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君瑄?，他不是駐守在陶國和靖朝邊界嗎？怎么會突然回京？看君珃的樣子，竟是連他都不知道的！

按照國法，駐守在外的王爺沒有詔令是不能回京的，除非有十萬火急之事。莫非靖陶兩國起了沖突不成？歌塵心下一凜，看來良辰今晚必定會到錯置齋來了。

歌塵忽然記起壽宴上那張空席，現在看來那絕對不是給君瑄的，那么就是給陶國國公陶焯的了！皇后的親哥哥，端妃陶茗的生父，享有得起那個座位。只是他為何沒有出席？難不成和君瑄匆匆回瀾臨有關？

君瑄未請旨而歸，一回來便到這滿朝文武百官都在的壽宴上，怪不得君珃如此匆忙，若一個處置不當，便是滿朝風波。

須臾轉瞬間，歌塵就理清了個大概，只等良辰他們來后查清便可。

遠遠看見一個小內侍模樣的人跑來，“沈姑娘，馬車已在宮門外備好，隨時可以送姑娘回府。”

“丞相大人那邊？”

歌塵在說出“丞相大人”四字時，小內侍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安王已經派人前去說了。此刻宴席已經結束，想必丞相大人也已經準備回府了。”

歌塵抬頭看向接踵而出月華園的人，又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內侍，“還請公公帶路。”

承乾殿大殿內，負手而立的紫衣男子看著跪于殿中的青衣男子，又看了一眼坐于正上的男子，神色有些復雜。

貝福和彥榮悄然退下，將殿門閡得死死的。屏退了殿外所有人，他們也安立于殿外數仗遠，兩雙鷹眼時刻注意四周，怕有哪個不知好歹的人擅自闖入。

盛宗皇帝膝下有三子，長子君珵——當今圣上，一生下來便是儲君。而后的種種表明這個儲君確實眾望所歸。次子君瑄——現下的寧王，儒雅淡泊，與太子君珵同為一母所生，若非君珵太過優秀，次子君瑄繼位也是不負重望。還有三子君珃——如今的安王，放蕩不羈，才智卓絕，與太子君珵旗鼓相當，不足就不足在他的性子太過乖張，甚至曾有一段時間他與君珵處處作對，后來不知什么緣由，君珵與他的感情竟好過同胞兄弟君瑄。

“子益，壽宴最后可安排妥當？”君珵沒有看向跪在地上的君瑄，詢問君珃。

“皇兄放心！雖有一些大臣滿腹疑慮，但是臣弟宣稱寧王是奉密召回京，原本是想在太皇太后八十八米壽之時給她老人家一個驚喜的，卻沒想到算錯了一日，才會晚到。”

“你確定這樣的借口可讓人信服？”君珵又問。

“十六年未參加壽宴，記錯也有可能，若是一些大臣不信，但是太皇太后八十八歲米壽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壽宴，奉密召回京讓人信服的理由是說得過去的，”君珃款款道來，慌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更何況如今靖朝和陶國邊境并沒有任何戰事的消息傳出，皇兄不用擔心。”

“君瑄，你最好給朕一個足以饒你抗旨不遵回京的理由！”對著殿中所跪之人，君珵的口氣算得上是冰冷到了極致了，全然沒有同君珃說話時的親近。光是相互之間的稱呼，就足見端倪。

“臣，不知這次私自回京的原因是否可以讓皇上饒恕臣，但是，臣不得不親自秉明圣上！”

原本淡泊儒雅的二皇弟君瑄也被染上了肅殺之氣了，畢竟十六年了。

“說！”淡淡一字不見情緒。

“三個月前的二月初二，陶國公陶焯在去筱山的山源寺上香歸來的途中失蹤，接到世子陶蓁的信后，臣速速前去陶國公宮內。三個月來臣一直留在陶國公宮中輔佐陶蓁，并派人四處尋找陶焯，幾乎翻遍了整個陶國都沒有找到。直到十天前——五月初二那日，陶焯被一高僧帶回，一直昏迷，而那僧人只留下一句‘不可說’后離去。臣……”君瑄突然間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說下去！”龍座上的人淡淡吐字。

“臣……在為他把脈時看見了他手中這張簽文。”君瑄從胸口掏出一張揉得有些舊的紙，雙手奉上，“簽文上說……”

“說，一口氣說完！朕不喜說話吞吞吐吐之人。”君珵眼神凜冽地看著下跪之人，卻見他猛然抬頭，對上他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