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
- 冰宮劍影
- 祁玉燦
- 4789字
- 2013-05-19 11:54:58
關小鳳笑道:“我會做,可惜今天沒時間做。”蕭天鴻笑道:“那就好好欣賞別人的孔明燈吧。”關小鳳點了點頭。雖然在看燈,蕭天鴻卻是思緒萬千。按理說岳正出現了,那么“飛天神丐”鐘無恨也該出現才對,可都一個月過去了,他始終沒露面。岳正、黃大、上官影也自從那天離開后沒有再出現,這一切都很反常。袁逸飛、慕容青霜的安危讓蕭天鴻擔心,白玉嬌的安危同樣讓蕭天鴻牽掛。看著身邊的關小鳳,蕭天鴻心中有些異樣。從來沒有跟異性相處那么久,何況又是一個性情開朗的妙齡佳人,因而蕭天鴻喜歡上了關小鳳。
關小鳳心里也同樣喜歡上了蕭天鴻,但是二人誰也沒有表現出來,也許時間久了,一切會水到渠成吧。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讓人意料不到。
次日中午時分,“云祥客棧”的大門前出現了很多乞丐,這些乞丐每個人手里都是一個破碗和一根竹杖。關小鳳看著客棧外面的乞丐,向蕭天鴻道:“丐幫找上門,恐怕事情不妙。”蕭天鴻點了點頭,說道:“我一直覺得有些反常,看來他們已經做了些事情。”關小鳳道:“他們會做什么呢?”蕭天鴻搖了搖頭,說道:“看丐幫的行為,我們的麻煩不會太小。”突然間客棧前所有的乞丐行動了,他們包圍了客棧,一個中年乞丐走進了客棧,他向蕭天鴻冷笑道:“蕭公子,你做了那么多壞事,今天也該有個交代了,想好怎么做了嗎?”蕭天鴻道:“晚輩做了什么壞事?”中年乞丐冷笑道:“殺人、放火、采花,算不算壞事?”蕭天鴻道:“的確不是好事,只是晚輩不太明白,能否講清楚?”中年乞丐哼了一聲,說道:“你在上個月殺了三十七個人,燒了近百間房子,毀了十五個姑娘的貞節,難道忘了?”
蕭天鴻與關小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知道事情很麻煩,卻絕對想不到這么駭人聽聞。關小鳳道:“蕭大哥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確定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中年乞丐“哦”了一聲,說道:“姑娘是哪位?”關小鳳道:“我是關千山的女兒,我叫關小鳳。”“毒神”關千山,中年乞丐當然知道,不過他卻冷笑道:“我無法相信你的話,因為有很多人看到是他做的。”蕭天鴻道:“那就讓他們出來指證我。”中年乞丐冷笑道:“別著急,他們在路上了。”關小鳳道:“能告訴我們,你是誰嗎?”
中年乞丐道:“我叫方驥,在丐幫里面是什么身份你們該知道了。”關小鳳笑道:“原來你是丐幫的執法長老,聽說你練成了‘寒冰掌’,在丐幫里面除了幫主司馬長云之外,無人能及,是真的嗎?”方驥哼了一聲,說道:“別說些沒用的東西,想過今天的事情怎么解決嗎?”蕭天鴻笑道:“你想怎么解決?”方驥沉聲說道:“你若有心懺悔,就自己了結自己吧。”關小鳳道:“真相還沒弄明白,就想要人命嗎?素聞丐幫俠義為先,想不到行事如此糊涂,真是令人齒冷,你們的幫主呢?”方驥冷笑道:“干什么?”關小鳳笑道:“看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你說能干什么?”
