簫，飛快地沖過了第一層弓箭手，腳步不停，急追著追魂簫向第二層弓箭手撲去，但他們跟不上追魂簫的腳步，被甩在了身后。原來金兵連排了三層弓箭手，每層之間留下七八十步的空間，三人闖過第一道弓箭手的攔截，立即暴露在第二道弓箭手的面前，當追魂簫閃電般沖過第二道封鎖時，武慈與水如海卻差了那么一二十步，弓弦聲中，利箭已飛蝗似的向二人射來。追魂簫不放心的回頭一看，由不得大吃一驚，見水如海與武慈已處在箭雨之中。

追魂簫看到，金兵左右兩翼已開始向中間包抄，第一層的弓箭手也開始回頭，情況已萬分危急，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又重新殺了回來。他心里明白，自己小看了金人，如今他們兩個已陷在箭陣之內，在大陣合圍以前必須將他們救出去，否則就完了。當前別無他法，只好先殺回去另想他法。他心中想著，身子已電射而起，手中的精鋼簫擊落滿天的箭矢，沖到武慈等身邊說道：“跟上我殺回去！”

說著追魂簫已向第一層金兵撲去，一層的弓箭手向追魂簫等三人放出了密集的利箭，追魂簫身如獵鷹已經撲到了面前，揮簫打落射到身邊的箭矢，一頭撲入金兵之中揮簫就打，弓箭手身后的金兵奮力攔截，但他們遠不是追魂簫的對手，混戰中，水如海和武慈也撲了進來，追魂簫一見大喜，說了聲：“沖過去！”自己腳下一點，已從金兵頭上飛過。

金兵的箭陣就似一條長蛇，見三人向回沖殺，兩翼便又迅速向中間包抄。追魂簫已躍過了攔截的金兵，卻見武慈和水如海還沒有出來，而兩翼的金兵卻飛快的包抄上來。大急之下，他虎吼一聲揮簫殺了回去，金兵在他面前一個個慘叫著倒下去，他殺開一條血路，將水如海、武慈接了出來，接著揮舞著精鋼簫向山上沖去。突然間追魂簫覺得腿上如被擊了一棒，一陣巨疼，他心知中箭，可在這緊急關頭不能停下，他緊咬著牙，揮動著精鋼簫繼續向山上沖去，金兵又掉過頭來，箭矢紛紛追著三人狂射，武慈跑著跑著，一頭栽在了地上。

追魂簫聽得聲響回頭一看，不覺大驚失色，他回轉身來，一把抓起地上的武慈，一手揮簫護著二人往山上闖，就在這緊急關頭，一支利箭從身后射來，“噗”的一聲射中了追魂簫的后背。一陣鉆心的巨疼，差點讓追魂簫倒了下去，他強自咬咬牙，猛提一口真氣，提著武慈向山上飛射而去。箭如狂風驟雨，水如海揮劍而上，冷不防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左臂，他顧不得將箭拔出，緊追著追魂簫向山上掠去，三人終于從亂箭之下脫身而出。

三個人一口氣來到山上，追魂簫這才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時，見水如海也跟了上來，追魂簫見如海中箭，忙欲上前相扶時，自己卻一頭撲在了地上。水如海這才發現追魂簫的背上插著一支箭，右腿上也插著一支，忙躬身相扶道：“前輩，都是如海累了你，你……”追魂簫緩緩抬起頭來，嘴里已經流出血來，他強忍鉆心的巨疼，從地上站起來，吃力的說道：“寨主！你……”水如海咬牙從肩頭拔下箭來扔到地上，接著撕衣服包了傷口。看武慈時，見他已艱難的坐了起來，他的背部、腹部、腿上幾處中箭，傷的非常厲害，水如海扶著身子有些搖晃的追魂簫坐于武慈身邊，自己也在對面坐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時誰也說不出話來。水如海抬頭看看，見面前就是懸崖，這才知道已逃到了后山。他側耳一聽，前面山下的牛角號吹的鳴鳴地響，此起彼伏，已越響越近。水如海對追魂簫和武慈歉意的說道：“水如海辜負了山寨的弟兄，也連累了二位，如今悔之不及了。若早聽了元春和李燕的話，金兵圍山前悄悄走掉，何至如此，就是李燕下山的那天晚上，元春還勸我連夜突圍，我還是不聽，總存僥幸的心理，舍不得那點家業，到如今山寨沒了，弟兄們陣亡全軍覆沒，這都是水如海的罪過啊！如今我在二位面前，向全山的弟兄謝罪！”說罷眼里滾著熱淚伏下了身子。

