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表白,我的無奈
- 誰的眼角觸了誰的眉
- 藍霧幽云
- 3043字
- 2011-10-21 16:36:28
從那次豬豬的生日會后,我和譚穆的共同話語就漸漸地多了起來。有時,譚穆還會很主動地找我說話。現在我忽然覺得,跟譚穆同桌其實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他脾氣出乎意料的好,而且還很樂于助人。每次,我有不懂得數學題,他都會把自己的事放在一邊,先幫我解決。當然,他有需要幫忙的,我也是義不容辭。但更多時候,是我們一起討論,一起學習。不知不覺,我們都在不斷進步著。
豬豬那丫頭現在只要一下課就會迫不及待地向我這兒奔來。我有時真搞不清楚,她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譚穆的,因為她找譚穆說的話比跟我說的還多。
而且,她現在總是會過來讓我給她講題。我心知肚明,她只是以這個為幌子,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每每她過來要我講題時,我總是會把她推給譚穆。她更是求之不得,臉上堆滿了傾國傾城的笑容,連我看了,都會沉醉。
無論豬豬怎么刁難,譚穆每次總會盡職盡責地講到她聽懂為止。譚穆的心事埋得很深,我不知道她對豬豬是怎樣的感覺,但我敢肯定的是,豬豬已經陷入情網不可自拔了。
也許是因為難以啟齒,豬豬還不曾向我袒露她對譚穆的心事。我也不想勉強她,總是裝作不知。畢竟,我想讓她以學習為主,有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到底還是言之過早。
因為豬豬愛熱鬧的緣故,豬豬、我、譚穆,還有夏磊,倒是經常在一起,有時是去吃飯,有時是去買東西,有時是一起學習。這樣的頻繁接觸,多少會讓不知情的人誤會,但我相信清者自清,也不多加理會,豬豬更是無所懼怕。
這天,晚自習后,我和豬豬剛收拾好準備回宿舍,就碰到了站在教室外視察的老班。
“陳老師好!”我和豬豬異口同聲地說道。
老班禮貌性地點了一下頭,笑容牽著嘴角慈祥地呈現在他不再年輕的臉上。
“許菲菲,那個,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吧!”就在我和豬豬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老班突然開口。
豬豬和我一樣不明所以地看著老班的背影,然后疑惑的問我:“菲菲,老班這時找你干什么?”
我搖著頭:“我怎么知道啊,去了再說。對了,你先走吧,不用等我了,都不知道要多久,好吧?”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啊!”豬豬對我揮手說道。
我笑著點頭,目送她離開,然后才轉身去辦公室。
“陳老師”我站在門口,“您找我有事?”
“來,進來吧。”老班依舊笑容滿面。
“許菲菲啊,最近學習怎么樣,感覺有壓力嗎?”老班和藹地問我。
“感覺還好,沒什么壓力。”我答。
“那譚穆呢,他最近學習怎樣?”老班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老班怎么會突然問我譚穆的情況,但還是說道:“譚穆也很努力,學得也很不錯,是個很好的學習搭檔。”
“哦,這樣啊,最近我聽別人說,你和譚穆有些不正常,是真的么?”老班沉默了一會兒又說。
我一時有些搞不情狀況,便試探著問:“您指的是……”
“有人跟我說,你和譚穆好像在談戀愛。”老班明顯有些猶豫,但還是如實說了。
頓時,我只感覺,像一個晴天霹靂向我劈來。
“沒有,我敢向您保證我和譚穆只是單純的同學關系。如果硬要給我們的關系加一個頭銜,那也只是學習上的伙伴,這不也是您當時編位的初衷嗎?我不知道是誰向您說的,但我敢說這是子虛烏有的。”我一激動,竟控制不住說了這么多話。
老班看著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放心地舒了一口氣,安慰地說道:“你也別想太多,我也只是不想你們因為這些現在不適合你們的東西而毀了自己的前程。既然你這么說,我也相信你。去吧,好好學習,我還等著看你拿第一呢!”
“恩,我會努力的。那……我先走了。”我滿懷感激地看了老班一眼,然后說道。
“嗯,好。”老班點頭,還是那樣慈祥地笑容。
慢慢地走在樓道里,我的心也隨著步子一點點下沉,悄然入侵的難過竟似螞蟻一樣附庸著啃噬我的心。涼風在外面肆意漫游,我也想像風那樣呼嘯著放肆一回,卻發現沒有那個勇氣。
我沒有馬上回寢室,而是一個人來到教學樓下面的那塊空地發呆,原來這于我也是奢侈的。我不知道此刻我在難過些什么,其實剛剛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誰無故冤枉我,但老班終歸還是相信我了,不是嗎?
