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完后，我回到寢室，就爬上了床，拉過被子就睡了過去。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累，像一個勞累數月的人，眼皮沉重得怎么也抬不起。

一夜竟然無夢，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也許是真的放下了吧，我想。嘴角咧開，對著泛著寒意的鏡子，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早上，我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里竟然沒有朗朗的讀書聲。我以為走錯了教室，仰頭一看，“高一五班”四個大字赫然在目。于是，我才肯定，我沒有走錯。

我平靜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拿出語文書來，開始看那些有點晦澀的文言文。像班上的其他同學一樣，我不是不緊張，畢竟這是期末考。但是，事已至此，除了等待，我也無能為力。

中午，跟豬豬吃晚飯，我還沒走進教室，就聽到老班在后面叫我。

“許菲菲，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老班說完，就回身離開。

看著老班的背影，我的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然后就嘩啦嘩啦地亂成一片。一種慌亂的感覺無比強烈地涌上心頭，我知道，這是不好的預感！

跟隨老班到了辦公室，他拉過椅子坐下，看著對面的我，一臉無奈。

“許菲菲，感覺自己這次考得怎么樣?。俊崩习嘣囂降貑?。

“不好！”我隨口而出，沒有猶豫。

我干脆地回答，讓老班微微愣了一下：“那你覺得是哪里考得不好？”

順著我的話，老班接著問。他看著我，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緊緊地定格在我的臉上。

我當然知道問題在哪里，但是我不能說，也說不出口。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就是無法開口，仿佛那于我，是一件困難無比的事。是啊，什么事，只要與那個叫楊逍的男人沾上邊，就變得有些困難了。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固執地沉默。辦公室里，掛鐘滴答滴答的轉動聲，也無法緩解這靜默的氣氛。

等了一會兒，老班看我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也不難為我。

“許菲菲啊，知道你的英語考了多少嗎？”老班的話，帶著一絲嘆息。

我搖頭，表示不知，同時期待地看著老班，希望他能親口馬上告訴我。

“90”，老班說完，看了我一眼，“恐怕你的優勢英語這次要拖累你的名次了！”

聽到那么恥辱的數字，從老班的口里說出，我像是從夢里跌落，一下子無比清醒。

我驚愕地看著老班，以為是我聽錯。但老班臉上顯露的淡淡惋惜，讓我相信，這是真的了。

腿腳發軟地站在那，我像是殘冬里掉光葉子的老樹，顫巍巍地在冷風里茍延殘喘著。

頹敗像是一把刀，在我心里剜絞著疼痛。我狠狠地咬著唇，淚水在眼眶里反復流轉，我就是拼命忍住不讓它落下來。

恍恍惚惚地走出辦公室，老班后來說了什么話，我竟然都忘得一干二凈。

在走廊的樓梯旁，我慢慢蹲下身子，抱著一片空白的頭，一遍遍哀哀自傷。我不想動，懶得動。我寧愿在這里痛苦到絕望，也不愿馬上回到教室，讓全班的人都看盡我的軟弱傷痛。因為，許菲菲是驕傲的，即使敗得一塌糊涂。

只是，現在，請讓我一個人。在這里，擦干眼淚之后，細數過傷心以后，我還是會站起來，面對所有的人。

我從來不是光鮮靚麗的白天鵝，但是也有著丑小鴨的自尊。我只想這樣安靜地放任自己悲傷，一次，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