如海叩了一個頭又坐起來說道：“如今我們都受了傷，無論如何都殺不出去了，但我對著死去的弟兄起誓，若有來生，我還殺金狗，報今日之仇！”說罷拱手對追魂簫與武慈說道：“二位的救命之恩，水如海只有來生相報了！”

追魂簫聽了慘然一笑道：“水寨主言重了，追魂簫乃一介草寇，因一時醒悟，改惡向善，想在有生之年做一點點有益的事，以求良心上的安慰，今日能死在飛虎山上，正是我最好的歸宿。只是原想將水寨主救出去，我們共同做一番對天下蒼生有益的事業，現在看來我做不成了，這到底是一件憾事，如我也有來生的話，一定追隨水寨主共抗金兵，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說罷，他用手推一把武慈，低聲問道：“武鏢主，還挺得住么？”

武慈臉色慘白，無力的抬起頭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二位的話我都聽到了，水寨主不必過于自責，人非圣賢，孰能無過！記著這教訓也就是了。至于追魂簫前輩，原本與飛虎山無親無故，今日卻置生死于不顧，千里赴難，確實令我武慈欽敬，比起那些擁兵自重，坐視金兵犯境而不顧的權貴們，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武慈說著連連喘息。

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我武慈行鏢幾十年，為了幾個押鏢錢，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朋友，只這次送天蠶甲，就斷送了鏢局四位鏢師的生命，若說對不起，我對得起他們么？”武慈越說越激動，“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他費力地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水寨主不過受了點輕傷，還能走路，你就不要管我們了，快走吧！你地形熟，就算有萬一的希望也要試一試，切莫負了眾人對你的期望，你快走吧！時間不等人了！”

追魂簫也道：“老朽此時已幫不上寨主的忙了，你快走吧，你不走我們不放心！武鏢主說的對，你這里地形熟，走也好躲也好，快去吧，再不走，等金兵一到就麻煩了！”水如海看一眼兩位受了重傷的恩人，心中一酸，淚水滾滾而下，怎么也舍不得離去，武慈為了自己已經失去了愛女，如今自己又身受重傷，這份恩情自己怎么承受的了？至于這位素未見面的前輩老人，原本非親非故，今日也為自己受此重傷，論情論理，自己怎能扔下兩位救命恩人自己逃命！何況自己從此走出去的希望非常渺茫，必死于亂軍之中，就算自己揀上一條命，將來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還怎么有面目在人前立足？

水如海想到這里，對追魂簫和武慈道：“不管發生怎樣的事情，生也好，死也罷，水如海都不會離開二位恩人，咱們生死一處，二位放心，金兵上來我還能抵擋一陣。”武慈費力的說道：“如海，為了讓你活著出去，重整旗鼓，元春和西門月等已因此死于亂軍之中，如今你能走不走，你……你對的起他們么？如不是為了你，說不定他們便能逃得性命，你……要讓他們死不瞑目！”

追魂簫也說道：“水寨主，去吧！走到哪里算哪里，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得走，為了你那些死去的弟兄，也為了我們重整旗鼓的希望，你看！我們都看到金兵了，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水如海堅定地說道：“我不走，我不能丟下我的恩人自己走。”此時的武慈因流血過多，已氣息奄奄，他那蒼白的臉上已沒有了一點血色，追魂簫伸出雙手去扶他，因身子一動一陣巨疼，自己的口里也涌出血來，他身子一晃，兩個人便靠在了一起。水如海心里一急，忽的想起了九死還魂丹。

他伸手入懷摸出那只瓶子說道：“我倒急忘了，神醫前輩臨死前給了我這個瓶子，說里面還有一粒九死還魂丹，現在你們各服半粒，或可管用。”說著取出九死還魂丹，扔掉瓶子，將藥丸一分為二，送到兩位恩人面前道：“快服下去！”追魂簫看著水如海手里的兩塊九死還魂丹，吃力地搖頭道：“水寨主，不用了，你還是留著它吧，樂神醫受傷自己都沒用，我們又如何用它，你也不想想，就是有一瓶，我和武鏢主還能走得了么？水寨主不用替我們費心了，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走也來不及了！”