“我想,你現在一定在納悶是誰告訴陳老師這些的吧?”熟悉的聲音就這樣突兀地響起,在這一個人獨處的空曠寂靜里。
我嚇得猛地回頭,是他,楊逍。雙手隨意而優雅地插在口袋,與平常一樣的姿勢。在這樣不明的夜里,在這樣冷瑟瑟的風里,他總能兀自飄逸。他理所當然地站在那里,眼神就那樣直直地逼過來,讓人心里不由地生寒。
隔著夜的距離,我就那樣似有所悟地看著這樣的他,心里竟生出了壓抑已久的憤怒來。
“對,如你所想,那個人就是我。怎么,看你的樣子,對我告密之事,是很不滿吧?”看著我明顯憤怒的樣子,他竟然毫無愧意地挑釁道。
“楊老師,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此地冤枉我,還一再地針對我?”我歇斯底里道。此時,在我的眼里,他不再是我的老師,只是一個惡魔,讓人害怕又憎恨。
“怎么,自己做了錯事,還要怨別人不該說出去么?”他依舊冷聲冷語。
“我沒有,我跟譚穆就是單純的同學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反駁道。
“那樣是哪樣?別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瓜,你們每天上課在那交頭接耳地甜言蜜語時,我看得一清二楚。還有你們下課后不是老攪在一起么,還真有點不離不棄的意味呢!”他居高臨下地嘲諷著。
“我說了不是就不是,清者自清,隨你怎么想!”我實在沒有耐心再跟他白費口舌,說完就抬步準備走。
剛走幾步,我就被他硬生生地拉住,他沒有回頭,背對著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使勁掙扎,他就握得越緊。他只是沉默,只是不說話。
“楊老師,請你放開我。”我說著又繼續掙扎,“啊……你弄疼我了,放手,放手啊!”我疼得大叫起來。
就在此時,他猛地回過頭來,就那樣死死盯著我,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受傷,頹廢地竟讓我有些心疼。時至今日,原來我還是沒有忘記他,原來我還是會如此在乎他。
就是他的這個樣子,讓我的掙扎就這樣憑空愣在了那里。互望著彼此,我望他的眼角,他看我的眉,我們就這樣沉默在時間里,在夜色里。
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我終于意識到了尷尬,忙羞怯地低下了頭。
“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告訴你是嫉妒,你明白嗎?”他突然柔下來,低下頭問我。
我當即就直直地愣在了那里。嫉妒,多么熟悉的詞語,就在許久前因為嫉妒我選擇了忘記他,那時怎樣的痛苦和掙扎,我怎么會不明白?只是,現在,我有什么資格去明白呢?
我站在那兒,只是沉默,不點頭,也不搖頭。
“回答我,許菲菲,我需要你的答案。”他搖著我的肩膀,要我回答。
“我……楊老師,您是我的老師,我是你的學生,您知道您在說什么嗎?”我無法說出口,我說不出口。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掙扎,所以我才需要的答案。我不是要你現在怎么樣,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他忽然放下所有的高傲和身段,用祈求的語氣對我說道。
這是我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柔情和軟弱的樣子。我不忍心傷害,卻也沒有勇氣表明自己的心跡,畢竟老師和學生這條鴻溝把我們隔得太遠,太遠。
“對不起,楊老師,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沉默良久,我還是只有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他看著我,滿臉都是失望的表情,眉頭鎖得緊緊的。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就那樣緩緩地滑落,直至絕望地下垂。他的難過,我全都盡收眼底。我做不到無動于衷,卻也無法給他安慰。
“你走吧!”他低沉地說道。
我很聽話,轉身,然后準備離開。
“原來是我在自作多情,真是可笑!”就在我轉身的剎那,他冷冷地一句,帶著抹不開的憂傷。
我停在那里,短暫的沉默后,還是選擇了離開。他不知道的是,涼涼的夜里,傷心的不只是他一個人。我一步步地走,心也一點點地痛,眼里的天空潮濕了一片,打濕我的臉,淹沒了我的心。
我抱歉的是,給不了他想要的答案,因為我知道結局于我們都太過艱難。既然如此,還不如灑脫地放手,讓彼此都遺忘在時間里。這,或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