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當真不會武功么,這拿匕首的姿勢可是一點都不像啊。
- 荏苒
- 格拉斯的蒲公英
- 4914字
- 2013-05-25 20:23:53
Chapter2
很快就到了荏苒要隨著將軍出征的日子,一大早就被小綠喚起來收拾行裝。
“小姐啊,軍營不比將軍府里,不管出什么事了你都要照顧好自己,軍營里怎么說都是男人的世界,小姐你呀,還是自己注意點……”
小綠一直在她耳邊絮絮叨叨不停地說話,荏苒聽得困到不行,好不容易,等她終于打住的時候,荏苒提了行李直接出了門。
“小姐,我知道我說這么多你很煩啦,可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哦!”小綠一直跟著她來到大門口,馬車已經(jīng)組裝好,韓適景和荏青正站在馬車旁等她。
“爹爹,“荏苒對著荏青行了一禮,方才跟韓適景打招呼:“先生早。”
韓適景笑了笑,看著她身上的鎧甲說道:“小姐多禮了,怎么小姐還是決定跟著我們一起走么?”
“爹爹執(zhí)意要我跟著,父命不可違。”荏苒的臉上平靜看不出情緒。
韓適景笑了笑便也沒再說什么,兩人之間突然有一種莫名的默契,都閉口不談那日她跑到西院去找他的事情。倒是荏青看著他倆欲言又止,想了想,卻最終沒有說什么。
“出發(fā)吧!”荏青下令,然后率先上馬,荏苒見狀也不再磨蹭,身手利落地跳上馬車,韓適景跟在她后面。一行人就這么浩浩蕩蕩地北上趕往北方邊界。
一路上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不平靜的事情,只是馬車內(nèi)與韓適景大眼瞪小眼的日子實在難熬,荏苒一逢半路上休息的時間便會走的很遠去透透氣,畢竟這新鮮的空氣,到了軍營,可就呼吸不到了。
這次,她又走到離軍隊很遠的地方休息,韓適景卻一直跟在她身后跟了過來。
她微微扭頭瞥他一眼。
“先生有事么?”
“怎么?我沒有事就不能來看看美景么?”韓適景玩味地看著她。
“先生多想了。”荏苒面無表情地回他一句,便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他。
良久,韓適景還是出聲打破了這沉寂:“如果,這次你爹爹再戰(zhàn)場上遭遇什么不測,你會傷心么?“
“呵……”荏苒嗤笑一聲,“先生這話說的,如果你爹爹去世,你會傷心么?”
韓適景一直保持的微笑突然閃了閃,眸子漸漸暗下去,轉(zhuǎn)而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種叫做堅定的神色。不過這些,背對著他的荏苒都沒有看到。
時間接近傍晚,不遠處快要干涸的小溪里長滿將要枯萎的蘆葦,盧絮隨風飄揚,一輪紅日將落未落,這樣的景,怎么看都是極美的,當然,如果身后那個男人不在的話,感覺就更好了。
是的,不知怎么,荏苒總覺得身后那個男人帶來的壓迫性讓她渾身不自在,好像那不是他本身的樣子,雖然,她也不知道他本身是什么樣子,也許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韓適景又一次不合時宜地出聲打斷荏苒的遐思,荏苒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的眼神稍稍有些不滿,但還是跟著他向軍隊休息的地方走去。
到的時候軍隊已經(jīng)收拾好準備上路,荏青看見他倆就發(fā)脾氣:“說了就是小憩一下你倆走那么遠干嘛?不知道整個軍隊的人都在找你們嗎?!進入了軍隊行為還這么懶散!”