方驥哈哈一陣大笑,右手突然間拍向關小鳳的左肩。關小鳳面帶微笑,既不擋也不躲。方驥的右手拍在了關小鳳的左肩上,關小鳳沒有一絲反應,方驥卻退了兩步。
關小鳳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是‘毒神’的女兒。”方驥的右手很快變了顏色,變成了紫黑色,而且腫得嚇人。蕭天鴻道:“如果你不求取解藥,右手恐怕要砍下來了。”方驥運內力將毒控制在右手上,卻不敢開口說話,否則真氣一泄,后果不堪設想。外面有幾個乞丐看到情形不對,奔了進來,他們看到方驥的右手,又驚又怒,向蕭天鴻、關小鳳二人污言穢語地罵了起來。蕭天鴻眉頭一皺,說道:“再不住口,你們的執法長老就死定了。”這話一出口,立刻安靜了下來。關小鳳取出一顆藥丸交給了方驥。方驥立刻服下,沒有多久,右手便恢復了正常。
蕭天鴻道:“我二人回房間里等候,絕對不會逃跑。”說罷,徑自去了。關小鳳向方驥笑道:“十天之內最好別與人動手,否則你一定會很難過的。”方驥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客棧。關小鳳進了蕭天鴻的房間里,見他坐在桌前沉思,便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蕭天鴻道:“不能與丐幫中人發生沖突,否則就會加深誤會,更加麻煩。”關小鳳道:“難道束手就擒?那還有命嗎?”蕭天鴻道:“要找到那個冒充我的人,才能查明真相。只是,他們不會給我們機會。”關小鳳道:“我們怎么辦?”蕭天鴻道:“讓我好好想想。”過了良久,笑道:“他們既然想讓我死,我就讓他們稱心如意。”關小鳳一怔,說道:“你說什么?你想死嗎?”蕭天鴻笑道:“不錯。”
關小鳳突然間明白了,笑道:“真真假假,反客為主。”蕭天鴻笑道:“只是要裝得逼真些才行,這點兒不太容易。”忽聽外面有人叫道:“段盟主到。”這人聲音洪亮,顯然內功不弱。緊跟著有人叫道:“蕭天鴻,你快些出來,聽候段盟主發落。”蕭天鴻笑道:“他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出去見見這位‘段盟主’,看他會怎么做。”客棧門口站滿了人,為首的自然是段曉羽了。這段曉羽中等身材,身著白袍,頭發已是白多黑少,但面皮紅潤,目光炯炯。
蕭天鴻向段曉羽躬身行禮,說道:“晚輩蕭天鴻,見過段盟主。”段曉羽笑道:“你就是蕭天鴻?就是你殺了葉天奇嗎?”蕭天鴻道:“正是。”段曉羽搖了搖頭,說道:“你可知你今天會怎么樣嗎?”
蕭天鴻笑道:“晚輩可能會死,只是晚輩有一個請求。”段曉羽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滿足你。”蕭天鴻道:“晚輩想自行了斷,不想死在任何人手里,可以嗎?”段曉羽沉思片刻,說道:“我答應你,還有別的要求嗎?”蕭天鴻道:“晚輩死后,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擾。”段曉羽點了點頭。蕭天鴻向關小鳳笑道:“我死之后,這家客棧交給你了,我的一番心血,不能毀了。”雖然是假的,可關小鳳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她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蕭天鴻又去向掌柜的交待了一番,回來后在地上盤膝而坐,身上發出“咯咯”的響聲,突然間他口中有血溢出,他向眾人一笑,閉上了眼睛。誰也看得出來,蕭天鴻是自斷了全身的筋脈而死的,若說是假裝,恐怕誰也不會相信。關小鳳暗暗心驚,如果不是明知是假的,連她都會信以為真。段曉羽和方驥查看了一下,確定蕭天鴻已經死了。方驥卻又說道:“會不會是假的?”段曉羽搖了搖頭,說道:“絕不會是假的。”盟主都這么說了,更加無人懷疑了。
所有人離去后,關小鳳將蕭天鴻抱到了他的房間里。關小鳳將蕭天鴻放到床上,然后關上了房門。她剛關上房門,蕭天鴻便坐了起來。蕭天鴻在地上盤膝坐下,閉目運功,沒有多久,便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關小鳳笑了,走到蕭天鴻跟前,低聲說道:“后面怎么做?”蕭天鴻低聲說道:“既然死了,就要入土為安。”關小鳳點了點,低聲說道:“你以后怎么露面?我們又不會‘易容術’。”蕭天鴻笑了笑,低聲說道:“聽說過‘鐵面人’嗎?”關小鳳點了點頭,低聲道:“聽說你們是好朋友。”蕭天鴻低聲道:“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他是我故意裝出來的一個人。”關小鳳會心地笑了。
