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他們回到了中原，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從前。

只是，銀非夜不知道他做得對不對。帶著寧憫軻去了漠北苗疆，然后，帶著苗疆一族血債而歸。

當時的他只有那樣的驚訝，那一身是血的人，抱著納蘭忻月去找他。

當時的他，抓著他的領口問洛心呢？

他只是回答得那樣的干脆，不帶一絲觸動的說，死了。

生命是如此的，不值一文。

——

形勢似乎是變得極快的，還未到住所就聽見了議論紛紛的眾人。

議論著流銀閣如何受到北辰山莊的圍攻，岌岌可危。而北辰青宇更是發出了通緝令，勢要抓住寧憫軻和銀非夜。

“看來，我們可以快一點回去?！睂帒戄V淡淡地說著，似乎從漠北苗疆回來后就是這樣的不冷不熱，忽近忽遠。或許，這一切更勝曾經，可是為何會這樣？

“主子?！奔{蘭忻月也知道這一些，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一天的一切歷歷在目，或許與他而言，他也不知道他做了一些什么。

可是，納蘭忻月知道，那一天，他很痛。

痛到了呼吸都凌亂了。

“寧憫軻，到底是怎么了？”他們都了然一切，似乎只有他才是局外人。

“你不需要知道?！?

銀非夜，他是一個不同的人，生命的意義與他而言是不同的。每一個的生命都值得鄭重，不管出于什么，他不會如他一般去做哪些事，或許以他的話叫做——草菅人命。

他不是不愛的就隨意毀滅的，每一樣東西都有存在的價值。

可是，他那樣的人呢？一村的人命，也不過是彈指一揮之間。

那艷麗的血色，第一次讓他感到觸目驚心。

“寧憫軻，你為何不肯告訴我。我，得不到你的信任嗎？”策馬揚鞭，揚塵千里。

銀非夜永遠是任性的，該有的任性?。?

“主子?！?

“忻月，他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訴他?！睂帒戄V低下頭，輕輕的嘆氣，然后是濕潤的聲音。

納蘭忻月感到了心里有苦澀，那樣的寧憫軻將永遠讓她心痛。

——

她是驚撼的，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那盡帶血色的青衫。

她是心痛的，當那不可一世的人直直的抱住他，輕輕地啜泣和顫抖。

他一直在訴說著，他是如何和洛心一起殺盡漠北苗疆的族人。又是如何殺了洛心。

他聽到了無數人的哭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可是，他不能住手，洛心說他已經答應了，饕餮本是他的本性。

他看著洛心握住他的劍刺進她的心臟，然后滿意的笑了。

他突然覺得，不想殺她了，可是她卻已經死了。

死了的東西，再也不會活過來。

平添的心傷，永不愈合。

她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追到了銀非夜，她只知道憤然的銀非夜在聽她靜靜訴說后，恍然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