“爹爹……”荏苒有些不太適應(yīng)荏青對她這么較真
“還叫爹爹?!出了家門就叫我將軍!”荏青嚴厲地出聲打斷她的話。
韓適景見狀連忙說道:“將軍,我和小姐走的那么遠是我們的錯,您請息怒,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我們快快上路吧。”
荏青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微笑的韓適景和一臉委屈的荏苒身上徘徊了有一分鐘之久,盛怒之下,沒有人敢開口打破這沉默。
“上路吧。”良久,他終于開口下令上路,全軍的人似乎都在那一瞬間松了一口氣。
“適景!”他突然又開口,“你就騎馬趕路吧,一個大男人坐在轎子像什么話。”
“是!將軍。”韓適景作了一揖,方才接過侍衛(wèi)的韁繩上了馬,回頭看了看荏苒上轎的身影,斂了斂神色,便往荏青前進的方向趕去。他又何嘗不知道荏青這么做是刻意將他跟荏苒分開呢,不過,他好像是誤會了什么,他對他荏青家的寶貝女兒,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經(jīng)過了五天四夜的長途跋涉,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北方邊陲的陵縣鎮(zhèn),由于戰(zhàn)爭的緣故這個小鎮(zhèn)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居民,一些商店也早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大門,整個陣子蕭索異常。軍隊在距離陣子十里外的郊區(qū)駐扎了下來。
戰(zhàn)事吃緊,荏苒坐在屋里似乎都能聽見遠方馬蹄震動的聲音,也許,這真的會是一場惡戰(zhàn)吧,只希望她能隨爹爹一起,打個勝仗,平安班師回朝。
這日,有關(guān)軍營駐扎所有的事情都安頓好之后,荏青便召集所有的人在一起商議作戰(zhàn)方案,大家意見不一,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不可開交,荏苒從來沒有上過戰(zhàn)場,只能在一旁聽著,安靜地一句話都不說。
“大溟族并不是一個大國,人口也不多,我們硬攻就能輕而易舉地攻下他們的都城。”一個穿青衫的武將粗聲說道,似乎根本就不將大溟族放在眼里。
“此言差矣,”另外一個紅袍武將說道,“大溟族人雖然不多,但是奇人異士卻多得很,若是硬攻,我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啊,況且聽說最近他們的首領(lǐng)遇上了一個軍事奇才,叫……叫什么孟順年的,此人熟讀兵書,總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子殺對方個措手不及,大溟這次,可是有備而來呀。”武將的臉上掛滿擔憂的神色。
“那依你看,應(yīng)該怎么樣呢?”荏青的視線轉(zhuǎn)向紅袍武將。
“依老臣看來,攻打大溟一事,還是從長計議比較穩(wěn)妥,切不可草率行事啊。”紅袍武將緩緩說道,引來青衫武將一道不友好的視線。
這兩人在軍隊里是宿敵,不合的關(guān)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在關(guān)鍵時刻不壞事,荏青和其他的將軍也不會說什么。
荏苒在一旁淡定的經(jīng)歷著一場沒有硝煙的內(nèi)戰(zhàn),好像什么事情都與她無關(guān)。突然又扭頭看向韓適景的方向,只見他似乎在地頭沉思著什么,深皺著眉頭好像被什么問題難住。
“袁將軍可知道這孟順年的詳細資料和身家背景啊?”韓適景突然開口問紅袍武將,桌邊所有的人都一致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他。
“只知道這人叫孟順年,兵法運用自如,其他的不太清楚,”紅袍將軍努力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說道,“哦,對了,之前我的探子告訴我孟順年的事情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此人好色,喜歡逛妓院。”
“妓院……”韓適景若有所思地喃喃,“那您可知他平時都逛哪個妓院?”
