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魂
- 修神傳
- 動感咖啡
- 3616字
- 2011-07-17 17:34:27
城北一條胡同內,傳來“叮鐺”有序的金鐵交替之聲,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總少不了打造兵器的鐵鋪,而在白虎城,“蘇記鐵鋪”是城內唯一的一家,也不知傳了多少代,如今已是傳到了鋪主蘇言手里,但凡世代相傳的生計,都有著自己與眾不同的特色,蘇記也不例外,從選料,制模,到鍛造,直至淬水,最后開封,無一不是做到細中帶精,打造出的名器自然不少,不少強者和門派都曾光顧過蘇記鐵鋪,也讓得蘇記這個名稱在大陸上頗有些名氣。
此時,兩名年輕壯漢正在交替的用鐵錘鍛打著燒得通紅的器胚,兩人的上半身已是大汗淋漓,富有力量的肌肉線條有節奏的伸張著,旁邊一約莫六十開外的老頭正使勁的拉著風箱,并不時的指點兩名壯漢落錘的力度和方位,這個看似瘦弱的老頭是大陸上的煉器名師,蘇記鐵鋪的老板蘇言。
半個時辰后,鍛造完畢,蘇言吩咐完余下的工序后,便坐到了椅子上,隨手將放在桌旁的茶壺拿在手里喝上兩口,迷離的雙眼微微閉上稍做休息,卻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沒過多久,蘇沖便悠哉的走進胡同,徑直朝鐵鋪內屋走去。
明明處于熟睡狀態中的蘇言,當蘇沖經過他身旁時,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醒了過來,閉著眼出聲問道:“哪里去了?”
蘇沖一愣,旋即停下腳步,轉身摸著后腦勺笑著道:“隨處逛了逛,在城南張老漢那里買了串糖葫蘆,之后就回來了,哦,他還問我你是否在鋪內。”
蘇言睜開眼睛,望向蘇沖道:“就沒去別的地方?”
見蘇言如此問話,蘇沖自知在賭莊的事已是隱瞞不過,只好低著頭將在賭莊的事全盤托出。
“哎,該說的都說了,你就是聽不進去,也罷,你回屋吧。”蘇言搖了搖頭,惋嘆道。
這樣的情況,蘇沖顯然覺得很意外,以前自己去賭莊被蘇言知曉后免不了挨一頓罵,像今次這般,尚屬首次,年幼的蘇沖也不多想,頭也不回的朝屋內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蘇言輕嘆一聲,抬頭望著鐵鋪門匾上的“蘇記鐵鋪”四字,喃喃自語道:“想不到‘蘇記’竟會葬送在我的手里,蒼天啊,既然注定是這樣,為何又要給我希望?哎……”
對于一個名聲響亮的祖傳招牌來講,最悲哀的莫過于招牌的沒落,誰也不愿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和招牌斷送在自己手里,蘇言何曾不想將這份手藝傳給蘇沖?可是蘇沖對于煉鐵制器毫無興趣,何況由于眼睛的原因,蘇言便是放棄了傳藝給蘇沖的打算,一個瞎子如何去煉器?那一道道繁瑣的工序無一不需要用眼睛去觀察和辨認。上天給了蘇言在煉器界頗高的地位,卻讓蘇言此生無后。
蘇言自幼便跟著爹學習煉器的各種技術,從小的熏陶,加上頗高的天賦,使得蘇言在十六歲時便在白虎城內小有名氣,隨后娶有一妻,卻始終不能生育,后來納了兩房小妾,也同樣未得半子,妻妾的先后西歸和年老無后的殘酷現實,讓蘇言索性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煉器上,從祖傳的煉器工序和步驟上加以改進,使得本來并不算出名的蘇記發展到如今大陸聞名的鐵鋪,這也是年老的蘇言唯一感到自豪的地方。
六年前,為了能打造出絕世神兵,蘇言孤身一人前往玄武城外的大白山,尋找傳說中的萬年寒鐵.