號角聲越來越近，山谷響應。那凄涼悲壯的聲音傳到武慈的耳內，武慈渾身一抖，他咬牙抬起頭來，看著追魂簫慘然一笑道：“前輩，如我來生還吃保鏢的飯，按眼前你我的情分，你還劫我的鏢么？”追魂簫想也不想的說道：“如我來生還當強盜，就照樣劫！”武慈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臉的笑容：“那我再被金兵所困呢？”追魂簫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大笑著掙扎起來，他用力的拉起地上的武慈，對著他的臉說道：“武鏢主，若真的還有來生，一定還把你從金兵堆里救出來，咱們共謀大事。”武慈動情地抱著追魂簫，拼著最后的一點力氣站直了身子，二人相視一笑，翻身跳下了身后的懸崖。

水如海手里托著那兩塊九死還魂丹，跪在山崖前，他怎么也想不到二人會跳崖。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他呆呆地跪在地上，望著二人跳下去的地方，連叩了三個頭。他站起身來走到懸崖邊上，崖下黑糊糊的深不見底，山風呼嘯轟鳴，聲音是那么蒼涼悲壯。水如海一伸手，將那兩塊九死還魂丹撒下山崖，他對著山崖說道：“武鏢主、追魂簫前輩，如海深感二位的救命大恩，來世一定報答，九死還魂丹就送給二位了，這是如海的一點心意。為了二位以死相勸，我水如海就走了，我要想盡一切辦法走出去，實在走不出去那也是天意，我也要殺到最后一刻。二位，請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我，讓我水如海脫此大難，我必定重整旗鼓，從頭再來，給二位，給山寨的弟兄們報仇。我若真的走出去，必定回來收葬二位，決不食言！武鏢主、追魂簫前輩，如海走了！”說罷對著崖下彎腰一禮。

水如海拾起地上的寶劍，回身沿山崖走去，他在想：“這懸崖的盡頭處，金兵只能沿山邊向山上走，自己貼著山崖向山下殺去，便不會出現被四面包圍的危險，若蒼天有眼，或有可能殺出去。”他懷著一點點希望，踏著腳下高低不平的亂石，穿過荒林，在林木的掩護下，悄悄向懸崖的另一頭掠去，當他走到盡頭，從樹的空隙中向前看去時，他的臉一下子白了，只見密密麻麻的金軍弓箭手，正彎弓搭箭動也不動地守在那里，他們的身邊便是長長的正向山上推進的金兵。

幾滴冷汗滴在地上的草叢里，水如海絕望地想道：“自己一步錯，步步錯，為什么早沒有想到，若一開始便與追魂簫、武慈從這里突圍，那時說不定這里沒這么些敵人。如今此路不通自己又該怎么辦，莫非蒼天要懲罰我？要置我于死地么！不！我不能束手就擒，這里不行再到別處看看，實在不行就和他們拼了，拼死一個算一個！”

水如海一咬牙，返身便往回走，他繞過叢林和亂石堆，盡量掩藏著身影，不讓金兵過早的發現。前面就是大寨，他想找個地方藏起來，躲過金兵的搜查，見到處是燃燒的大火，也沒有藏身的地方，何況不見了自己金兵也會搜山，他們找不到自己，怎肯善罷甘休！

水如海略一猶豫，便提劍毅然向前寨走去，他穿過冒著煙火的廢墟，沿著昔日的路，來到了前面，他一看之下便嚇了一跳，他看到整個飛虎山上，除了后山外，到處都站滿了金兵。此時，他心里已經十分清楚，自己別無選擇只剩下拼死一途了。自己是一山之主，絕不能坐以待斃，要死也要死在金兵的刀下，他暗自發誓：“殺死一個算一個，直到最后一口氣，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為我死去的弟兄，絕不能活著落到敵人的手里！”

他想到這里，反倒無牽無掛，他掂了掂手中的寶劍，長舒一口氣，便飛身沖了出去，他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直向金兵隊里撲去，見人就殺，劍到處，金兵慘叫著滾到了地上。他耳內分明聽到了何守禮的聲音：“水如海！他就是水如海，捉住他，捉活的，大帥有獎！”

此時的水如海已經不去尋何守禮拼命了，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殺！向山下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他那寒光閃閃的寶劍，不停地向金兵的身上落去，慘叫聲中，血光飛濺！

水如海能沖出去么？要知水如海的命運終究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