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表姐
- 關關珠子
- 3119字
- 2011-08-19 16:32:02
BJ吉普車從草屋街公社出發后的一段時間里,坐在車里面的表姐都處在一種暈眩和無法言說的享受中。她看著車窗外飛速向后退去的房屋、行人和樹木,覺得很是新奇和不可思議。唉,這也是人過的日子啊!表姐在心里感嘆著。這也許就是天上人的日子吧?可是我們是活在地上的人,管他們怎么活呢,我們還是要活我們的。表姐這樣想著的時候,人也就清醒了過來,那種暈眩感也消失了。嗨,看我都在亂想些么子事哦,真是!表姐的臉上不由就露出了些微的笑容。
坐在旁邊的的茍皮看見杏兒臉上慢慢漾開的笑意,他感到驕傲和滿足,畢竟是鄉下人,見識少啊!茍皮這樣想著。可是杏兒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體香,總是往他鼻孔里鉆去,這實在讓茍皮迷醉。
一路無話,車子顛簸搖晃著駛向齊山縣城。到了縣城,大家都下了車,茍皮對馬書記說∶“小馬同志,你先把人帶到縣招待所去休息,演出就安排在明天上午吧,今天就讓大家好好休息一天,作些準備,也可以逛逛縣城嘛!回頭我讓縣電影院的負責同志跟你聯系,商議具體的演出事宜。”茍皮說完了,掉頭就準備上車,可是他又突然轉回了頭,又對著馬書記說,“哦,對了,小馬呀,中午請許師傅和那個杏兒同志一塊兒到我那里吃個便飯,順便討論一下這個……這個演出的問題,你給我一定要請來啊!”說完,茍皮就彎腰鉆進了車子里,吉普車吼叫了一聲,一溜煙開走了。
這里就剩下了馬書記和黃村大隊的一班人,馬書記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招手把猴子叫到了身邊,對猴子說∶“你把人全部都帶到縣招待所去,跟招待所的人說,這是茍書記吩咐的,先安排大家住下,安頓好了來找我,我有事跟你說。”馬書記說完后,想了想又說,“哦,茍書記說,戲就定在明天上午演,今天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要囑咐大家注意安全。還有,許師傅和杏兒同志要留下,他們另有任務。”交待完了,馬書記也徑自走了。
猴子就又指揮著大家重新上了卡車,讓司機向縣招待所開去。到了招待所,找到了負責人,負責人說∶“你們是黃村大隊的吧?我已經接到了縣委辦公室的電話,房間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就跟著服務員去住吧,其他的事你們就不用管了。”說著就叫過來幾個服務員,領著猴子他們去了。
亂了一陣,大家都找著了住的地方,安頓了下來,猴子就又把大家集中到了一起說∶“馬書記和茍書記都說了,縣里安排我們明天上午唱戲,今天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不過話說在前面,不準單獨行動,主要是怕不安全。”猴子掃了一眼面前的人后,又說,“啊,杏兒要留下來有事,別的人都要聽其良的指揮,好了,去玩吧!”眾人一陣歡呼叫好。
等人都走了,表姐才問猴子做什么要把她留下來,她也想去玩呢。猴子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留下杏兒,這是馬書記親自交待的,他現在就去找馬書記。
猴子請服務員領著找到了馬書記住的房間,敲了門進去,馬書記就問猴子∶“杏兒和那個許師傅都在吧?”猴子說∶“杏兒倒是在,她就是問我為什么事要留下她,她也想去玩呢。許師傅不在,他回家去了,他說他好久都沒回去了,要回去看看,我也不好攔著。”
馬書記想了想說∶“回就回了吧,可是那準備工作怎么搞啊?這可馬虎不得呀!”猴子答道∶“許師傅說,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大家都知道了該怎樣去做,何況又經過了這次比賽,就是等電影院的人來聯系了以后,帶著大家伙去熟悉一下舞臺就可以了。”
馬書記與猴子又閑扯了幾句,這才說∶“中午你領杏兒到我這里來,我送她到茍書記那里去。本來茍書記是要許師傅和杏兒一起去到他那里吃個中午飯,順便說說演出的事。”他停了一下又說,“現在許師傅既然不在,就算了吧,杏兒去也是一樣。”
聽了馬書記的話,猴子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難色,他囁嚅著說∶“這個……杏兒,恐怕……”猴子沒有再說下去。
“怎么啦,吞吞吐吐的?”馬書記隨口問,其實他哪能不明白猴子的意思。
猴子被逼無奈,只好說∶“讓杏兒去吃飯,可能不太好搞!”