大白山,位于大陸最北面,距玄武城三百余里,山上終年積雪,氣候極其寒冷。蘇言來到山上,越往上走速度便越來越緩慢,每跨一步,積雪竟沒入膝蓋,行走起來很是吃力,為了能找到萬年寒鐵,蘇言咬著牙,一步步艱難的繼續朝山頂走去。當來到山頂時,已是傍晚十分,肉眼還依稀能看見些許光亮,雪雖已止,但畢竟身處山巔,風刮得依然強勁,蘇言勉強睜開約微有些刺痛的眼睛,四下尋找寒鐵,據祖傳下來的書籍中的記載,萬年寒鐵在三千年前曾被一位煉器師在大白山巔偶然發現,最終卻沒能將其帶回,用那位煉器師的話說,寒鐵雖珍貴,但自己的命比起寒鐵來更為珍貴,言語中頗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直到蘇言尋找到寒鐵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的理解到那位偶然發現寒鐵的煉器師所說話語中的那一份危險。
山頂陰暗的一角,隱隱有著一絲寒芒閃動,蘇言慢步移動過去,走進后,方才發現寒芒是從一個呈方形的山洞中所發出,蘇言收起內心的興奮與激動,平靜而緩慢的朝洞內走去,隨著離寒芒處的距離越近,蘇言的心跳便在逐漸的加快,傳說中的萬年寒鐵啊,數萬年從沒聽說過有誰得到過,如果能得到那么一塊
,便能打造出有史以來最為鋒利的神兵。半晌過后,那處原先的寒芒,此時已成了耀眼白光展現在蘇言眼前,大大小小十幾堆寒鐵擺放在地上,此地的溫度,比在那外面山巔處寒冷數倍,皆因地上這些吸取了萬年的寒氣精華的寒鐵。此時的蘇言,雙臉已被凍出了霜,一雙腿麻木不堪,仿似失去了知覺一般,見到自己身體的情況,蘇言心知此地不能多留,便盯準了一塊最大的寒鐵,當他打算將其抱在懷中的時候,卻兀自一沉,想不到這看似有人頭般大小的寒鐵卻竟有百余斤重,面對這失算的情況,蘇言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道要想多弄回去幾塊是不可能的了,眼睛朝著這堆寒鐵從左到右逐一掃過,選了錠稍小的玄鐵,抱在懷中試了試,約莫五十來斤重,以蘇言長期掄錘打鐵的身體力量而言,如此重量尚在能力范圍之內,旋即不再多想,滿心激動的抱著寒鐵朝洞外走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深寒的眼睛透出陣陣的殺意正盯著他,并不時從嘴中散發出強烈的血腥之味。
當蘇言來到洞口處時,通過懷中寒鐵所映射出的些許光芒,眼前的怪物令他立時間毛骨悚然。身前的怪物一身雪白,虎頭牛身,頭上長角,如兔耳般的耳朵聳立兩旁,一根尾巴似蟒蛇般粗壯。面對這殺意升騰的巨型怪獸,蘇言心中涌起陣陣寒意,“這是……玄冰獸?”蘇言想起古籍中的記載,玄冰獸,大陸中少有的異獸,體形如巨象般大,體冷,生性兇殘,常年生長在嚴寒之地;想到古籍中的粗略描述,此時的蘇言才算見到這異獸的真面目。
蘇言緊緊的將寒鐵抱在懷中,對于一個煉器師來說,能打造出絕世神兵乃是一生中最大的追求,現在既然得到了神兵材料,豈能輕易放棄,何況自己本就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索性放手一搏,就算失敗也要和這堆寒鐵葬在一起。想到這里,蘇言全然放開,面對著玄冰獸,心中懼意立即消失無影,打量著左右的空隙,盤算著如何能逃到洞外去。
