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對!看來我沒有白白的引導你!你確實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鐘離,你殺害了太多無辜的人!”
“我記得我早就說過,為了報仇,我可以不擇手段!他們的命運,只不過是我報仇之路上眾多環節中的一個而已!”
“那么,我應該也是你報仇路上的棋子吧!我想,我應該還是那顆最重要棋子的才對!現在再回想我與你初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倒是明白了,你我之間的戲碼從那時候正式開始了,對吧!那個在路上偷我玉佩的侏儒應該是你派去的吧!”
“不錯!不過,這件事上你倒是反應的挺遲鈍!”
“是啊!確實遲鈍了!不得不說,他人不大,戲演的倒是逼真!那場戲,倒是給你們對我的強行挽留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我曾經在街上見到過不少的侏儒,他們,是不是都是你的手下?你的口味還真的不一般,誰找的手下不是人高馬大,偏偏你的手下卻是那般矮小的個子!”
“芷月,你是在嘲笑我?”鐘離笑的幽深。
“這倒沒有!只是覺得你與眾不同而已!”鄢芷月聳聳肩。
“他們并非天生就是侏儒,而是因為從小練了我給他們的武功秘籍,所以才不會長高!你不要小瞧他們,他們的功夫個個都不弱!”
“什么?你······”鄢芷月指著他,然后狠狠的一甩手,“你果真從來不干人事!他們都是你的子民吧!你竟然這樣對待他們!”
“我倒是不這樣覺得,我認為這已經對他們很仁慈了!芷月,鬼城禁地中你已經見過了!那些眼神木訥的,沒有絲毫意識的怪物。你應該看見了他們解開那尸體衣服時熾熱的目光了吧,淪為他們的下場,那才叫做不幸!”
“為何,他們也是人!”
“要怪,就怪他們長得太漂亮!”鐘離冷笑著,“芷月,你不覺得,當全城只有你一個美男子的時候,那種被萬人擁戴的感覺實在美妙嗎?”
“怪不得鬼城中所有的人都會那么丑,原來長得漂亮的都被你抓來做成了鬼!”
“鬼城,當然是鬼的天下!”
“不錯,鬼城確實夠陰森,連晴天也是這樣陰森,這里為什么沒有太陽?”
“哈哈······芷月,你的問題太好笑了!這里是鬼城,里面住著的都是鬼,怎么能夠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呢?恩?”
“因為沒有太陽,所以,他們沒有見過太陽,他們也不知道太陽是什么東西。所以,當日賽詩會上才沒有人猜出那最后一個謎語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斜陽’的意思,他們怎么能夠想得出來呢?因為沒有太陽,所以風蝶依打不開禁地第三重門,那上面缺少一個‘日’字,她又怎么可能補充的上呢?”
“呵呵!芷月,你不知道吧!那首詩,還有那扇門,我可是專門為你打造的!你,可是我生命很重要的人!”
“因為,只有我才能完成你口中所說的使命是吧!你所做的一切,其實都離不開那個所謂的使命!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知道我是從異世穿越而來的!剛才我從那面鏡子中竟然看到了仙湖,我不知道那鏡子是怎么反射的,可是我卻猜得到,我到來的第一天你肯定已經知曉!所以,那時你便有所行動,進而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你說的很對!只要你出現的地方,我幾乎都在暗中操控!我只是不想讓你偏離我為你設計好的命運軌道而已!”
“你想將我變成第二個風蝶依?”
“不不······那樣的結局對你,我實在是不忍心!”
“什么樣的結局?你把風蝶依怎么樣了?”
“我能把她怎么樣呢?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她的下場不過是死而已!不過,她死之前,我還向她借了一樣東西;她死之后我又讓她為我做了一件事情。”
“她是個可憐人!你殺了她!你借了什么東西?要她為你做什么事情?”
“我借了她的血,然后,讓她跟我拜堂成親!”
“你變態······”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跟一個死人拜堂的嗎?你想看看她是怎么站在我身邊的嗎?”
鄢芷月滿身的驚恐,今晚的鐘離,比惡魔還要恐怖很多。
“今天,我讓你看看!來人,讓她進來!”鐘離朝門外一招手。
轱轆轆,像是馬車滾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門被打開,一個高高的架子被推了進來。
看清楚那架子的那一刻,鄢芷月咬緊了牙關承受著那種奪人性命的震撼。
上面,站著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她瞪大了眼睛,臉上早已經沒有了一絲的血色。那蒼白的臉上,寫著滿滿的不甘還有無盡的痛恨。她的心臟上,插著一根帶著尖的鐵棍,而那鐵棍是連著后面的架子,那是用來支撐的。
“蝶依!”鄢芷月猛地奔過去,眼淚登時掉落。
“鐘離!你簡直不是人!”她恨恨的罵道,“她其實已經夠可憐了,你卻還要這樣對她!”
