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柔想起此事多少與沈謫有些瓜葛,不免對雪墨也有一份不快的情緒在,但終究也還是沒說什么,只道:“但請姑娘試試罷,二爺的意思,除了對窅然公主無心之外,亦恐怕日后樹大招風,引來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雪墨先還有些出神,但聽了這四個字,后脊便是一涼。
“爺說咱們蘇氏僅在自己平輩便已出了兩位王妃,加上三姑娘也許了翰林院侍讀、德妃娘娘的親外甥謝翊衡謝大人,還指不定四姑娘、五姑娘如何呢,再與皇家連一門親,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這些話也是貪柔多嘴問了蘇承的,不過卻擔心的很有道理。
雪墨原本只是想著門楣兼顧,便是真讓窅然公主進了蘇氏的門也是樁美事,而今聽了貪柔這番話,方才明白蘇承心里的諸多顧慮。
為著家門安穩無虞,只怕即便他當真對窅然公主有意也得盡力駁了這門婚事。
“行了,”片刻后,雪墨長舒了一口氣,“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且回去替我回個話,就說小妹盡力,但愿不負兄長。”
貪柔要的也就是這一句話,如今得了來,便也安心,在雪墨這里又說了兩回話,便告辭回了蘇侯府,跟蘇承回話。
“澹妝,過去看看沈謫回了沒有。”貪柔走了不久,雪墨也早已沒了午睡的意興,心神較之前明顯沉重不止兩分。
澹妝應了聲,加了件銀鼠襖便出去走了一回,不多時回到展眉村里,復命道:“奴婢問了朱總管,崇王殿下從昨個兒出了府便沒再回來,說是今個兒早朝也告了假,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雪墨聽罷蛾眉一顰,不知沈謫葫蘆里又是賣的什么藥。
她想了想,對儇儇道:“你去叫人上前面看著,若是他回來,讓他們立刻來回我。”
儇儇也不知她要做什么,生怕她惹出什么事來,忙問道:“姑娘急著見七殿下,又是為的哪般?”
雪墨猜著她心里想的什么,嘴一撇,道:“你大可放心,我無意給他惹事,只是想問問他窅然公主的事情罷了。”
儇儇將信將疑,禁不住她的再三催促,還是照她的吩咐去了,只是這一等直到了用過晚膳,也未曾等來沈謫回府。
將盡戌時,雪墨正煩躁的在紙上書來畫去,忽聽外面來人稟報,她原以為是沈謫回了府,卻不想原是奉書奉了雙棲之命來給雪墨回禮。
“側王妃說這回禮真往蘇府送去反倒不便,還是送來王妃殿下這里,也算兩全其美,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才好。”奉書仍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溫婉,恭敬的奉上靜臥盒中的一枚翠雕荷葉佩,神情沒有絲毫破綻。
儇儇上前接了過來,雪墨盡量壓抑著情緒,平和道:“幫我謝謝側王妃,煩她費心了。”
奉書道:“側王妃因晚膳用得不順,又受了些風,如今身子有些不便,未免沖撞王妃殿下便未曾親自前來,要奴婢代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