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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悲哀的幸福

  • 一起牽手走過的日子
  • 黑暗世界的舞者
  • 4432字
  • 2013-04-03 10:43:58

此后的一段時日里,我和胡夢霞每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有時當胡夢霞做飯的時候,我會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然后緊緊地抱著她,胡夢霞則笑著將剛做好的飯菜夾一口喂給我,我幸福地咀嚼著,然后笑著說一句“再來一口”。當然了,這時總免不了被趙曉飛那家伙借機調(diào)侃我們。

08年,對于國人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BJ奧運會。BJ奧運會,可以說是中華民族偉大復(fù)興進程上的一次盛宴,也一圓了中華民族的百年夢想。

我和胡夢霞本來想去現(xiàn)場觀看開幕式的,可惜沒有買到票,于是只好坐在電視機前看直播了。

“我們?nèi)タ刺荣惏伞!焙鷫粝紝ξ艺f。

“好啊。”我笑著說。

我知道胡夢霞最喜歡跳水運動員郭晶晶,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長得漂亮自然是一方面,可是自身實力也是有目共睹,我心想看她比賽要比我看國足比賽放心多了。

后來我們買了門票進去后,胡夢霞依偎著我的肩膀,看著跳水臺,笑著對我說:“你要不要也上去跳一下啊?”

“我?”我指著自己問胡夢霞,“你開玩笑的吧。”

“真的。”胡夢霞一臉認真地看著我。

“那你想看三米跳板啊還是想看十米跳臺啊?”我笑著問。

胡夢霞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我,“有什么區(qū)別嗎?”

“當然有區(qū)別了。”我笑著看著胡夢霞,“你的選擇將直接決定我入水時水花的大小。”

胡夢霞噗嗤一聲笑了,輕輕地捶了我一下。

“看中國跳水隊的比賽要比看中國足球的比賽放心多了。”我笑著說。

“那是自然。”胡夢霞說。

我嘆了一口氣,學(xué)著范偉的口吻,“我就納悶了,同樣是中國夢之隊,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國足也稱得上夢之隊嗎?”胡夢霞不解地反問我。

“江湖人稱他們?yōu)椤畨粲沃牎喎Q‘夢之隊’。”我笑著說。

“你不是喜歡足球嘛,干嘛還糟踐國足啊?”胡夢霞笑著問我。

“喜歡歸喜歡,我這是因愛生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我有些生氣地說。

“你將來也會對我因愛生恨嗎?”胡夢霞看著我問。

被胡夢霞這么一句無厘頭的話一問,我怔了一下,隨即笑著說:“不會,永遠不會。”

“真的好希望能永遠跟你在一起。”胡夢霞依偎著我的肩膀,略帶傷感地說著。

“傻瓜,我們這不是在一起了嘛。”我將手放在胡夢霞的肩膀上,下巴蹭著她的頭,有些好笑又有些愛憐著說。

當我們沉浸在幸福中的時候,我們是多么希望這幸福能夠永遠駐留啊。可是,很多時候我們的期望卻被命運忽略了。也許,命運本就不會讓我們永遠幸福吧。所以,命運告誡了我們要在還擁有時學(xué)會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再來哭泣著詛咒命運的不公。

令我很不解的,自從從BJ回來后胡夢霞對我的態(tài)度好像發(fā)生了180度大轉(zhuǎn)變,對我總是愛搭不理的。我問她怎么了,為什么對我越來越冷淡了,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她總是說沒什么,只是最近工作比較累,沒時間關(guān)心我,叫我不要多想。我心想你現(xiàn)在對我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你叫我怎么能不多想呢。有好幾次,我見到胡夢霞對我非常冷淡,仿佛在她看來我就是空氣一樣,我真的好想跟她吵一架,可是最后我都忍住了,因為我不想失去胡夢霞,更因為自從劉萬紫之后再沒有人能像她那樣走入我內(nèi)心的深處了。

“今天下班后你來我公司。”胡夢霞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我說。聽著胡夢霞那不冷不熱的話,我的心里一陣火起,卻不得不忍耐著。

“我還有事,就先掛了。”胡夢霞說完還沒等我說什么就掛了。

下班后我去到她公司,卻見到她正溫柔地為一個男人整理著衣領(lǐng),那種溫柔就像我們剛開始交往那會,當她擁抱著那個男人時我真想沖上去將那對狗男女暴打一頓,但我忍住了,因為我不想胡夢霞難堪,即使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我不知道該走向哪里,我只是感覺心里好難受,這時我想起了劉萬紫,一個我曾經(jīng)想要放到心靈一角的女人,一個我曾經(jīng)深愛著的女人,我想如果是劉萬紫的話她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吧。

