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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宣判的一道死刑。

有時候,現(xiàn)實總是會向你無情地潑一盆冷水,冰冷的感覺深入骨髓,讓你有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對不起……

世間有很多事,是多少句“對不起”都無法挽回的。

很多時候,只有在失去時,才會知道擁有時的可貴。

“聽到?jīng)]有,你不可以放棄!”林可晗朝躺在病床上的李曉明歇斯底里地喊著。

她用雙手支撐著頭,無力地蹲了下去,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地奔涌而出。

李曉明依舊緊閉雙眼,臉上卻是濕漉漉的一片。

醫(yī)生緩緩地走了進來,林可晗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醫(yī)生,你一定要想辦法治好他啊!再給他做一次手術(shù)吧!手術(shù)費多貴都不是問題……”

其實,林可晗的家庭條件并不好,這次的手術(shù)費讓她的積蓄所剩無幾。

醫(yī)生們也是一臉無可奈何的神情,但迫于林可晗一次次的懇求,只好勉強安慰她說,“我們會盡力的。”

后來,她累得昏了過去,被蘇曉桀送回了宿舍。

林可晗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她堅持要回醫(yī)院去看李曉明,還說她剛才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當(dāng)蘇曉桀陪她回到醫(yī)院的時候,看到了空蕩蕩的病房里沒有一個人。嶄新的白床單鋪的很整齊,上面像是從來沒有躺過人一樣。

林可晗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搖了搖頭,崩潰地飛奔了出去……

*

林可晗捧著那個薄薄的信封,輕輕地拆開了它,雋秀的字跡上似乎有眼淚流過的痕跡。

醫(yī)生告訴他們,下午的時候,李曉明的父親就辦了離院的手續(xù)。說罷,他遞給了林可晗一封信。

“可晗,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jīng)不在了。”就像電視劇中一個人悄悄離開之后,留給另外一個深愛的人的信箋開頭一樣。

“對不起,我羈絆了你那么久,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會很幸福吧。對不起,很久很久以前,你就住在了我的心里。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男孩,又是在那樣一個家庭環(huán)境下長大,所以,我靦腆、懦弱、甚至不知道如何和別人相處才能讓雙方都舒服。

原諒我,從一開始就騙了你。你不知道,我在電話里對你說‘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時,淚早已成行。

其實,我并不是因為我們在火車上的爭吵,就覺得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因為真正的愛,是可以容忍一切的。

其實,去年暑假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被查出了惡性腦腫瘤,光手術(shù)費就要十幾萬,而且手術(shù)成功率極小,我家根本付不起那些費用。

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只能選擇忍痛離開你,讓你去尋找屬于你的幸福,而那些幸福,我再也無法給你了。”

林可晗的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信封上,紙上的字跡一片氤氳……

“當(dāng)然,我知道,就算是那樣,你還是不會棄我而去。所以,我故意假裝喝醉之后一直喊月潯的名字,試圖讓你相信月潯才是我理想中戀人的類型,盡管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

我‘處心積慮’地騙你,試圖告訴你我們在一起并不合適,想讓你徹底對我失望。

我對你說,‘你是改變我最多的人,但我不確定那是愛情’,心里卻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如果不是愛情,我心臟的四個腔為什么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也并沒有放棄我,說希望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那時我的心卻一直在滴血,因為,一輩子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我選擇逃避你,而我的病情卻也在一點點地惡化。直到母親去世,我爸逼我和不喜歡的女生結(jié)婚,我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給你發(fā)了短信之后,喝了整瓶的安眠藥自殺。

當(dāng)時我就覺得,與其活著看著你心痛,我還不如去死……”

林可晗急匆匆地買了回重慶的機票,盡管是半夜的航班。奔回老家之后,她找遍了所有地方,卻沒有找到李曉明。

幾天后,卻等到了李曉明父親的電話。他在電話里宣布了李曉明已經(jīng)去世的噩耗……

那天,林可晗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因為她覺得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林可晗去墓地看了李曉明,在李曉明的墳前灑下了幾顆紫丁香的種子。她甚至能夠想象出紫丁香盛開時那淡雅的模樣,干凈得一塵不染,散發(fā)著高貴的香氣,祭奠那長達十幾年的刻骨銘心的初戀。

那墳前,開滿鮮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當(dāng)林可晗拖著疲憊落寞的身軀回BJ時,她黯淡的臉上寫滿了沉重的悲傷。

