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眾人隨著燕王妃一起出了綺筵堂,又復回到外面的雙燕歸來臺前,只見那戲臺子上早已是搭等了一出好戲在那兒,之前早有王府下人按著各姑娘、女眷的出身和來日位份安排好了位置,眾人行來至此,未幾也便都落了座。
燕王妃自是正位前排而坐,左邊坐著來日的六皇子懷王之妃、當朝丞相岳恒廉嫡女岳思昔,右邊便坐著雪墨,雪墨身旁跟著的便是景恭侯唐東槐嫡女唐緋沁,也便是日后的沈課府上的晉王妃。
這唐家女兒,自小雖是與雪墨一處在園子里長大,但兩人的性子卻是截然,這姑娘生的是沒話說的楚楚動人,難得向來是溫柔解語善解人意,不似雪墨的不管不顧。
眾人坐定不久,臺上已是敲好了羅,唱上了一出《拜月亭》。落座的那竹藤椅子下面莫不是有暖炭熏著的,故此倒不覺得冷,只是雪墨卻格外覺得熱些,一時便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一邊的緋沁見此,輕拉了一把她的手,微微斂了斂眉,輕聲道:“你又不安分了?”
雪墨的樣子倒是委屈的很,不過自小一處長大,她倒也總當緋沁是姐姐似的待著,故此如今本想聲張,但看她這樣輕聲細語,索性便也做罷了,只是往她身邊傾了傾身子,悄聲道:“我這里熱得很,身上難受得緊!”
緋沁也知道她的體質,如今定是為難她的,不過又恐她太過張揚出挑,日后難免不好為人,如今只勸道:“左右不過一時,你忍忍也就罷了,還嫌適才宴上張揚的不夠嗎?誰人都識得你蘇二小姐了,此刻就消停些罷!”
雪墨連忙反駁道:“姐姐又不是沒見到,那宴上之事哪里都是我一人的緣由?”說著,眉眼往后排挑了一挑,“若不是那五側妃不給我好過,連往日玩笑都給我端出來了,我又如何非要給她難堪?可見都是自找的,她也怪不得我!”
緋沁聽她提到這話,方又仔細想了適才宴上之事,與雪墨疑道:“你說到這兒,我就不明白了,那時說話歸根也是咱們跟在老太君面前的一時頑話罷了,卻不知如何竟讓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都知道了?”
“這有何難?那時候且不說姐姐,剩下的還有幾家的姑娘小姐呢,身邊侍女伴著,都在一處說笑,日后各回各府,自然少不得也將這頑話帶了出去。”雪墨心里對此卻是早想得明白,說到這里,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卻也沒什么,我當日敢說,自然如今也不怕擔,何況瑤姐姐也不是那樣沒有主見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她這一句挑撥是非的話便疑心到我身上來。”
緋沁亦是頷首,對燕王妃的溫婉行事還是略知一二的,向來都是有幾分敬佩,“這倒是,燕王妃素來是個好性的,況且也知道你是個什么口無遮攔的性子,定是不會與你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