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驚覺時人
- 云兮雨兮
- 著手成夏
- 2000字
- 2014-04-30 13:34:46
“柴胡四兩;黃芩、人參、芍藥、桂枝、生姜各一兩半甘草一兩,半夏二合半,還差大棗六枚?!蹦饺菹?谥心钅钣性~,眼睛掃過一排排的藥柜,麻利的抓藥。小萱兒則好奇的到處摸摸藥材,偶爾放到鼻端輕嗅,被清苦的藥味一熏,又嫌棄的丟開?!昂贸襞?。”
“十一,這是什么呀,它長的好像小人兒,你看它還有胡子有腳呢?!陛鎯合袷前l(fā)現(xiàn)了一個珍奇的玩偶般欣喜,還舉起來讓慕容希看。
“那是人參?!蹦饺菹7稚窨摧鎯菏种械睦仙絽?,足有她的手臂粗。估摸著有好些年頭了。“你若喜歡便留著??梢越o你嬤嬤燉湯補身子?!?
“真的嗎。我想帶給嬤嬤?!毙⊙绢^咧嘴笑,露出兩顆瑩白的小虎牙。隨即她猶豫道,“可十一不是跟說萱兒不可以偷東西嗎?!?
“偷是不問自取別人家的東西。這皇宮都是你父皇的,而萱兒是你父皇的心肝寶貝。宮里的東西你自然可以拿?!蹦饺菹L嫠萌藚?。
“哦。可是父皇都不陪我玩,他總說忙,都不來看萱兒。他一定是不喜歡萱兒了?!蹦饺菹?粗⊙绢^似懂非懂的點頭,葡萄般的眼睛里含著委屈。
慕容希不語,只溫柔的摸摸她的發(fā)絲,又伸指彈了一下她腦門。萱兒夸張的呼疼。
“以后十一陪萱兒玩可好。就是你父皇命我來陪小萱兒玩的。他說很記掛萱兒,可是每日瑣事纏身不得空?!?
“好呀好呀。十一說話可要算數(shù)。”萱兒開心的直拍掌。
慕容希笑著和她擊掌。心里只盼她在宮里平平安安,少受點苦的好。心里則忍不住咒罵蕭雨的冷情寡意。放任唯一的兄弟在宮外自生自滅,對親生的女兒亦不管不顧,讓小丫頭跟嬤嬤吃苦受罪,在宮中無依無靠。偏偏這些都讓她慕容希趕上了。上輩子她到底該欠了蕭雨多大的恩情,這輩子她得這么不遣余力的償還。
“那萱兒的母妃呢?!蹦饺菹M蝗缓闷娴膯柫司?。
“萱兒不知,嬤嬤從不告訴我這些。也不讓我問。有好幾次我問起,她就拿手帕暗暗抹眼睛,還騙我說眼睛不舒服?!?
小丫頭提及母妃時,情緒明顯變得低落。想必她也很想很想有個母妃。萱兒低頭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沒忍住的淚珠,一時沒看路,撞到了藥架子。那架子上盡是一些藥草根。撲通的一聲,她連帶架子一塊倒下,八爪魚似的扒著架子,草藥散落一地,萱兒頭上頂了幾根枯黃的草根,模樣煞是無辜可愛。顯然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過什么事。
慕容??粗?,不但沒有表示同情,還幸災(zāi)樂禍的捧腹大笑。萱兒也跌坐在原地跟著她傻笑。小短腿顫顫巍巍的想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膝蓋擦傷了,后知后覺的齜牙呼疼。
“什么人?”這番大動靜驚動了門外的守衛(wèi)。一個侍衛(wèi)推門入內(nèi)。沿著一排排的藥柜藥架細細查看,其中一個架子似被人推倒,四周藥材散亂。他一驚,藥房可是重地,非司藥的御醫(yī),誰也不可以擅自入內(nèi),否則以死罪論處。而他們侍衛(wèi)因看守不嚴,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小賊快滾出來。否則我讓人進來搜了,讓你插翅也難飛。”侍衛(wèi)惡聲道。
屋梁上,慕容希摟著萱兒藏身暗處,兩人大氣不敢出。萱兒因著膝蓋的傷口疼痛難忍,額上冷汗連連,她明麗的大眼睛隨著守衛(wèi)的四處移動而骨碌轉(zhuǎn)動,以此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若是等他喊人進來大肆搜捕,兩人肯定無所遁形。若是現(xiàn)在打暈他呢。可是她手上抱著萱兒,還未將人打暈,他便叫喊出聲,把人引來,豈不是更麻煩。慕容??鄲赖乃妓髦梢匀f全的對策。
“喵喵……”萱兒捏著細細的脖子,自喉嚨里發(fā)出奇異的聲音模仿貓兒叫,將貓的腔調(diào)學(xué)個十足。
“搞了半天,原來是有貓溜進來了?!蹦鞘匦l(wèi)的人竟信以為真。仔細一想也不奇怪,宮里的娘娘們平素就愛養(yǎng)個小貓咪逗弄,以打發(fā)寂寂的時光。是以時常能在宮中各處瞧見品類珍奇的貓。
“萱兒真機智?!蹦饺菹J怯l(fā)喜歡這個小丫頭了。小丫頭的性子像她。
兩人自藥房溜了出來,回到萱兒住的地方。他們兩個平日不開伙,連個爐灶也沒有。慕容希真懷疑這兩人怎么生存的。她只好在院子里臨時搭了爐子煲藥。使勁的扇著火好容易才把火點著了,院子里濃煙彌漫,遠看一團黑煙裊裊,附近住的宮人險些以為這兒著火了,慌慌忙忙的丟下手中的活,提了一桶桶水過來救火。
“沒事啊,沒著火。一場誤會誤會而已,大家趕緊都散了吧?!蹦饺菹I裆ǖ慕忉專讶蓑?qū)散。
萱兒目瞪口呆。顯然她不能把十一當(dāng)做正常的大人看待??墒撬X得十一好有趣,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玩。
“乖乖的忍著點,我給你上點藥?!背弥宜幍目諜n,慕容希往她的小膝蓋涂抹藥膏。
“哎,十一,我快要疼死了……你給我吹吹。”小丫頭這會兒知道疼了,膝蓋紅腫一片,皮也蹭破了。慕容希還未下手,她已經(jīng)開始可憐兮兮的撒嬌呼疼了。清涼的藥膏一刺激,她疼的抽氣,拖著膝蓋欲往后縮。
“不許躲。疼就是用來長記性的。”慕容希脫口而出,隨即一愣。
曾幾何時,她修習(xí)武功,每次受傷躲著不肯上藥,也有這么一個人,渺渺的眉宇,涼薄的語氣,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撫著她的傷處,悠悠的吐出這同樣的話語。他那樣的人,即便是生殺予奪,也是這般漫不經(jīng)心,神色淡淡。有沒有一樣?xùn)|西可以動輒牽動他的情緒呢,慕容希越來越來好奇。她喟嘆一聲,原來有些人,即便不刻意想起,他也早有預(yù)謀似的滲透在你的生活方方面面。不管,隔的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