那樣的悲傷,誰也承受不起。

誰都沒有勇氣,在充滿憧憬甚至偏執(zhí)幻想的青春年華,對那已然逝去的愛義無反顧地說“再見”。

她終于刻骨銘心地領(lǐng)悟到了,只有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時,才是最無藥可救的悲傷。

*

又過了幾天,江月潯出院了。

這些天,溫津一直都沒有再給蘇曉桀打電話解釋。蘇曉桀給他打了無數(shù)次的視頻和電話,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就在蘇曉桀煎熬得快要絕望時,屏幕閃動了起來。

她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按下了接通鍵。

“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想好好看看你。”屏幕上,是溫津熟悉的面孔,透著幾分疲憊。

他的臉型似乎瘦削了一些,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似乎一切都從未改變。

一時間,蘇曉桀竟不知要回應(yīng)他什么。她很想擠出一絲笑容,奈何做不到,只好目光呆滯無神地看著他。

見蘇曉桀許久緘默不語,溫津唇邊浮起了一抹淺笑:“你怎么不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蘇曉桀低著頭,一字一頓地如實回答。

攝像頭那端的溫津也沒有再開口,那陣令人窒息的寂靜讓蘇曉桀覺得時間過了很久。

此刻纏繞在蘇曉桀思緒中的是宋汐文那些鋒利尖銳的話語……

“他之所以選擇來美國,都是因為我。”

“是我覺得你可憐,才勉為其難地讓他一時接受你。因為我知道,一廂情愿的人很可憐。”

“你不會不知道‘異國戀’有多不靠譜吧。”

“如果他真的喜歡你,他根本就不會去美國!”

“你還真以為他去美國是獎學(xué)金補助啊?還不是我家給他出的錢?”

“他和你在一起,就是想要激怒顧一平,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情敵,而顧一平恰好喜歡你。”

“而且,我的第一次也已經(jīng)給了溫津。”

“你不信?那要不要讓我把手機給溫津,讓他親口對你承認這些……”

這些話語,像是在空曠山谷里聽到的一次又一次的回音,只是那聲音越來越強烈,直到震耳欲聾。蘇曉桀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痛到麻木,痛到快要窒息……

他不想對她解釋些什么嗎?

或者說,他還想繼續(xù)裝傻隱瞞她嗎?

蘇曉桀緩緩地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直視著溫津的眼睛,毫不含糊地問:“你是不是睡了宋汐文?”

話音剛落,她就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慌亂神情,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他沒有絲毫的辯解,等同于默認。

蘇曉桀的心底是一片從未觸及過光明的黑暗,可怕的黑暗似乎要將她吞噬。

她嘴角若有若無地扯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冷若冰霜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終于,她冷漠地開口說:“我們分手吧。”

還沒等溫津掛斷電話,蘇曉桀就猛地按下了結(jié)束鍵。再不掛斷,她怕自己會發(fā)瘋,會后悔……

果不其然,他又撥了回來。

她懶得再掛斷了,直接關(guān)上了手機。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晚,她也哭了一整晚。

*

第二天早晨,雨勢小了很多,但依舊滴滴嗒嗒地下著。

蘇曉桀打開手機,看到了溫津給她發(fā)來的微信“是我對不起你”。

她呆呆地對視著屏幕,紅腫得快要睜不開的雙眼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就在這時,蘇曉桀又接到了一個讓她非常寒心的電話。

“月潯好了么?”電話那端,是吳昕元略帶疲憊的懶懶的聲音。

“嗯,下午就已經(jīng)出院了。”

“那就好,你看我最近忙得連軸轉(zhuǎn)了,都沒有時間去看她,她不會怪我吧?”

“不會,我和顧一平一直陪著她呢。”

“他們怎么還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吳昕元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卻像一根針,狠狠地戳痛了蘇曉桀已然千瘡百孔的心。

“有些事,又何必勉強呢。”吳昕元依舊是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會彼此傷害,又何必在一起。”

“明明他們誰都沒有傷害誰……”

“可事實就是如此。”

在那一瞬間,蘇曉桀忽然覺得解釋已經(jīng)變得蒼白無力了。她想換個話題,卻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到吳昕元說,“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掛了。月潯沒事兒我就放心了。”

隨即,是電話掛斷之后一陣“嘟——嘟——”的聲音。

也許,真的不必感慨抑或是悲哀什么,畢竟每個人都會改變的。

只是,感覺她們好像真的回不去了。那個蘇曉桀一直深愛的女孩,已經(jīng)變得越來越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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