“大溟族疆域內(nèi)妓院并不多,尤其還是在靠近兩國交界的地方,戰(zhàn)亂讓妓院遠遷了,要說起來,陵縣鎮(zhèn)以北五十公里大溟族疆域內(nèi)有一個鎮(zhèn)叫烏海鎮(zhèn),鎮(zhèn)上有一個比較大的妓院專供軍隊消遣,我想他要是逛妓院的話,應(yīng)該都會去這里。”
“荏將軍,依您看,這孟順年是應(yīng)該讓他歸順呢,還是直接殺了他以絕后患呢?”韓適景問荏青。
“既然是奇才,殺掉不是太可惜了么?”荏苒在一旁忍不住插話。
“婦人之仁!”荏青的聲音不怒自威,這樣的爹爹是荏苒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這孟順年好嫖,容易因嫖讓人抓住把柄,今天我們可以這么做,明天別人也可以這么做,若真的有機會殺了他,那么這個人,就留不得。”
“怎么?你難道有辦法殺了他?”荏苒口氣略帶不屑。
“方法么,不是沒有,只不過小姐要受些委屈。”韓適景專注的看著地圖上烏海鎮(zhèn)的方向,回答荏苒的語氣便帶上了些許漫不經(jīng)心。
“說來聽聽。”荏青命令地說道。
“如今兩國戰(zhàn)亂,只身一人要想進入大溟族國土內(nèi)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大溟族境內(nèi)沒有足夠的炮火,所以每日要從陵縣鎮(zhèn)旁邊的龍湖鎮(zhèn)買進炮火,這也是他們?yōu)槭裁醇庇诠ハ铝昕h和龍湖的重要原因,假如小姐在明天早上混進運送隊,或者藏身于運送貨物的車下,那么要進入大溟族境內(nèi)就不是難事了。”
荏青點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小姐化身貧苦女子,父親因為兩國戰(zhàn)亂而喪生,迫不得已只好賣身葬父,既然這孟順年對女子向來都是憐愛有加,那么小姐引起孟順年的注意也就不難了。”
“這主意聽起來不錯。”荏青贊賞的看著韓適景。
“爹……”荏苒剛想開口拒絕,猛然又想起幾天前在路上荏青一臉威嚴地告訴她出門在外要叫將軍的話,便連忙改口,“將軍,我不同意!”
“你以為上了戰(zhàn)場,你還有什么權(quán)利說不么?”荏青不滿的盯著她,也許真的是自己一直以來太過于溺愛她,才導(dǎo)致她現(xiàn)在一點也不顧忌大局,如此任性。
看著荏青的眼神,荏苒的心涼了半截,爹爹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幾日卻這么奇怪,甚至不惜犧牲她去接近大溟族的人,難道真的是因為利用她的時機到了么?
“適景的主意倒是好主意,”荏青不再看荏苒的表情,對著軍中的將士說道,“孟順年既然是我們攻下大溟族的一個阻礙,我們就只能想辦法除掉他。”
底下的將士均點頭表示贊同。
“荏苒!”荏青開始發(fā)令。
“臣在!”荏苒單膝跪下接受指令。
“你準備準備,今晚就趕往龍湖縣,明天一早,按今日適景所說的計劃行事!”
“是!”縱使心里有千百個不情愿,荏苒也只能接受指令。
“適景!”荏青又轉(zhuǎn)向韓適景。
“臣在!”
“今晚你陪同荏苒一起趕往龍湖,明早協(xié)助荏苒混入炮火隊,切記不可高調(diào)行事。”
“是!”
當天晚上荏苒簡單收拾了一些必備的武器就跟著韓適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龍湖鎮(zhèn),陵縣和龍湖相隔并不遠,所以他們到達龍湖的時候天邊只是剛剛露出魚肚白。
可能是因為有炮火的緣故,龍湖鎮(zhèn)并不像陵縣鎮(zhèn)那樣蕭索,人們的生活照常,集市也依舊熱鬧非凡。
“時間還早,運送隊整理貨品大概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先找地方休息休息,吃個飯。”韓適景轉(zhuǎn)過身對跟在他身后的荏苒說道,語氣很輕,荏苒覺得他似乎沒有對她說過話。
很快韓適景就帶著她來到了城門附近的一家飯店,熟門熟路的樣子,似乎對這里很熟悉。荏苒不由地疑惑。
“二位客官可是要吃飯?您里邊兒請嘞。”門口的跑堂熱情地招呼,荏苒跟著韓適景走到大廳,坐下后,韓適景就報出好多菜名讓小二去準備,熟稔的樣子讓荏苒心下更為不解。終于,她決定問清楚。
“韓先生,可是對龍湖熟悉至極?”