蘇言的變化,被洞口處的玄冰獸全部瞧在眼力,這有著些許靈智的異獸全然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人類竟然會對它無畏無懼,如此狀況,實屬對它這個雪地之王極大的侮辱。玄冰獸憤怒的咆哮著,鼻子中呼出寒氣,令得本已寒冷的地方變得更為冰寒,蘇言一個寒顫,身體靠著洞壁勉強站立著,進過長途跋涉,加之如此惡劣的天氣以及先前的驚嚇,蘇言的體力已然到了一個極限,要想活著帶著寒鐵回去幾乎不可能,雖然蘇沖已經豁了出去,但對于他這個只會煉器不會絲毫武功的人來說,面前的異獸就猶如一個索命的魔鬼,當玄冰獸舉著巨大的肉掌朝著蘇言拍下來的時候,蘇言已經放棄了反抗,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哇……哇……”清脆的嬰孩啼哭聲打破了兇險的場景,洪亮的啼哭聲響遍整個山洞,本已抱著必死之心的蘇言,此刻卻感到有了一絲希望,當面前的玄冰獸聽見啼哭聲的時候,揚在半空中的巨手再沒有順勢落下,表情古怪之極,似乎有著一絲驚恐和懼怕,呆立半晌之后,竟兀自面朝洞外,聳拉著腦袋趴在地上,不再發出任何聲響。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變,蘇言感到十分奇怪,這怪獸緣何為此?哭聲不止,讓怵在原地驚魂未定的蘇言回過神來,方才留意到嬰孩洪亮的啼哭聲,旋即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又朝洞內走回去。隨著耳邊的聲響越來越大,蘇言來到一處相對比較暖和的地方停了下來,此處甚為怪異,遠離洞壁越感寒冷,越靠近洞壁卻越敢溫暖,抱緊懷中的寒鐵,藤出左手摸向洞壁,約微感覺有些燙手,而啼哭聲便是由此洞壁內傳出,難道這里面還有一個山洞?想到此處,蘇言放下懷中的寒鐵,抬腳朝洞壁猛踹,洞壁紋絲不動,憑蘇言的力量,顯然無法破開洞壁。一籌莫展的蘇言索性做在了地上,看著面前的洞壁,心道:“如此厚實的石壁,里面的嬰孩如何進去的?”
細細觀察了一小會兒,蘇言發現在洞壁處有一道自上而下的縫隙,似是一道通風口,蘇言緩步朝后退去,憑著地上寒鐵所發出的微弱光亮,蘇言所看見的洞壁,竟是一扇巨大的石門。懂得制作一些小機關的蘇言若有所思,如此巨大的石門,定有開門的機關。左顧右望下,發現大門右側處有一拳頭大小的凹槽,蘇言試著將手伸了進去,摸索之下發現并沒任何機關按鈕,失望之下看向地上發出光亮的寒鐵,眼神一亮,立即將寒鐵抱起放在凹槽口試了一試,發現寒鐵過大,旋即走到洞內最里面那堆寒鐵處,將拳頭般大小的寒鐵逐一搬到石門處,而后,直到將一塊透著白光且分外冰寒的玄鐵放入凹槽內時,石門才朝兩旁緩慢打開。
待得石門大開,一股熱流立即迎面襲來,強烈的溫差使得原本感覺稍冷的蘇言感到渾身蜂刺般的疼痛,好半會才適應過來,蘇言抬腳剛跨進門內,便被映顯在眼前的一幕驚得呆立當場。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有十幾具骸骨,地上還留有早已干涸的血漬,具此來看,之前顯然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戰斗。蘇言緩慢的朝內深入,啼哭聲再次傳入耳內,順著聲音走過去,發現右側另有一通道,一抹鮮紅的光亮自通道內散發而出,比起萬年寒鐵所發出的光芒,這道鮮紅的光亮要絢麗千萬倍,腥紅卻又極其溫暖。移到通道口,蘇沖立即瞪著雙眼,張大了嘴巴,啞然道:“這……是什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