“可憐她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本座怎么會可憐她呢,本座只會恨她!你難道忘記了?我是鬼啊!我怎么會是人?你應該感謝她最后替你與我拜堂,不過你放心,這洞房花燭夜我可不會同一句尸體過,所以,自然要芷月你代勞了!”
“你為何不肯放過她?自始至終她就是無辜的!你變態的將所有的仇恨加注到她的身上,她的命自出生便是那么苦了,你卻還不肯收手!”鄢芷月沒有理睬他的話,卻是惱恨的問道。
“她是咎由自取!”鐘離突然面目猙獰,“你知道我為了找到她的靈魂費了多大的力氣嗎?二十一年前,我滿心歡喜的找到了她,我以為,我將她引來,就可以救活靈兒,我們就可以再續前緣,可是老天偏偏與我作對!偏偏將她的靈魂放在了兩個身體里面,你說,她們怎么會長久呢?所以,那一半善良的靈魂早早的便去世了,還有那一半的靈魂,她繼承的卻是曾經的背板還有決絕!原本,只要風蝶依她乖乖的聽話,我會給她一個善終,可是她卻處處與我作對!處處想著離開鬼城!所以,我只好讓她走的痛苦一點。我本以為,只要換上了她的血,我的靈兒就會復活。可是,我失敗了!我竟然失敗了!”
“你當然會失敗!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法!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給她換任何東西,換上多少血都沒有用!”
“我多么想讓她活過來!可是現在,她的唯一的遺體都毀掉了!那鮮血進入她血管中的時候,她的血管竟然全部破裂······我最終還是讓她面目全非了!她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留給我!什么都沒有留下!”鐘離的神色哀傷,眼角竟然暈出了淚花。
“你的恨意太深了!你害了太多的無辜的人!風蝶依的一家,方澤,風義,他們其實是無辜的人,卻被你所謂的復仇弄得家破人亡!我不相信你現在是開心的!我更不相信你做了那些,你的仇恨便會放下!現在,你剩下的只有空虛落寞了吧!”
“你錯了!我的仇,我還要繼續報!哪怕再搭上無數無辜人的性命,我也要報仇!我要毀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我要抹掉他們所有的痕跡!”
“鐘離,你真的瘋了!你被仇恨逼瘋了!”鄢芷月嘆了口氣,“你又何苦這么多年來將自己變為報仇的犧牲品,舍棄了博愛與善良,舍棄了正義與憐憫,你得到的哪里是報仇之后的痛快?明明是空虛之后的凄楚,落寞之后的蒼涼。為何不嘗試著放棄仇恨,好好珍惜生命,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愛情?”
“是啊!你說的沒錯!”鐘離微微一笑,哀傷的神色陡然消逝,“我是早就應該想開了,所以,芷月,我其實很想與你開始一段新的愛情!今晚是我們兩人的千金春宵,我們是不是應該珍惜呢?”鐘離突然瞬移過來,伸手便要將她抱起。
“哎,恐怕你沒有機會了!”鄢芷月身子一轉,已經躲開了他的觸碰。
“奧?為何?我不相信你能反抗的了我!”
“哈哈!我是反抗不了你!因為······”鄢芷月停頓了下來。
鐘離滿臉自信的看著她,等待著她將那個可笑的原因講出來。
“因為你輸了!”淳于凌煊推門而入。
很可惜的是,鐘離沒有聽到鄢芷月那個可笑的理由,卻是看見了那個令他驚詫的人。
淳于凌煊淺笑著推開門,優雅的走了進來。他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華服,頭發依舊是從前那般高高的豎起,用一根紫色的飄逸的發帶綁住,不過還比平時講究了些,竟然鑲嵌上了一塊紫色的寶石。面容依舊是那么的俊朗,還有那臉上時常掛著的暖暖的笑容。
鄢芷月看到他的那一刻,會心的笑了。
“鬼王,那個游戲你輸了!絕路崖下,我們相約的游戲,如今結局已定,你輸了!”他朝著鐘離笑道。
“哈!凌煊,你終于出現了!”鄢芷月興奮的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是不是在外面等到有些不耐煩了呢?”
