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辭職了。”宇文浩簡直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明白徐曉芬到底要干什么，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放棄這么好的一份工作，可是她卻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說了過去。

“是的，已經有一個月了。”徐曉芬不不卑不亢地看著丈夫說，她看到宇文浩的嘴都要氣歪了。

“這么大的事情你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嗯。”宇文浩恨不得上去使勁地搖晃搖晃妻子，他不明白是自己瘋了還是她瘋了。

“我和你還有關系嗎？”徐曉芬冷冷地問道。

“我們不是還沒有離婚嗎，這么大的事情你總得跟我商量一下。”宇文浩簡直是哭笑不得了，好好的工作說辭就辭了，家里弄成這個樣子，自己的東西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看得出妻子很仔細地把他的東西挑了出來，他想要的東西一樣不缺地放在一起，即使這樣他也無法原諒妻子的做法，他把自己當成什么人了，一聲也不言語說辦就辦了，這眼里還有他嗎，想到這兒，他無法使自己鎮靜下來，好好地說話兒。

“那你遇到人生大事的時候和我商量過了嗎？”徐曉芬反唇相擊，“在你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當然，先不管是你引，誘的她還是她引，誘的你，這么大的事情你回來跟我商量了嗎？”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你的事和她的事怎么能扯到一塊去了呢。我現在真是不明白你這么搞，誰把孩子送給你看？你能掙上吃的嗎？”宇文浩不愿意妻子的話題扯到林玉寒的身上。

“我就是賠錢也要干下去。”徐曉芬堅定地說。

“新鮮，到現在還有人愿意做賠本買賣，那我真要聽聽為什么。”宇文浩一臉鄙視的神情看著徐曉芬說。

“為了女兒，我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才這么做的。”徐曉芬幫女兒摘掉頭上的小帽子，不緊不慢地說。

“多么高尚的理由，可惜占不住腳。”宇文浩哂笑了一下，他才不會相信一個女人能做成什么事業來，尤其是一個沒有男人支撐著的女人。

“我再也不會讓小薇因為照顧不周而得病的，再也不會讓她見不到爸爸而感到不快樂，我要在家里看著她，我要有好多好多的小朋友陪著她玩，讓她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快樂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就是這么想的。”徐曉芬轉身抱起女兒，宇文浩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徐曉芬腳下滑了一下，差點兒摔倒了，她有些憤怒地轉過頭來，宇文浩可以看到她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眼睛，徐曉芬把女兒緊緊地摟在懷里，抿緊自己的雙唇，就這樣和宇文浩對視了一段時間，直到小薇薇不安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徐曉芬才把目光從宇文浩的身上收回來，她在女兒面前能很快地恢復正常，她把女兒放到床上，柔聲地給女兒講著故事，直到女兒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宇文浩知道現在無法在和徐曉芬說什么了，從徐曉芬的眼里他看到了以前從沒有過的激情，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面對已經完全變了樣的家，心里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窩火。他來到自己的小屋里面，懊惱地坐在床上，看著因為家具太多而有些擁擠的房間，一絲睡意都沒有了，他側耳聽了聽那邊，已經聽不到老婆講故事的聲音了，他拿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第一次靜下心來考慮自己的婚姻，自己走的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他想到了嬌美可人的林玉寒，她帶給自己的那些激情，在老婆這兒是不會得到的，如果讓他放棄林玉寒，他是不會情愿的，更何況他對現在的老婆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了，有的只是越來越強烈的恨意與無奈。他想快一點兒結束和徐曉芬的婚姻，可是他又不愿意去想這件事情，因為他不知道真走到那一步自己會是什么樣子，所有的這一切，都只有慢慢地等待了，因為只有時間能告訴他正確的答案。

十二

宇文濤在小桌子旁邊坐了下來，有些滑稽地咬著筆，用手托著臉腮看著嫂子。徐曉芬沒有去看她，只是不停地在小本上記著宇文濤說的那些人名。宇文濤看著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子，心里有著一個老大的疑團，可是自己就是想不出來應該怎么去問嫂子。

“你行嗎，這方面你可是什么都不懂。”最后她擔心地問她。

“我想我是做過母親的人，這一點難不倒我的。對了，如果我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幫我，你先來幫幫我怎么樣？”徐曉芬問她。

“不行，我那邊暫時還辭不了。別擔心，孫紅的妹妹就是幼師畢業的，我們公司開晚會的時候她還去跳過孔雀舞呢，挺不錯的，人也好漂亮的，你不就是想找個專業對口的人來給你看孩子嗎。”

“可是我沒見過她啊，人也不了解。”徐曉芬有些擔心。

“還說什么，你自己傻了巴幾地開了個幼兒園，沒把我的大牙笑掉就不錯了，還在這兒挑三揀四的。先看看再說吧，也不知道你能干幾天呢。”宇文濤口快心直，忍不住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她看到徐曉芬一臉傷心失望的樣子，心里又有些不忍，急忙打圓場：“算了，你也別往心里去，我這個人說話就這樣，你不是不知道。放心，只要我有時間，一定會來幫你的。字幕廣告我幫你去做，報紙上的廣告你也不用愁，我找朋友來幫忙，就是牌子的問題你要自己解決了。”

“那些我已經訂做了，謝謝你。”徐曉芬真誠地對她說。

“謝什么，這些忙都是我應該幫的，沒事我先走了。”宇文濤一句話在嗓子里憋了半天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和我哥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兒？開幼兒園這么大的事情你不讓他幫你卻讓我來，我哥他是不是……”

“我們之間沒什么，只是最近他太忙了，顧不上。”徐曉芬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頭，不讓她再說下去了。

“忙工作倒沒什么，我怕他的忙著找小，三。”宇文濤試探地問徐曉芬，“最近他真的有些不正常。”

“他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人。小濤，你還是相信我吧，如果他是那樣的人我還能不告訴你嗎？”徐曉芬知道自己決不可以透出半點的口風，宇文濤的脾氣她是領教過的，如果這樣個嫉惡如仇的女孩子知道她哥哥的事情，她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火的主兒。

“最好是這樣，否則的話我饒不了他。”她突然轉身走掉了。

徐曉芬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對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撒謊，是她最不想做的事情了。可是她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萬一公公婆婆知道了，他們肯定會受不了的，那她和宇文浩之間的約定就會作廢。她只有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不要因為一時的沖動而毀了全盤的計劃，千萬不要感情沖動，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