我不知怎么的到了胡夢霞的那里,我問著自己再來這里還有什么意義,可是我還是來了,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還要再來這里。

“你回來了?”胡夢霞問我,語氣里沒有絲毫的關(guān)心,仿佛只是剛認識的人之間一句客套的問候。

“我回來拿幾件衣服,明天我就搬走。”我說。

“哦。”胡夢霞淡淡地說,“這樣也好。給對方一段時間,想想各自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我還以為胡夢霞會挽留我,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心里一陣寒心,我本來想質(zhì)問她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后來想想還是算了,何必要把窗戶紙捅破,讓彼此都難堪呢。

我來到胡夢霞的房間,看著房間里的一切,想象著我們曾經(jīng)美好的日子,想象著胡夢霞曾經(jīng)的溫柔,淚差點落了下來,我對自己說絕對不可以在這個我愛錯了的女人面前表現(xiàn)出一絲的悲傷,我拿了幾件衣服放到行李箱里,再看了眼這個我曾感到無限溫馨的家,然后傷心而又決絕地離開了。

我離開后趙曉飛問胡夢霞,“這樣對他好嗎?”

“你不要管。”胡夢霞擦了擦眼淚,“長痛不如短痛。也許有一天他會遇到一個能夠跟他相守一生的人。”

預(yù)感是草地上長長的陰影,暗示著落日的西沉。

望著夕陽,我想起了自己曾跟胡夢霞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望著夕陽的場景,那時的她依偎著我的肩膀,憧憬著我們的美好未來。

想起那美好的過去,我心里一陣悲涼,我想不明白為什么胡夢霞會變心,我從來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除了我想要放到心靈一角的劉萬紫,我的心里再也沒有其她女人了,我將自己的一腔熱情全都投入到了這場愛情之中了,我想今生好好守護胡夢霞,用心愛她一生,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卻換來了這樣的結(jié)果,我傷心難過,我心有不甘,可我卻又無能為力。

我望著夕陽,感覺我的黑夜又要來了。

我在濟南呆了半個月后終于呆不下去了,在這期間胡夢霞一次電話也沒有給我打過,連一聲問候都沒有,我開始寒心了,我想到了劉萬紫,如果她還在該有多好啊。我辦理了離職手續(xù),打算過幾天就離開濟南,至于去哪里我還沒有最終想好,初步打算是先去蘇州,“好想去人間天堂看看啊。”我心想。人們常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想劉萬紫應(yīng)該在另一個世界的天堂里幸福地生活著吧,我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人間天堂找到幸福,我只想在那個世界里找到心靈的一絲慰藉。

臨走前,我給胡夢霞發(fā)了個短信,告訴她無論怎樣我從來都沒有后悔愛過她,而且現(xiàn)在也還深愛著她,以后無論我走到哪里,我都會記得我曾經(jīng)深深地愛過我的同桌,愛過那個曾被我傷害過的女人,我告訴她我不會也永遠不會忘記我曾經(jīng)想跟她共度一生的承諾。

本來是想胡夢霞打電話的可是又怕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也許她已經(jīng)不會再為我哭泣了吧,想到這我心里不禁難過得很。

后來我又給趙曉飛發(fā)了個短信,讓她替我好好照顧胡夢霞,別讓她受委屈。發(fā)完短信后我感覺有些好笑,什么叫替我好好照顧胡夢霞,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有資格愛護她的人了。

我抬頭望望天空,感覺天空是那樣的灰暗,一如我的內(nèi)心一樣,已經(jīng)看不到陽光了。

就在我站在那里黯然神傷時一陣手機鈴聲將我驚醒了,我一看是趙曉飛的號碼,“怎么了?有事嗎?”我問。

“你個傻瓜!你是這世界上最笨的傻瓜!”趙曉飛一上來就對我罵道。

“也許我就是個傻瓜,胡夢霞才不喜歡我的吧。”我說。

“你什么都不知道!”趙曉飛生氣地吼道,“你以為胡夢霞不愛你了嗎?”

我有些糊涂了,“胡夢霞不是喜歡上了別人了嗎?”

