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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這是算跟你去見“家長”么?(4)

是啊,對一個女人來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能在自己心愛的人悉心照顧下,經歷十月懷胎,為自己所愛的人生下一個身體里留著他們共同血液的孩子。那是他們愛情的象征,永久不息的象征。她愿意這樣選擇,即使結果會付出沉重的代價。可是此刻他在哪里,是否會在乎這個孩子能否平安出世?!

8個月之后,袁愛淑的孩子出生了。辛苦懷孕期間,傅建文從未再來找過她,即使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時候,他也不曾來看過這孩子一面。

她是告訴過他的,可是他卻視她的請求如空氣。意思就是:他同意孩子留下,可并沒有答應說要承認一些什么,畢竟當時是她自己執意要留下這個孩子的,她早該料到是這樣的結局了,不是么?!

她苦笑著自己的愚蠢,愛情死了,還未等來圓滿的結局就已經死了。因為敵不過擺在眼前的現實,在現世安穩與良心責備,世人鄙夷的情況之間抉擇,誰還會去把真愛當回事呢?全都是騙人的鬼話。這個多出來的孩子,是個美好的意外,也是一個殘酷的印記,時刻提醒著她自己不堪的那段過去。

她給孩子取名:小晨,希望她的出生能給自己帶來清晨第一束光的希望。希望她的到來會成為她生命的一個新的起始點,孩子沒有大名,就只有這個昵稱。連姓都沒給他冠上,因為傅建文的不承認,她無能為力。她不愿孩子跟自己姓,原因她難以啟齒向母親說明。對于她這一系列的行為,母親看在眼里,心卻在為自己女兒的傻心疼著,她了解女兒的性格:固執,堅強!

可是再堅強的女人,終究也挨不過整日的郁郁寡歡。沉悶不語,抽煙酗酒便成為了袁愛淑每天最常有的姿態。她辭去了工作,天天把自己關在家里不愿意出門,說是自己樣貌太難堪,才會留不住建文的心。

她不再愿意像以前那樣帶著小晨去小區散步,每天小晨鬧著要找媽媽的時候,都是外婆連哄帶騙的,他才能從另一件事中找到樂趣,暫時忘記要去找媽媽。這就是小孩子,有好玩的,一切之前他所渴望的東西都會成為泡影,不復存在!

小晨漸漸長大,可是自己的母親卻因為終日的消沉最終患上了抑郁癥,而且越來越嚴重。最后外婆實在沒辦法了,帶母親去醫院看心理醫生,可是母親仿佛就是有意躲在自己內心的世界里,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再走出來,不管醫生用什么方法,都無疾而終。

初夏的某一天,小晨永遠記得那個黃昏,天邊的云彩被渲染得如血一樣紅,他照舊去敲媽媽房間的門,喊媽媽吃飯。

平常即使媽媽不吃飯,也會開門蹲下身去撫摸小晨的頭,和她聊天。即使話題全都是圍繞著那個他素未謀面的父親,他都認真地聽媽媽講述著,仿佛樂此不疲。而且還會時不時的問媽媽一些關于爸爸的問題,比如爸爸的樣貌,比如爸爸的喜好。媽媽總是告訴他說他長得和爸爸很像,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爸爸。

有時候,她還會把小晨當成是傅建文,對她說自己內心的情話。偶爾會對著他傻笑,他也站在那里不做聲,他知道:媽媽一定是想爸爸了!

可是那天當他去敲媽媽房間的門,敲了將近2分鐘,里面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小小年紀的他直覺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他從客廳的茶幾下找來了媽媽房間的備用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

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嚇得小晨當場就大哭了起來。那時他才5歲,可是那一幕他卻到現在都記憶猶新,那抹紅色是他心中永遠都無法抹去的傷,是宣告母親已經永遠離開了他的死亡證明。

之后他看到了有人進來媽媽的房間把她抬了出去,血依舊從媽媽的手腕上一滴滴地往下淌。從床邊一直延續到了房間連接客廳的拐角處,而媽媽的臉卻一點點地變得蒼白。他還看到了外婆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一度昏死過去。可是小小的他卻站在一邊,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或許是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或許是真的被媽媽嚇到了。

然后,就有一個自稱是他父親的人來到家里,從外婆的手里將他帶走。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外婆哭了,不舍的眼神。可是卻她沒有挽留小晨,因為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女兒最想看到的結局。讓小晨回傅家,做回名副其實的傅家人,有名有姓。

爸爸給他了一個與那個家里的哥哥名字只相差了一個字的名字:傅彬晨,那個家的人依舊喊他“小晨”,可是永遠都沒媽媽叫的動聽,這是媽媽賦予他的名字,他本應該是媽媽的希望,可是如今媽媽連希望都不要了,所以才那么狠心地拋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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