“還好!”淳于凌煊朝她笑笑,“本來還想讓你多問幾個問題,可是又怕你吃虧,所以提早出現了!所以,我們現在一起問好了!”
“恩!好啊!不過,你今天穿的真是好看!一身的紫衣,高貴大氣,還有帥氣!”
“我答應過你,要穿給你看的!如今正好,你一身大紅,再加上我,我們就是大紅大紫!這可是個好兆頭!”
“沒錯!我們今日肯定會大紅大紫!”
“兩位,如此卿卿我我,難道忘記了旁邊還有人嗎?”鐘離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鄢芷月扭過頭來看向他,然后帶著些許神氣的抱起了手臂,踱了幾步道:“奧,真是不好意思!剛剛竟然把鬼王您自動隱身了!”
“呵呵!芷月,看來你早就知道你的愛郎要來了!”
“是啊!我當然知道他要來!因為我們是真愛嘛!”
“哼!真愛?呵呵,淳于凌煊,我真是小看了你的能力!能在最后一刻反敗為勝,你確實很厲害!”鐘離冷笑道。
“哎,這你可就錯了!”鄢芷月搖笑道,“其實,鬼王大人,這個游戲,你很多天以前已經輸了!只是,凌煊他找到我的時候,你沒有出現!你實在是對不住你當初說的大話!說什么凌煊找到我你便會出現!還有,你說你不相信真愛,你說我們不是真愛,你還說我們不會是心有靈犀,可是,最終這些謠言都土崩瓦解了。因為,這場游戲你慘敗了!”
“奧?很多天以前?這個我倒是好奇,你們是怎么見上的!”鐘離道。
“鬼王大可還記得十四號那場賽詩會?”
“賽詩會?”鐘離陷入沉思。那日,鄢芷月出現的時候,他自始至終視線沒有離開過她。后來,她被他帶走,中間亦是沒有與任何人接觸過。如果說兩人在賽詩會見到的話,那就只能是在鄢芷月答第三題時不小心掉下了賽詩臺的那個時間段。因為賽詩臺比較高,而他的馬車又停在另一面,正好被臺子擋住,他看不見臺子下面發生了什么。
“難道是芷月你摔下賽詩臺的那一刻你們見上的面?”鐘離驚道。
“不錯!”淳于凌煊笑道。
當日,鄢芷月因為最后一道謎底思考的太多入迷,不小心跌下高高的賽詩臺。不過很巧的是,她跌下去的那刻,下面正好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接了她一把。于是,她僥幸沒有摔到。就在她站直身子的時候,那個人往她手中塞了一個硬硬的東西,然后朝她擠擠眼,張張嘴,便離開了。
鄢芷月看看手中,那是一塊圓形的石頭,上面寫著一個“山”字。臨走時,那人在她耳邊說:“賞月!”頓時,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個圓形石頭上的“山”字就是謎底。
于是,她假裝狼狽的爬上了賽詩臺,然后說出了那個謎底,順利的過關。
當然,那個告訴他謎底的好心人就是淳于凌煊。
淳于凌煊臨走時告訴她賞月,她便知曉了他給她的那塊石頭的意思。那是一塊圓形的石頭,上面寫著一個“山”。當然,這個山不僅僅是那個謎底,還表達了另一層意思。就是,十五的晚上一起來山上賞月。至于去哪座山,自然是哪座山上的月亮看上去最美就去哪座山。所以,鄢芷月才會詢問風蝶依哪座山賞月最好!
十月十五的那天她買了好些的月餅,就是為了兩人賞月的時候準備。當天晚上,鄢芷月拎著月餅,然后便上了那座最高的山。那山正是離著鬼冢不遠,她到的時候,淳于凌煊早已經坐在那里等著了。兩人當晚賞月賞的很是開心,淳于凌煊最終還是實現了他的若言,陪她過了第一個團圓節。
“淳于凌煊,本座真是小看了你!竟然在十四日的時候你便已經找到了她!你是怎么辦到的?”
“很簡單,我了解芷月!她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那日鬼王你的賽詩會那么熱鬧,整個鬼城有誰人不知?只要芷月她是自由之身的話,她一定會去的!所以,我只要等在那里就好了!果然,她還是去了!”他說著轉頭看向鄢芷月,卻見她不滿的撇了撇嘴巴。
“哼!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個通過氣味就能辨別真假,另一個往熱鬧的地方便能守株待兔!不過,今天你的身上好像沒有佩戴香囊!”