“她是怕你傷心才那樣做的。”趙曉飛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到底怎么一回事?”我這才發(fā)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也許事情并非如我所想象的那般,于是我著急地問。

聽著趙曉飛的哭訴,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大截,我立即打車去了SD省立醫(yī)院。在路上我才發(fā)覺自己真的很傻,傻到連一些不對勁的話都沒有聽出來,這時我才想起為什么胡夢霞當初會依偎著我的肩膀?qū)ξ艺f“真的好希望能永遠跟我在一起”,為什么她會對我說“你將來也會對我因愛生恨嗎?”,可我當時怎么就沒感覺出來呢,為什么,為什么,我不停地反問著自己,“師傅,麻煩你快點。”我催促道。

到了醫(yī)院后我見到了胡夢霞,她見到我一臉驚訝,“你怎么來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難道你想要我悔恨終生嗎?”我傷心地責怪胡夢霞道。

我看著胡夢霞的樣子,心里面很難過,我想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待我,為什么又要在我給生活的希望后又無情地將它剝奪。

“告訴你只不過是又多一個傷心的人罷了。”胡夢霞嘆息地說著。

“如果不是曉飛告訴我我還什么都不知道呢!如果就這樣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就是怕你難過所以才讓曉飛不告訴你的,沒想到她還是告訴你了。”

這時胡夢霞的母親進來了,“霞,這是誰啊?”胡夢霞的母親問道。

“阿姨你好,我是胡夢霞的男朋友。”我傷心地說著。

“你是馬文才是吧?我女兒一直念叨著你,說你對她很好......”胡夢霞的母親說著說著眼淚流淌下來。

我聽著胡夢霞的母親的話語,眼淚也落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來到醫(yī)院外,孤獨地抽著悶煙。

胡夢霞剛剛睡去了,夢中的她眼角還掛著淚滴。也許她也像我一樣萬萬沒有想到好不容易等來了幸福,生命卻也在悄然之中走到了盡頭吧。

為什么命運要這樣對待我們兩個苦命的人。我們所期望的不多,我們只想幸福地生活著,可是如今看來也許用不了多久胡夢霞就將離我去了——像當初劉萬紫一樣離開這個我所懷念著她們的世界,離開那些思念著她們的人。

我又會承受怎樣的痛苦呢,連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也許就是因為胡夢霞了解我過去生活的孤獨與痛苦,所以才想讓我遠離她的吧。

月光照到醫(yī)院門前的石階上,卻顯得那樣的凄涼。我一根根地抽著,內(nèi)心是那樣的痛苦。

每當我去看望胡夢霞的時候我都會擠出一絲笑容,免得胡夢霞看到我傷心也跟著難過,我知道她知道其實我是在強顏歡笑,她也知道那笑容的背后是什么,也許她不想再讓我承受痛苦了把,于是有一天當我去看望她的時候,她有些不舍卻又決絕地對我說:“你以后不要來看我了。”

我聽她這么一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我知道我們都希望能天天見到對方,因為我們都不知道這樣的見面機會還有多少,我不知胡夢霞還可以在這世上存活多久,我只想在她的雙眼還可以看得見這個世界時好好地看看他——看看這個自己僅僅愛了半年多卻曾是想要相愛一生的人。

命運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們!為什么在我們歷經(jīng)了那么多苦難后好不容易相愛了,本以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時,卻要我們還沒過多少幸福的日子便要永久地絕別了對方。

我知道胡夢霞是在為我著想,她不想看到我難過,可是我又還能陪伴在她身邊多久呢?

我望著胡夢霞,心想當我看著你日漸衰弱時你叫我如何能離開你呢!你用了一生的時間來愛我,而我卻無法回報你一生的愛情。如今我只希望此后的日子里能天天陪伴在你的身邊,因為我已經(jīng)無法給你我生命的全部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看著我不言語只是輕輕地搖著頭,胡夢霞痛苦地說,眼睛漸漸濕潤了。

“我不苦。能夠再次遇到你,愛上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我看著胡夢霞,心在抽搐著,眼淚止不住流淌下來。

胡夢霞望著我,眼中的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

晴朗的夜晚溫涼悄然,凄涼的明月清輝下,世界早已入睡,而我卻徘徊在現(xiàn)實與夢幻的邊緣久久難以入眠。胡夢霞又勾起了我對于死亡已經(jīng)淡忘的回憶,憶起那些往事,沉睡的心也隨之被喚醒了。“為什么我一再付出真心,卻一再承受情感的傷害?”我在心里面反問。

勾起了淡忘的過去,卻看不到可以期待的未來了,破碎的心無奈地活在痛苦的現(xiàn)在,我不知究竟該拿什么來掩埋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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