黃昏時分,“云祥客棧”的大門前出現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人,面具是用鐵鑄成的,而且是按照人的臉型鑄成的。這人身材高大,身著白袍,正是名震武林的“鐵面人”。“鐵面人”走進“云祥客棧”,向掌柜的打聽蕭天鴻的事情,得知蕭天鴻死了,非常傷心,要看看蕭天鴻的遺體。掌柜的帶這個“鐵面人”去見關小鳳,關小鳳讓掌柜的離開后,與“鐵面人”進了蕭天鴻的房間。房門一關上,關小鳳便向“鐵面人”笑道:“連我都看不出破綻。”面具一去下來,蕭天鴻的本來面目就出現了,他笑道:“自西門出去,向西南五六里左右,有一個亂葬崗,就在那里起墳立碑。”關小鳳笑道:“那你的劍怎么辦?”蕭天鴻笑道:“就送給‘鐵面人’好了。”幾天后,洛陽城外多了一個新墳。
關小鳳站在墳前,看著裝扮成“鐵面人”的蕭天鴻,說道:“你有什么打算?”蕭天鴻道:“一個月后,我就會離開洛陽,去查個水落石出。”關小鳳道:“我陪你一起去,理由光明正大,不會讓人起疑。”蕭天鴻點了點頭,說道:“天快黑了,我們走吧。”于是二人去了。關小鳳回到了“云祥客棧”,蕭天鴻卻沒有,他不能大意,一個月內不能讓人挖墳,否則就白忙一場了。其實棺材里有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簫公子”常星。常星的尸體是一個老乞丐在蕭天鴻裝死的第二天送來的,他沒說別的,只是告訴關小鳳,他會在暗中相助。這老乞丐外表很普通,但蕭天鴻卻看出此人是個武學高人。
常星的尸體已經開始腐爛,一個月后誰也看不出面目了,那時蕭天鴻就不怕有人懷疑他還活著了。好在一個月內無人來掘墓,蕭天鴻終于可以放心了。
方驥說蕭天鴻殺了三十七個人,這三十七個人之中有二十一人是華山派弟子,剩下的全是峨眉派弟子,證人是華山派名宿古天一和武當派俗家弟子龍柯。因此蕭天鴻決定先上華山,要見一見古天一。幾天后,蕭天鴻與關小鳳到了華山腳下。
華山派自從掌門人金若松失蹤之后,一切事務由古天一負責。這一次的“武林大會”雖然沒有開成,但古天一還是帶了二十一名弟子上了“白龍山”。金若松的遺體被古天一就地埋了,其余五位掌門的遺體他也給埋了。古天一不讓門下弟子碰六位掌門人的遺體,說六位掌門中的毒非同小可,碰者會中毒,但他卻沒事。返會華山的途中,在桃花鎮遇到了十六名峨眉派弟子和武當派俗家弟子龍柯。沒想到蕭天鴻突然出現,發起了可怕的攻擊,一場血戰之后,蕭天鴻揚長而去。除了古天一和龍柯是重傷昏迷之外,其余的人全死了。
丐幫弟子恰巧經過,聽了二人的話,又驚又怒,立刻向幫主稟報。誰知蕭天鴻還放火、采花,讓丐幫憤怒不已,這才有了方驥率領群丐包圍“云祥客棧”的那一幕,段曉羽的出現卻是奇怪之極,但方驥并沒有多想。
丐幫對“屠龍教”的所作所為也是恨得咬牙,但是他們找不到人。丐幫勢力之大,能力之強,向來居武林之首,連他們都對“屠龍教”一愁莫展,旁人就更加不用提了。其實丐幫近百年來頹廢了很多,主要是人才凋零,幫規松弛所致。雖然有幾個能力較強之輩,卻是撐不起大梁了。
華山派的會客廳就在玉女峰頂,大廳后面就是華山派弟子的住所。這一天中午時分,蕭天鴻與關小鳳在玉女峰上見到了古天一,只是古天一雙目已盲。三人在大廳里坐下,古天一讓門下弟子為二人上茶,關小鳳有些口渴,便端起茶喝了一口。茶一入口,關小鳳便知茶里有毒,她不動聲色,連喝了兩口。古天一似乎在思考什么,與二人客套一番后,一直沒有開口說話。蕭天鴻忍不住說道:“在下今日來此,是為了向老前輩請教一些問題。”古天一點了點頭,說道:“老朽在聽,請講。”蕭天鴻道:“蕭天鴻殺了貴派二十一個人,并且打傷了老前輩,晚輩想知道,他的劍是什么樣子的?”古天一道:“聽說你們交情不錯,能否說明來意?”蕭天鴻道:“查明真相,還蕭天鴻一個公道。”古天一“嘿”了一聲,說道:“公道?這世上還有公道可言嗎?”關小鳳笑道:“你們明明知道我是誰,居然還敢在茶里下毒,是為了什么?”古天一道:“茶里有毒?你說得可是真的?”關小鳳冷笑道:“我為什么騙你?”古天一長嘆一聲,突然間喝道:“你們給我進來?”
廳外走進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歲左右,身著白袍,乃是金若松的大弟子楊清,女的二十歲左右,容貌秀麗,一身紫衣,是金若松的義女錢秀秀。錢秀秀向古天一冷笑道:“你若什么也不理,我讓你多活兩年,可你偏偏找死,那就別怪我了。”
蕭天鴻道:“看來我們來對了,今天的收獲不會太少。”說罷,站了起來。關小鳳也站了起來,她向錢秀秀笑道:“原來你也中了‘屠龍教’的毒,難怪!”
錢秀秀哼了一聲,突然間她用右手去抓蕭天鴻所戴的面具。蕭天鴻右手一揮,錢秀秀倒飛出去,摔得不輕。楊清吃了一驚,右手一掌拍向關小鳳。關小鳳右手畫了一個圓,硬接了楊清這一掌。楊清后退了一步,關小鳳也退了一步。廳外聚集了很多人,但他們不是華山派的,而是“屠龍教”的屬下,看起來華山已經被“屠龍教”占據了。古天一哈哈一陣大笑,說道:“黃泉路上,老朽等著你們這幫畜生。”說罷,站了起來,撲向剛剛站起來的錢秀秀。他的眼是瞎了,但武功仍在。
錢秀秀使出華山派的“小擒拿手”,與古天一打得難分難解。古天一若非雙眼已瞎,錢秀秀早就倒下了。
楊清正準備再次出手,卻倒了下去,而且很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