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謫,雪墨總是莫名其妙的頭疼。
那個人,實在太莫測,太深俊,她并未清楚的見過他在眾人面前的常態如何,只是這一夜的相遇,對于自己,除了眼角隱約流露出的那一分風流之外,他似乎全然不見有哪里落拓不羈,放縱輕浮,有的盡是冷漠淡薄。而恰恰是這樣一個人,卻又那般的恍若謫仙,根本就是人世間千年不見的存在。
提及那一個‘仙’字,她的思緒有飄忽到了另一個人身上,一個按理說應與沈謫五分相像,但實則十分截然的一個人。
正當雪墨出神之際,儇儇看著她的神情,輕喚了一聲,待她回過神來,方也問一句,“姑娘可是見了七殿下便三魂不見了七魄?怎的就這樣神色不斂?”
雪墨搖頭一笑,拉過儇儇的手問道:“早先你見過燕王的,你覺得燕王如何?”
這一問,倒讓儇儇愣了一愣,不知怎么便從七王說到了三王,隨即看著雪墨眼里的認真神情,卻又不是玩笑,儇儇自也正色,欠身拜了一拜,方才道:“奴婢無狀,燕王殿下,尊貴高華,世無其二。”
聽了她如此形容,那一邊的澹妝霎時卻怔愣住了。
要知道,儇儇自小跟在老太太身邊,何等王孫公子見過多少不說,便是自家世子蘇承、當朝晉王沈課,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之選的玉樹臨風?可對那僅僅一面之緣的燕王殿下,她竟能用上‘世無其二’四字,可見那人的一派人材,必是舉世罕見之流。
而雪墨聽了,卻是全然的不意外,只是俏然一笑,點頭道:“這就是了,我告訴你,這兄弟倆的容顏,都是我從未見過的俊美無度,相較起來亦是兩不相讓,只是那通身的氣韻,卻是全然不同。”
澹妝追問道:“怎么說?”
雪墨和煦一笑,不假思索便形容道:“一個宛如天神,一個恍若謫仙,你們可明白?”
儇儇聽罷,眉間若有所思,早先見到沈讓,只覺樣的氣性,已是人世間的巔峰之人,如今聽雪墨這樣說,又好奇起自家未來的姑爺,到底該是副什么樣子。
澹妝想了想,恍然道:“儇姐姐說三殿下尊貴高華,便是小姐說的‘宛如天神’,那自然咱們未來的姑爺就是‘恍若謫仙’了?”
雪墨輕聲笑了笑,片刻抻了個懶腰,語氣慵然道:“罷了,日后你們要跟我到崇王府上去,自然遲早要見到崇王的,如今也不用猜了。”
澹妝見此,心知她有睡意,便端了早在一旁備下的貼金盥洗盆,上來與雪墨挽袖卸鐲,洗漱完畢侍候她上床安置。
“對了,”那邊儇儇、澹妝才放下了雨過天青色的蟬影紗簾子,雪墨卻忽而從床上直起身子來,一手打了半面簾子,與她們兩個說道:“忘了告訴你們,你們姑娘的婚期改在了元夕之日,純縭、鵑妮也會一起跟著去崇王府,你們好生收拾收拾,準備一下。”
說罷,她又頷首確定的笑了一笑,隨即不管那兩個丫頭愕然的神情,徑自放下了簾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