“鬼王鬼王今晚怎么變得遲鈍了?我若身上有香囊的話,如何能夠在門外隱蔽這么久?若不是芷月她想多向鬼王你問一些事情,我其實早就出現了!”
“呵呵!芷月,你也耍了我一次!”
“你不吃虧啊!你耍了我不止一次!我耍你的這次,好像連利息都還不上!你曾經跟風蝶依說我其實早就已經知曉她在我身上下毒的事情,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已經知曉!賽詩會上我與凌煊碰面時,他已經發現了我身上的不對勁,衣服上竟然有很少量的毒藥。雖然少,但是每天每天的吸入,日子長了也會中毒。不過好在不是什么劇毒之藥,只是能夠讓人渾身無力,頭腦有些不清晰的藥而已!所以,十五那晚,凌煊他給我帶來了解藥。
“那時候,聯想到風蝶依之前跟我說的話,我才知道她是別有用心!而且,我們那時候便猜測,是不是風蝶依就是那個引我們來的那個老婦人。不然,她為何要在我身上下毒!還要故意提到那位禁地的老婦人的事情。但是,凌煊卻讓我不要點破,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讓我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為了逼真一些,他還給了我一些安神的藥,既可以讓我睡個好覺,又可以在關鍵時候將戲演的真實些,以免她看出破綻。
“果然,風蝶依沒有覺察出什么。她還是依舊實行著她的計劃。昨天晚上,她將一切向我坦白的時候,我確實驚訝了一番!我沒有想到,她曾經講述的故事里面竟然被篡改了那么多!我也終于認識到,風蝶依她是一個多么陰險毒辣自私的女子。我倒是沒有很失望,只是為她可悲!處心積慮的想要逃離,不擇手段的為一己之私,最終她失去的太多了!鬼王你不是說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所以,最后我還是選擇了幫她!只是因為,痛恨那樣一個人實在沒有意思!畢竟,她也是被逼迫的,所以,我還是想成全她!不過,我還是低估了鬼王你的能力!你說的不錯,我對她的幫助到后來根本就是推波助瀾,將她趕往了更深一層的地獄。”她抬眼看了看風蝶依蒼白猙獰的遺體,又道:“在你面前,她是一個弱者,更是一個無辜人,更是一個可憐人!你又何須在她死后給她這樣的侮辱?冤有頭債有主,你的仇恨已經害了太多的人了!鬼王收手吧!”
“收手?本座說過,此生若是不能報仇,絕不會收手!”
“好,隨便你!反正我的好話歹話已經說盡了!”鄢芷月突然換上了一副輕松的口吻,“鬼王,你既然輸了,是不是應該兌現你的諾言?”
“放心!本座說話算話!會放你們離開!”
“那就好!在下先謝過鬼王一言九鼎了!”淳于凌煊笑著點點頭,“還有一點,在下想跟鬼王證實幾件事情,不知可否?”
“奧?證實幾件事情?說來聽聽,只要不是很久遠,興許本座還有印象!”
“久遠嘛·····照此看來真的跟鬼王你有關系!在下想請問,當初劉子敬貪污一案,我重回謝府尋找證據時遇到的那個神秘黑衣人是鬼王大人你吧!當時你還用羅剎之血傷了我,又給了我缺了一味解麻痹之毒的羅剎之血的解藥。如果我所說不錯的話,這個鬼城其實就是傳說中的羅剎夢吧!那個被稱作人間地獄的地方,它時而打開,時而封閉。打開時,便會有人失蹤!”
“呵呵,原來你還記得那么清楚,竟然聯想的到!看來,那次我給你的教訓確實讓你長記性了!不錯,羅剎夢就是鬼城。我鬼城禁地中的那些干尸,其實好多都是來自你們夏淵國。本座有興致的時候,便會打開鬼城與外界的通道,抓幾個人進來。久而久之,便有了那個傳言。”
“那在下還真要多謝鬼王的教訓了!在下一定好好記著,這以后還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報答鬼王你!”
“淳于凌煊,你不要說大話!你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好,我承認我們不是鬼王的對手!那就不說這個了!”淳于凌煊輕輕一笑,“我們說說那個羅剎之血吧!那羅剎之血是用螭軟毒蟲的毒液在活人身上試煉的吧!我想煉制那樣一種東西,一定花費了鬼王你不少的精力和人力吧!”
“螭軟毒蟲?不愧是神醫!這你竟然看的出來,據我所知,那毒蟲其實已經消失在醫書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