韓適景聞言停下倒茶水的動作,抬頭緊盯著她,“小姐何出此言呀?”
“剛剛看你帶我來這家客棧,在小二面前點菜,好像是對龍湖鎮(zhèn)、對這家店,一點都不陌生的樣子。”荏苒如實答道。
“只是以前跟幾位好朋友來過一次罷了,當時我們就住在這家客棧。”韓適景的回答不露聲色,讓人看不透情緒,也辨不出真假。
荏苒想著自己的道行在這個心機深厚的人面前到底還是太淺了,還是不要和他打心機戰(zhàn)的好,于是便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待小二上完菜之后就只是安靜地吃飯,不再說什么,而韓適景似乎也很享受這種安靜地氛圍。
吃過飯之后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距離運送隊整理貨品的時間也近了些,兩人找了家附近的成衣店換了身行頭,便往不遠處的貨物倉庫趕去。
倉庫那邊人們的工作很繁忙,各自都有要做的工作,點貨、搬貨、或者是安裝馬車和運送貨物的車。韓適景和荏苒躲在一旁的院墻后面觀察著倉庫內(nèi)的一切。韓適景朝荏苒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一切按計劃進行,荏苒點了點頭之后又轉(zhuǎn)身觀察倉庫內(nèi)的動靜。
突然,一個中年男人捂著肚子向門口走來,一出門就被守在門口的韓適景擒住,然后帶往附近的茅房,荏苒扭頭看了看倉庫內(nèi),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門外的情況之后,方才跟上韓適景他們的腳步。
“你叫什么?”茅房內(nèi),韓適景拿一把匕首抵在中年男人脖子上。
“李……李…大柱。”中年男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求你,少俠別殺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脫衣服!”韓適景盯著他。
“這……”李大柱有些猶豫,但是在看了韓適景威脅的眼神后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韓適景看了一眼,把衣服丟給在門外放風的荏苒,并說,“我跟他先出去,你快點換完衣服出來。”
荏苒在茅房內(nèi)換號衣服出來,然后便大搖大擺地朝倉庫走去,剛走到門口,便有人注意到了她。
“你是新來的?”一個三十歲左右,長的虎背熊腰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粗聲粗氣地問道。
“回大人,我是這里的長工李大柱的外甥,他肚子不舒服現(xiàn)在在茅房,說一時半會出來不了,讓我?guī)兔λ\送今天的彈藥去大溟。”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荏苒的心里依舊有些顫。
男人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叫住從面前走過的兩個人,說道,“跟我去一趟茅房。”
荏苒心下不禁有些忐忑,想不到這人還是夠謹慎的。不過同時也感謝茅房有一個簾子嚴嚴實實地擋著,男人并不能看清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茅房門口,男人喊道,“李大柱?”
“大……大人。”茅房內(nèi)放在李大柱脖子上的匕首又緊了緊,韓適景無聲的威脅,知道該怎么說吧?李大柱慌亂的點點頭,又不敢有過大的動靜,害怕脖子上架著的匕首傷著自己。他們到底,還是普通人。
“你怎么回事?”男人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煩。
“大人,小的今天肚子實在是不舒服,恐怕押不了今天的彈藥了,還是讓小人的外甥代替小人吧。”
男人又盯著荏苒看了好久,才說,“這么小的身板兒,能靠得住么?”
荏苒連連保證,“小人當保護彈藥,萬死不辭。”
“那就走吧。”男人翻了個白眼,率先往倉庫走去。荏苒斂了斂神色,看了一眼身后的茅房,也跟了上去。
可是心里還是不住地疑惑,韓適景真的是不會武功的人么,這拿匕首的姿勢一點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