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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如果那是命運(yùn)

  • 眾生·浮世相
  • 故人老友
  • 1824字
  • 2015-12-28 10:45:15

扶蘇的傷并沒有什么大礙,那劍雖然刺的深,但卻沒傷到要害,醫(yī)匠囑咐好好休養(yǎng),不出一月便能痊愈。這期間,周國上到國君下到百官幾乎都來探病,國君來是因扶蘇是他親手栽培的繼承人,是他的嫡親兒子,他即使病的只剩一口氣,也還是來了。那些大臣們更不用提,未來的國君,誰都想乘機(jī)巴結(jié),即使不為巴結(jié),但大家都來了,你不來,就顯得有點(diǎn)不懂禮數(shù)。世子府這幾日可謂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按理說未來國君受了傷,本該是舉國傷心的事,一來二去,卻被大家搞的像宴飲喜事一樣。

當(dāng)然,扶言也來了,但他卻讓原臻訝異,他的態(tài)度溫和而關(guān)切,好像那天把劍刺向扶蘇心口根本不是他,他從來沒說過那些要他死的狠話。

扶蘇的表現(xiàn)卻更讓她目瞪口呆,他依舊溫和的看著這個(gè)弟弟,好像他真的是被所謂的刺客刺傷,跟眼前這個(gè)弟弟沒有絲毫關(guān)系。

真是一對奇怪的兄弟,他明明知道是他,他明明知道是他,兩個(gè)人卻同時(shí)選擇裝傻,把這件事看似不小的事敷衍了過去。

扶言裝傻,是因裝傻對他有好處,但扶蘇,原臻就想不明白了,又或者,夢境發(fā)生的是真的,扶蘇的確曾經(jīng)對不起扶言,所以現(xiàn)在是還債么?

人間的四月天,美的安穩(wěn)而淡然。

原臻踏著夕陽尋到扶蘇時(shí),他正斜倚在藤床上翻一卷書,水榭周圍皆垂了紗幔擋風(fēng),蕎蘿趴在他的膝頭,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蕎蘿的長發(fā),就像世上千萬人群中最平凡的一對夫妻,時(shí)間悠然,歲月靜好。

她站在紗幔外準(zhǔn)備悄悄離去,卻被蕎蘿喚住,“臻姑娘么?

蕎蘿是個(gè)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見她來,便找了借口離開。原臻雖沒和蕎蘿接觸,但從下人那了解過她的情況,她是最簡單的一種姑娘,對于扶蘇絕對的一心一意,不該知道的從來不問,該知道的,如果扶蘇不說,她也絕對不問,從來沒說要扶蘇給她名分,她就安靜的以侍女的身份待在扶蘇身邊,安靜的可以讓人忽略。

這樣簡單的女子,卻是最適合扶蘇的女子。

扶蘇從書中抬頭看她,只是一眼,又看向遠(yuǎn)處,“臻姑娘有話要問我?”原臻抬手為自己倒了杯水,“世子知道我要問的是什么?!?

他放下手中書卷,手隨意的搭在藤床沿上,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六歲那年,周國和邾國結(jié)盟,父王答應(yīng)把我送去邾國做人質(zhì),那時(shí)年幼,什么都不懂,哭著鬧著死活不去,母親仗著唐國公主身份,把這件事?lián)趿讼聛怼:髞恚竿鯖Q定讓阿言代替我,青夫人沒能阻擋父王的決心,便和阿言一同去了邾國。十四歲那年,邾國內(nèi)亂,阿言和青夫人千辛萬苦從邾國逃回,卻被擋在茶陵城外,原因是父王害怕邾國以此為由撕毀盟約,所以不肯接他們回國,那時(shí)我已被立為世子,父王征求我的意見,我也認(rèn)為現(xiàn)在不能接他們回國。十七歲,扶言和青夫人從邾國回國,那一年,青夫人和周國上將軍相認(rèn),原來他們是失散多年的姐弟。有了和上將軍這樣的關(guān)系,茶陵城中流言四起,說阿言覬覦世子之位,父王對他起了疑心,便想設(shè)計(jì)除掉他,阿言僥幸逃回。之后,他便隱居禹山,四年不問世事,兩年前,父王患病,他才出山。

“他每一次的不幸似乎都是因?yàn)槲?,父王不喜歡阿言,也是因?yàn)槲?,他害怕阿言爭奪我的世子之位,所以才會想替我除去隱患,青夫人的死亡,也是因?yàn)槟赣H的逼迫,我沒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

“外間傳言他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但我知道,他并不是那樣的,那天晚上,他如果想殺我,我早已經(jīng)死了,可他卻沒有”。

說到這里,扶蘇的目光掃向遠(yuǎn)處,那里有碧藍(lán)天空,滿院的荼蘼花開。

自此,原臻終于明白扶蘇的那些忍讓來至于何處。

那是愧疚。

在她看來,扶蘇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這本沒有什么錯(cuò),但錯(cuò)就錯(cuò)在他的幸運(yùn)建立在了另一個(gè)人的不幸之上,縱然他本身沒什么錯(cuò),可卻要接受這樣的懲罰。不凡的出身,注定了他的幸運(yùn),他卻因?yàn)檫@樣的幸運(yùn),而失去最在意的東西。得與失,那個(gè)更重要?

“六年前,扶言出使唐國,你說莊公要設(shè)計(jì)除掉他,讓他趁機(jī)逃走,不要再回來了,當(dāng)時(shí),你知不知道這只是莊公對他的試探?”

扶蘇從藤床上翻身下來,挑開紗幔,修長的身體映著落日湖光,眉間微有疲色,“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原臻和他并肩站在臺階上,夕陽下的荼蘼花美的讓人窒息,“扶言知道你不知道么?”

扶蘇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和阿言,我們之間,不是因?yàn)橐患略斐闪爽F(xiàn)在的模樣,而是從幼年時(shí)一點(diǎn)點(diǎn)積累才成了這樣,即使沒有那件事,我們之間也不會比現(xiàn)在好多少。”

“你因?yàn)檫@些事情,這么容忍他,可如果有一天,因?yàn)槟愕娜萑蹋阕詈笏涝谒掷?,也無所謂么?”

他沒有說話,半晌,突兀的笑了一聲,“如果那是命運(yùn)”。

他說,“我這一輩子要防很多人,但唯一不想防備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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