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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孽緣

  • 眾生·浮世相
  • 故人老友
  • 2474字
  • 2015-12-28 10:45:15

原臻在街道上溜達了很久,還未大亮的琮安有久違的清新,街道上已經有了灑水打掃的仆從。商家店鋪紛紛開啟,遠處橘色的晨曦浮上來,風里傳來暮鼓晨鐘。小販們挑著擔子紛紛進城來。

早市上有各式各樣的瓜果蔬菜,各式各樣的風味早點。原臻一路走過,肚子餓的咕咕叫。她眼巴巴望著蒸籠里熱氣騰騰的包子,不由得咽了一口水。賣包子的老漢笑瞇瞇的看著她,“姑娘,來幾個包子吧,老朽的包子可是正宗的琮安包子,只此一家別無分店”,說著包了幾個遞給她。原臻伸著脖子聞了一下,真香,香的她都快流口水了。頭卻違背意識的搖了搖,欲縱還擒的推拒了。

以前在qinglou混吃混喝,現在在丞相府混吃混喝。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竟然身無分文,這也太凄涼了。不行,不能如此下去了,她覺得有空還是抄起自己的老本行,賺點外快比較保險。不然某一天,遇到了什么不測,連頓飯錢都沒有。

她在街市溜達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直奔赤堇山的丞相府。門童說丞相府并沒有霍湮這號人物,死活不讓進。原臻猜想門童可能是新來的,所以不知道霍湮。于是她站在門口張望,想著碰見什么熟人,把她捎進去。果不其然,她碰到一個人,但的確不是她的熟人。

因為昨夜宮變,丞相相瀾一夜未歸,此時方才處理好后續事情,原臻在門口張望,相瀾恰好從宮中歸來。

管家帶著一眾仆人慌忙來接。相瀾躬身從馬車里出來,紅底黑邊的朝服,頭上束著方巾,麥色皮膚在晨曦中微微發亮,刀削似的臉輪廓分明。雖已是而立之年,卻風姿不減。唔,果然是相氏一脈的中流砥柱,這容貌,這身軀,這氣質,嘖嘖,果真不是蓋的。

原臻正在斟酌相瀾到底認不認識自己,要不要上前跟他打個招呼。踟躕半晌,眼看著相瀾就在人群的簇擁下進入大門,卻突然回頭。疲憊的眉宇間帶了疑惑,卻很客氣,“姑娘不是在宮里么,怎么回來了?”

原臻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干笑著打哈哈:“我在宮里沒什么事,就回來了。”

相瀾不經意的點了點頭,緩步要走,想起什么,“我知道相城這幾日心里不痛快,但天天喝的爛醉如泥,也忒不像樣了。勞姑娘大駕,且去勸勸吧”。

一番話說得禮貌而客氣,沒有半點頤指氣使。這使得原臻很受用。雖然相瀾的話讓她有點不明白,但好在她很快就明白了。

霍湮曾經居住的院子,相城醉倒酒案上,案邊還歪著玉壺。腳邊零零落落幾個酒壇子,酒香夾著菊花香,甚是好聞。

原臻的身影擋住了初升的晨曦。相城豁然從酒案上直起身,秋水桃花似的眸子閃爍著明亮眸光,見著是她,那閃亮的光彩瞬間黯淡下來。左手抬起來揉了揉額角,“怎么是你?”

原臻頓覺不是滋味,雖然不是霍湮,他也不用如此明顯的嫌棄她吧。但又一想,相城對霍湮用情之深,除了她,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就連明媒正娶的長空靖,也未看過一眼,于是也就釋然。只問,“相公子又跟霍姑娘吵架了?”

相城卻恍若未聞,只掂了玉壺斟酒,反問道:“你不是在宮里么,君上他醒了?這可真讓原臻詫異。于是她問道:“你怎么知道?”

他微閉著眼睛,晨風拂過,未束的發只用帶子隨意綁著,他淡淡:“大哥跟父親談話時,我不小心聽到的,他們說君上喜歡你”。

原臻嚇了一跳,忙道:“丞相大人只是隨口一說,哪里當的真?”

相城時不時抬手揉揉額角,“是啊,大哥他只是隨口一說,可我并不是信口開河,她為什么不相信?”

原臻心中一澀,嘴角不自然的咧開笑,沒話找話的安慰他,“霍姑娘只是之前被傷的太厲害,所以不輕易相信人,但日久見人心,她總有一天會感覺公子的真心的”。

相城一僵,隨即輕笑,一張俊俏風流的臉變得發白,“日久見人心?我以前也這樣安慰自己”,頓了頓,執杯將酒飲盡,“可兩天前,我親眼見她離開,就在也沒有辦法騙自己。”

霍湮果真走了。

原臻是想過這個可能的。她潛伏在琮安本就是因任務需要,如今不管失敗還是成功,她都應該離開的。

相城以手支頤,神情憔悴,微皺起眉,“她來丞相府要做什么,為的是什么,其實我是知道的,可我沒有阻止。我一向沒心沒肺,家族事業,忠君愛國?這些我不在乎。我所在乎的只有一個她,我甚至幻想,只要她愿意,我可以放棄一切,浪跡江湖也行,隱居田野也行,對世事,我沒有留戀。我知道刺殺君上的刺客藏在她房間,可我沒有戳破,我不在乎她真正的身份,我甚至不在乎她利用我,可她卻和那個刺客走了。沒有道別,沒有回頭,不留戀,那么冷酷和絕情”。

原臻不可思議的盯著相城,

“她走的時候,我就躲在梧桐樹上,可我沒有阻攔。那個時候,我心里是留了一點卑微念想,想讓她主動回頭。只要她回頭,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她還是走了。我坐在樹下,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等了,不要等了,她不會回來的。可總會有另一個聲音說,再等一下,在等一下,她會回來的,她肯定會回來。可等到現在,她也沒有回來。我不知道坐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可沒有她,我什么都做不了”。頓了頓,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他輕笑,“如果我死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回頭看一眼,看一眼,這個被她無情拋棄的可憐人?”

原臻心中又是一驚。相城仍是微閉著眼,臉上表情卻微妙,像是開玩笑,又像很認真。額頭冷汗直冒,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她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把那個疑問問出來。其實從頭到尾,她一直很好奇,縱然猜測過無數次,可還是想親口聽他說,“你為什么喜歡她,她甚至都不喜歡你?”

相城扶著梧桐樹起身。許是因為做的久了,腳上有些麻木,頭也暈著。他無力的靠在樹上,松散的衣襟半開,露出一點胸膛,卻格外撩人。唔,果然是風流公子,醉也醉的撩人。他左手捂著額角抵在樹上,像是覺得特別可笑,“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問這個問題?父親問,大哥問,長空曄問,靖兒也曾經問過,如今你也要問”。嗤笑一聲,聲音壓抑著暗啞,“其實,我也想問,為什么會喜歡她,我究竟喜歡她什么,她要什么沒什么,可我還是喜歡她,連她的絕情冷漠,都喜歡”。

原臻揉了揉額頭,情深不壽啊。口中卻不其然蹦出兩個字,“孽緣”。待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直是嚇了一跳。

相城倒沒什么反應,緩步向房間走去,雖然喝了那樣多的酒,他卻走得穩妥,期間只是微微晃了一晃。她將將伸出手要扶,卻被拒絕,只道:“你說的對,是孽緣。可孽緣也是緣,也許上輩子我欠了她,這輩子是來還債的,但不管我欠了她什么,她欠了我什么,我們終歸是糾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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