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雅和洋

在這家酒吧，我認識了雅和洋。

雅和洋也是出來打工的大學生，還和我同屆。他倆是來自武漢的一所大學，同一個班級同一個宿舍，有時緣分就這樣奇妙。雅，人如其名，很難想像一個男生會叫這樣一個名字。雅很高，長的也特白，有時候我還真是妒忌他，一個大男生長的那么白干嘛，而且還動不動臉就紅了。雅也很靦腆，不怎么愛說話，不過也不知為什么他總喜歡和我坐在一起聊天。

洋，長的很帥，也很高，相對雅來說是瘦了點，不過洋的性格幾乎和雅相反，活潑好動，愛唱愛跳，細心卻愛斤斤計較，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嘮嗑。不過我特別欣賞他，因為有好多他能做到的我卻做不到。他不會讓自己吃虧，無論是在為人上還是在處事上。而我和雅卻對這些無所謂，我是不在乎這些，吃些虧也無所謂，或許真的沒到那一步出來打工就是為了掙錢，為了生存。而雅也僅僅是關心一下工資問題，對一些受氣的事也無所謂。或許當你覺得那不是事時，當你覺得那是無謂的人時，無論發生生么，無論他人怎么對待你，都不會走你的心的，也就是在你的世界里這些無謂的事，無謂的人都是可以自動忽略不存在的。

雅和洋常常出雙入對，我常在想他倆還真是天照地設的一對，無論是性格上還是在生活上兩個人是那么地互補，有時真讓人羨慕妒忌。

雅因為長的標志被安排在門口做迎賓，洋被安排做服務員，而我被安排在后廚打雜，因為老板覺得我笑的太不自然，聽了這個理由我更不知道該怎樣笑了。不過人手不夠時，我也去前臺幫幫忙。

酒吧還真是個殘酷的地方，在這里工作不僅要能力更要人脈，連小小一個打掃衛生的都必須學會怎樣在這里生活。這里很奴役人，或說不把員工人當人看更準，還真切地履行了那句顧客就是上帝。在這里，能跪著做事絕對不讓你站著，我很接受不了那種標準式地跪著擦茶幾、椅子、地板等，無論有沒有顧客，你都必須跪著，蹲著不行，站著更不行。而且這里弱肉強食的現象很普遍，我們新來的，活干地多，每天發工資卻從來沒我們的獎金，即使經理說了我們新來的干的活不少，發獎金時也給我們發上，但領班的從來都不考慮我們，或許領班的也想給，但他怕其他老員工不干，或許經理也僅僅是說句安撫我們的話，至于下面實不實行，在沒有牽扯到他的利益時無所謂。這是這里的潛規矩，獎金很高，只等你有那個能力才能拿到。

不過欣慰我想凱的時間很不夠用，每天忙的累的幾乎無暇再去想凱了。也很欣慰在這里認識了雅和洋，我能感覺到洋很愛雅，洋比女孩子都細心。雅跪著擦地時腰背露在外面，洋總是上前給他往下拉拉衣服，關切地說：“雅，穿長一點的背心，你看你得腰都在外面，小心著涼！”…雅忙碌時，洋常在雅耳邊叮囑：“活不是你自己的，別死干，累壞了怎么辦？”…洋喝水時總是遞給雅也讓他喝，還問上一句：“喝水了沒，一天至少八杯水？”。洋很關注健康，也很關注美食，他很懂得享受生活，享受食物，他說：“上帝之所以給人不同于動物的豐富味覺，就是為了讓人在苦苦奮斗中，享受食物所帶來的美味，所帶來的快樂！”。我用《士兵突擊》演員王寶強的一句話回他：“人活著不是為了吃飯，但吃飯是為了活著，所以我對食物的選擇就是健康營養就好！”，洋不屑對我說了句：“一聽就知道你是對生活無望無趣，而且思想被中國傳統思想麻痹的不輕。哥忠心地告訴你一句‘食、色，性也’，懂的享受美食，你才會懂得生活中的一份快樂。”然后轉身就走了。

空閑的時候雅常和我坐著，有時坐一起我們也不說話各干各的卻不覺得尷尬。我們之間說了很多，雅是知道我故事最多的一個，也是知道我弱點最多的一個，常和別人開口說不出的秘密，我很自然地就能告訴他。雅說他很佩服我，我輕輕對他笑了笑道：“我這樣的人太多太多。”。

雅和我說了他和洋的故事，記得那天他很緊張也很小心翼翼地和我說了句：“葉，我是雙性戀……”，我抬頭緊盯著他的眼睛，里面有掩蓋不了的不安。我很真誠而溫和地對他笑了笑，這是我來這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或許是雅那份真誠與緊張，讓我真切地感受到他對我們間這份友誼的注重與珍惜。我道：“雅，我不歧視同性戀，我只相信真愛。我的愛人如果以同性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不論長相，不論背景，不論年齡，只要真的是他（她），我都會窮盡一生去追隨的！雅，我很羨慕你，能找到你愛的人并且也深愛著你，有多少人沒有你們這樣的緣分，你應該好好珍惜，而不去管別人說什么。”

雅顯然放下心了卻也調侃了句：“有這樣的認知，還真是羨慕那個能被你愛上的人或其他物種！”

我的心不小心糾結了一下，我快速地轉移話題對他哈哈笑了笑：“我也能接受其他物種，就看他能明白不明白我的愛啦。唉，如果我是男的，我一定和你把洋搶過來，他的才干、性格、特長、外貌、處事風格都是你我沒有的，不過他多少有點極端，我要是男兒身也不會介意這些的，只會覺得他可愛！看你還敢猶豫不猶豫！”沒說完，我和雅就大笑起來了。

洋不喜歡我或許也是有原因了吧，比如現在我和雅聊的很歡，洋總是愛憎分明式。

但我卻很欣賞洋，很喜歡他的個性。或許中國人大多都是我這一種型的——考拉型，以和為貴，追求內心平靜，無攻擊性，具有親和力、平和、寬容、順從、友善、耐性、遷就、知足、忠誠的家伙。卻對別人來說是愚昧得可以！

雅細細的和我說了他們的情況，我安靜地傾聽著。雅說他是獨生子，爸媽都是老師，家里幾代都是讀書人，經濟情況不錯住的是個兩層小別墅。他覺得壓力很大，不敢和爸媽說他的情況，他帶過洋回過家，說是同學，家里人也沒多想，可他晚上擁著洋在自個的房間總是在害怕著。他又說洋，家里很窮，洋還有個哥哥，小的時候洋的媽媽想要個女孩，就把他當女孩的養了，養成他有些像女孩的性格，八卦、挑剔、將就、斤斤計較。不過他說洋很孝順，也是個正直的人，看事情比較透徹，愛憎有些極端。看到雅說道洋時而溢著幸福時而溢著擔憂，我也很替雅高興。

雅又和我說了他們在學校的情況，他兩個從上大學那天開始認識的，兩個人報道那天都去的遲，他們班的宿舍人都滿了，就把他倆插到別的專業的宿舍里了，和班里人幾乎接觸很少，別人也多少有點外排，使得他倆行為越來越離群，挺孤單的。唉，他也很想和班里人好好接觸，可錯過一次機會，加上他不愛說話交流，結局就這樣了，兩個人互相關心，走出走進，感情就變質了，開始他也抗拒過，不過痛苦的只是兩個人，現在就這樣了，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