“有什么不好搞的?你就跟她說,是茍書記找她就是,別的也不要多說什么,這點事還要我教你啊?”兩個人熟了以后,馬書記跟猴子講話就比較隨便了。
從馬書記那兒回來,猴子雖然心里有點納悶,可也不便深想,這是領導的事,領導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猴子只有對杏兒說∶“杏兒,我剛才問了一下馬書記,讓你留下來,是茍書記找你有事呢。你現在就跟我到馬書記那里,馬書記會送你過去的。”
這個狗——書記又找我做么事?就他的事多,害得我玩都玩不上!表姐不滿地說著。要是依照表姐的脾氣,她是不愿意去的,可是表姐經過了一些事情后,也學乖了一點,她對猴子說∶那就去吧,快去快回。
猴子沒有想到杏兒這么爽快就答應去了,倒是讓他感到了意外,同時他也在心里對杏兒有了某種新的評價∶我還是沒有看錯,這個女子真的有點不簡單!
不管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事情還得去做。他把杏兒領到了馬書記那里,馬書記就要了招待所的一部小車。坐在車子里,表姐不像先前那樣暈乎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車窗外的街景,心里不時發出贊嘆和驚嘆聲。車子到了一個大院子的門前停了下來,馬書記下了車,走到了背著槍站崗的解放軍面前。表姐看到,馬書記和那位解放軍說著什么,后來,馬書記又走到旁邊的一張桌子,在桌子上的一個本子上寫著字。寫完了,那解放軍看了一下,然后就揮了揮手。馬書記重新回到車上,車子就開進了那個大院子。表姐就問馬書記∶這是么子地方啊,怎么還有帶槍站崗的?馬書記解釋說∶“這里是齊山飯店,是供縣里領導和接待上級領導用的,再有就是來我們縣的一些重要人物也會住在這里。”杏兒笑道∶那我不是也成了重要人物啦!馬書記“呵呵!”笑了兩聲,卻沒有說話。
進了飯店大堂,那宣麗眩目的擺設和裝飾讓人眼花。杏兒又開始暈乎了,她跟在馬書記后面,也不知道爬了多少級臺階,然后就走上了一條長長的紅地毯,表姐就像踩在棉花垛子上一樣。飄飄乎乎來到一扇房門前,就見馬書記舉手輕輕敲了幾下,里面傳出“進來!”的聲音。馬書記就推開了門,二人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表姐看到在一張黑色的皮沙發里,正坐著茍副書記茍皮。翹著個二郎腿,手里還夾著一根冒著煙的紙煙呢。說來也奇怪,表姐一看到茍皮坐在里面,她就清醒了過來,不再暈乎,就像睡覺時做夢,做著做著,突然就醒過來一樣。
馬書記走到了茍書記的面前說∶“書記,杏兒同志來了。你交待的讓許師傅也一起來,可是許師傅回家去了,你看——”
茍皮擺了擺手∶“回去了就回去了吧,你回去以后跟他講一下吧,主要就是演好一點,演出水平來,不準給我出紕漏就是。”
馬書記連著答應了兩個“是!”,又說∶“書記,杏兒同志已經來了,我得回去了,那幫人沒有我坐鎮恐怕不行呢,再說也好早做些準備,省得誤事。”
茍皮笑瞇瞇地問∶“不一起喝一點?”馬書記也笑了∶“不了,書記,你忙吧。”馬書記又轉回身對杏兒說∶“杏兒同志,你要跟茍書記好好談談,在演戲方面,要多聽聽書記的指示。”說完也不等杏兒表示什么,就走了出去。
茍皮卻站了起來,夸張地說著∶“哎喲,杏兒同志,你怎么還站在那里呀!坐!坐!呵呵,你看看我是怎么待客的!”
表姐與這位茍皮先生也算是基本上熟悉了,所以聽了她的話,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另一張皮沙發上,縱使表姐心里有一百個想去用手摸摸這張沙發或彈跳幾下的欲念,但是表面上,表姐還是規規矩矩的坐著,裝得像個見過世面的人,只是,她的坐姿有點怪怪的,很僵硬。
茍皮看杏兒這樣,也不點破,反而很關心地說∶“杏兒啊,這幾天是不是很累啊?沒事,你就靠在沙發上休息休息,把這里就當成自己家里一樣。我們就是隨便談談。”
表姐心里話∶我要是有這樣的一個家,我不是神仙了?不過,她還是依言慢慢地靠到了沙發的后背上,果然是舒服多了,也放松多了。唉唉!城里人是真會享受啊!
茍皮看杏兒坐好了,才給杏兒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杏兒面前的茶幾上,這才坐回到杏兒對面的沙發里。跟著他就問杏兒∶“杏兒啊,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事找你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