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妍兒就有些困惑。”

“你的困惑，可是指的小五？”

對宴席之事，老太君與萱娘自有耳聞。

云韶點頭，言道。

“果真是什么都瞞不過您老人家！五小姐為人單純，待我如知己，本是我的榮幸。無奈……。”

萱娘聞言，卻是連連擺手。

“非也，非也！妍兒你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師傅？”

云韶疑惑地望著萱娘。

“五小姐為人直率確是不假，但是慕容府又是何等地方！慕容一族培養了三代皇后，族中之人，又豈是等閑之輩！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五小姐，就算胸無城府，也會知謀略之竅！你只當五小姐是無心之失，殊不知，她這是一心在撮合你和東郡王！”

經萱娘這一提醒，云韶方才如夢初醒。

難怪慕容爾薇那天的行為如此反常，先是帶她去后院‘賞男人’，后是突然提起‘棋局’引薦。

原來這一切，早在她的預謀之中。

“妍兒，人之一字，復雜莫測。若單憑一己之念評判人之品性，為免過于片面，極易偏頗。莫說慕容爾薇，安親王妃與你下那盤棋的深意，你心中可有數？”

云韶點點頭，神色肅穆。

“妍兒知道王妃在借棋指點，希望妍兒恪守本分。無論是和王妃下棋，還是和郡王爺談婚論嫁，妍兒都高攀不上。”話到此處，云韶想起了凌承澤出征之日，策馬離京的孤寥。“王妃在提醒妍兒，希望妍兒自重。卻莫因郡王爺一時的興起，失了本分。”

云韶分析得的確絲毫不差，只是聽在老太君和萱娘的耳中，多少有了一些傷感。

站在她們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容貌端正，聰敏大方。無論是模樣還是為人，堪屬上上之資。唯獨一個身份，勢必要成為她的終身掣肘。

見房內氣氛有些凝重，云韶忙笑著圓場。

“師傅和祖母莫要感傷，郡王爺雖是人中龍鳳，卻并不是妍兒心儀之人。”

“喲，聽此話，我們妍兒還有心上人了。”

萱娘笑著打趣，弄得云韶的半邊臉頰都燒得通紅。

“師傅快莫要取笑妍兒了，若真有了心上人，早就稟報祖母，求她老人家說媒了。”

老太君聞言，心情頓時好了大半。

“是了，就該如此！不過女孩子，到底矜持些為好。你只需告訴祖母你鐘意什么樣的公子，祖母自會幫你留意把關。”

看兩人越說越離譜，云韶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祖母慣會拿妍兒取笑，妍兒以后，可不敢來了。”

溫香端著熱茶，掀簾走進來之時，正好聽到了云韶這句話。

“四姑娘你可不能不來！回回你才走沒半個時辰，老太君就在念叨無聊了。少了您這顆的開心果，我們老太太啊，可要悶壞了。”

老祖宗佯裝惱怒，望著溫香，埋怨得頗有些孩子氣。

“瞧瞧，我這兒倒慣出兩只頑猴來！”

云韶躺著中槍，自是不滿。

“溫姐姐嘴貧與我又有何干，老祖宗冤枉人，妍兒不依。”

老太君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小小的臥房里說笑不斷，一派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