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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相識

  • 景色花苑
  • 草廬小舍
  • 1571字
  • 2012-11-17 23:52:03

電線桿上,百靈鳥在歌唱,嘰嘰喳喳,不甚和諧的音符,奏響最坦誠的愉悅。顫巍巍腳下的水珠,顆顆晶瑩飽滿,不禁觸碰,徑直而落,匯入一泓春水,猶如蜻蜓點水,激起玉雕似的游泳池陣陣漣漪。

季北鷹站在落地窗外,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稍稍出神。夕陽余暉傾瀉一盡,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的殘陽恰似殷紅的鮮血,將此情此景渲染的淋漓盡致。旖旎,祥和,夢幻,憐惜。悄悄地,手心握緊,滯留擁抱幸存的溫度,亦或許是日光太過刺眼,竟不自覺落了淚。原本頎長的身形,慢慢地隨著時間投影,與她不期然相遇。有種悸動,在心里秘密生根發芽,尚不知曉來自何處,至于歸向何方,嘆一聲,奈何情深、奈何緣淺!

一覺無夢,骨骼軟綿綿的,哪里都使不上勁兒,好似童年的嬉鬧過后,精疲力竭。

一如往年的往年,姑且稱作曾經的過去吧,秋收總免不了剩下一堆堆的稻草,為了省塊地方,大人們習慣將它放在道場(按當地風俗,農村家家戶戶門前置有的空地,以此擴大空間,方便曬曬農產品什么的)的邊緣,從此瞬間成為孩子們的樂園。

放學后,約二三好友,齊齊跳進深不可測的云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速墜落。激情燃燒的年紀,拼搏證明的勇氣,即使下一秒萬丈深淵,也不可能懸崖勒馬,因為選擇,因為生活沒教會我們這些,世故,冷漠,自私,殘忍,茍且。

玩夠瘋夠樂夠,愉快高興率真。第二天父母們總是聚在一起,誰家的小不點晚上踢被子、蹬人,老么不省心(嗯嗯嗯)……那個隔壁的隔壁,李四家的娃子叫喚聲特別大,喊打喊殺,準當小鬼子的料(嘿嘿嘿)……哎呦,你們不知道,小皮孩上了八趟廁所,沒準是昨天水灌多了(眾人壞笑)……商量大半天,以后別給孩子玩這個,忒鬧騰!對對,是喔是喔!話雖如此,雁字回時,歡樂依舊。

兀自沉浸想象之中,景苑慢慢睜開眼睛,霎時閉起再睜開,四周觸目驚心的豪奢,遠觀不可近攬,卻莫名其妙身處其中。靜靜地坐起,完全置身在陰影中,抬起頭,一個男人,簡直用驚艷來形容也不為過。窗外暮光燦爛,為他鍍上一層金黃,高貴與生俱來,卻無絲毫傲慢輕視。清澈的眼,夾雜太多的情緒,探究,悲憫,同情,愛護,隱隱藏在微微泛紫的發絲下,吸引人不斷的走進,再走進?;秀遍g,伸出右手,在玻璃上描摹對方的形象,一寸寸,深入骨血,記住了一生。

少年,若多年以后,歲月變遷,于千萬人中尋尋覓覓,未找到你的光年,我依舊記得,那一日的黃昏,日暖傾城。

之后,門被輕易推開,徐徐的緩步,屹然的站定,簡短有力的介紹,字正腔圓,“你好,我是季北鷹”。

他以如此強大的姿態闖進她的世界,不留絲毫余地,她的猝不及防,她的茫然失措,一覽無余。連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問了句“是冬季北方孤獨的雄鷹嗎?”也只是唇角不自覺上揚,為了維持風度,手握成拳,盡力抑制失笑,以免無知的少女尷尬。

自從奶奶過世,沒來由不親近陌生人,倒不是他們面目可憎,其丑無比,只是單純地拒絕熟絡。此刻,背對西邊,傾覆光芒的人,自己卻無端端想靠近,他說他叫季北鷹,聲音異常磁性好聽;他的笑容明媚和潤,沁人心脾;他的走進不唐突,從容無間,只為她一人。僅僅的一個人。

綠水,青山,佳人,倩影,匆忙的相識,你還是你,我依舊是我。誰為誰固執打開的心扉,在誰心里埋藏。

四年后的景苑,愛走城市綠化的邊緣。一切的噪音拋擲腦后,安靜緩緩襲來,用心傾注的平衡,才能讓遺忘更難忘。曾經的人,曾經的事,那些揮之不去的過往,蹉跎年華中青澀稚拙的自己,彈指一揮間,是這平凡的世界最不過的平凡。

聚精會神的想著那個眉眼凌厲的男子,專注的凝眸,耐心的傾聽,溫柔的懷抱,以及對待自己如視珍寶。是再也無法割切的疼惜,深入骨髓,一點一滴。

他說,歲月如斯,殘忍坦蕩,傷心,在所難免。

他說,卿本無辜,莫需自擾,女孩,本該堅強。

他說,愿以一帆風順,換你一世安穩,生生世世,世世生生。

一時間,強行灌輸的不擇手斷,修為頗高的心如磐石,頃刻土崩瓦解。

室內燈火通明,驅趕一切茹毛飲血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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