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小姐會這樣不害臊的說出這番話來，沈課倒是也不意外。

實則與她相識這么些年下來，他還這不知道這‘害臊’兩個字這輩子是否有機會用在她身上。

當下他只是不以為然，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輕哼一聲道：“我知道你想嫁的是誰，不過那人卻是早有正娶嫡妃，若換做你是個出身低些的，卻倒也無妨，可你臨安蘇氏的出身，又是靖德侯嫡女，太后與父皇又怎會這樣慢待你？故此也注定了，你們此生無緣，不過皇祖母的決斷倒也沒錯，除了那人之外，卻也只有七哥的出身，方才配求娶臨安蘇氏嫡女。”

雪墨帶著兩分氣性的搖搖頭，“我是說什么了便惹得你這么一大通話來？雖是年逢及笄，我倒還未曾恨嫁，再者，怎么你沈氏皇族的人便這樣蓋世無雙？偏偏什么好姑娘都要進你們皇室的門？”

“嘴硬的毛病可是從小到大都不曾改過，不過我們沈家的門你再不樂意進如今也得進，犯不著這么抹黑一大通兒！”沈課一針見血的還了她一句，復而想了想卻又言道：“不過將你賜婚于七哥便是不看你的出身，只為著你心中所想，那也是極好的了，怎么說你想嫁的那個、和如今你得嫁的這個，可是一母同胞，自然日后，你們兩家也要近密些。”

雪墨無奈的前走兩步，語氣倒仍是悠然，“這一個話頭說了這么久，難為你也不累？”

沈課暗自一笑，眸子里的光亮微微一凝，思了片刻，道：“這一個人我不逗你了，不過另一個卻不是頑話了罷？”

“另一個？”雪墨眨了眨眼，暈開一片無辜，“什么另一個？”

沈課輕揚一笑，夕陽之下負手而立，好不施然，“以往你與老太君戲言，玩笑著要嫁三哥，不過也到底是玩笑，可是……你心里的那個人呢？”

他如此一說，雪墨卻是黯然一笑，兩人又開始走起，只聽她語氣卻忽而溫柔不少，“你還記得？”

遙想自從幼時她曾在宮中見過那個少年舞劍之后，這么多年來，便一直堅持不懈的糾纏著自己月月給她書信，交待那人日日過得可好，再想到如今各自婚配，沈課心里都有些黯然，語氣微微沾染了些惆悵，道：“你纏了我這么多年去了解他，如今各自婚配，你也真不傷心？”

雪墨卻是笑得清朗，話說的也明白，“傷心有什么用？我再了解，終究那個人也都未必記得我，這樣無果的事，本就一場鏡花水月，我也懶得費那個心思，多去留意。”

沈課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言語，孺子可教的眼神望了她片刻，頷首道：“你若當真這么想，便是極好了。”

“罷了，不說我了，”雪墨轉了轉眼睛，想了想，道：“說說您晉王殿下可好？”

他神色一斂，問：“我有什么好說的？”

“怎么沒好說的？”雪墨不依不饒起來，“這圣上、太后為諸位皇子選妃賜婚，您老人家也都十八的高齡了，怎么不想跟小女聊聊您的來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