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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所謂狂妄

我每一步走得皆是艱難,幾次都覺得欲要摔倒,但我仍舊走走停停的走了許久,慢慢感受著誅情的位置,我都如此虛弱,更何況誅情?我又怎的能狠下心來讓誅情來找我?四周的空氣逐漸清鮮,這是在紫竹山的何處?我的思緒有些凌亂,搞不清此刻我身處的方向,誅情的氣息越來越明顯,我終是小跑了幾步,這應是在碧波湖附近,誅情躺在碧波湖旁,湖水漫上她的大半個身子,血染紅了她四周的湖水,絲絲殷紅彌漫在水中,隨著碧波蕩漾暈染開來,我跑過去半跪在誅情身旁,她身上有道口子從背部直到腹部,隨著誅情忽輕忽淺的呼吸流出鮮血,雪白的皮毛散在水中,不曾沾上過鮮血,誅情半瞇著眸子,我抱起她,但她委實太大太沉,我胳膊上也委實沒有力氣,只得摔倒,站起,摔倒,站起,我終是將誅情背在身上,身上的衣物被打濕,我每走一步,腿都在顫抖,我慢慢的背著她走,哪怕我很多次想放棄,哪怕我很多次想哭泣……我很害怕誅情出意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加快腳步,埋大步子,我每一步走得小心,盡量不要讓她感到痛……我把它帶回來了屋子,將它放在床上,去尋過去屋子里收的各種藥材,還好是過去身子弱有存藥,但愿翦水沒有拿走才好,我搜出一堆包扎的良藥幫誅情包扎好,我又找出一根千年人參拿去煮藥湯,這人參可以吊住命。我剛把人參放進鍋中又急急忙忙地去給誅情喂治內(nèi)傷的丹藥,我自己又吃了一堆丹藥之類的,但大都是補元氣的,我坐在誅情身旁守著她,伸手撫摸她的皮毛,良久,我倒出兩碗人參湯,給她喂了一碗,我自己喝了一碗,喝完后誅情便睡了過去,我也自是累的不行,但我仍舊等著誅情醒來,誅情畢竟傷的太重,我要看著些才是,她也是為我而傷……她真是傻,明明知道力量慢慢減弱又怎的能打的過慕容墨?她不知道如何逃命?竟是傷成了這樣,雪白的布條裹著藥粉纏著誅情大部分身軀,我看的都感到疼痛。我心痛的撫摸著誅情,我起身,從窗戶望出去,那巨大的屏障正一點點消逝不見,我的心頭一陣起伏,僅僅一點點的力量……她竟是強大成了這般?我知道此刻若是我去追我也追不上……我佇立在窗前一陣,終是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坐在誅情身邊,等誅情醒來,必須速要帶她去找個療養(yǎng)圣地,既是幫我恢復力量,再一個幫誅情療傷,我的力量可以再生,但是那個女孩呢?她若是也可以再生,莫不就是同我一般的妖神?不……應當……不能吧……妖神之力固然很難使用,她要能完全使用也是在短時間只能不可能,這也正好可以給我時間恢復力量?這世上眾仙聯(lián)手固然可以打的過一個半吊自妖神,但必定死傷無數(shù),再何況現(xiàn)下神仙都是不積極練習法術,能不能打的過……我心里也是沒底……但多幾個人死,多幾個人而流離失所,倒是不如我去打,與我而言,不過是受點傷罷了……但僅是受傷?我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也不好判斷……我虛弱地靠在床頭,雖說是比方才強了許多,但仍舊是累的很,半晌,誅情醒來,她帶著我去了不遠的一處仙泉去修養(yǎng),泡在泉水中,泉水溫熱,色澤乳白,看來是一方不錯的仙泉才是,四周霧白的仙氣繚繞,甚是夢幻。在里面泡著,仙氣一點點恢復我是感覺的到,誅情身上的上也在慢慢的愈合,奈何仍舊恢復的太慢,但這已然是在自己恢復之上的,我只能耐心的等……耐心的等……我將腦袋也埋沒在泉水中,浮出水面,深深呼吸,赤色的頭發(fā)貼在臉上,我自是知道我此刻恢復了大概一半,我倚靠在泉邊,誅情趴在岸上打著瞌睡,四周的仙氣朦朧了四周,我緩緩合上眼……好累……

待我醒來,四周的黑寂無聲告訴我我至少是睡了半天,我起身變出一套干凈衣服換上,誅情身上沒有了傷口,跟在我的身旁,我騎到誅情身上,道,“走吧……仙界……”誅情騰空而上,穿梭在天上云霧之間,天上才露痕跡地明月仍然被半隱于墨藍的云層中,我向下望去,赤色的法術在黑夜中那般明顯,底下的燈火通明,卻是一片生靈涂炭……耳旁地尖叫聲,碰撞聲此起彼伏……也有偶爾的反抗,忽地起來的別的法術……我咬了咬唇,道,“讓我下去吧……你乖乖在上面待著……除非萬不得已……莫要出來……”誅情堅持不放我下去,我道,“快……放我下去……”誅情沒有動靜,我嘆了口氣,縱身一躍,我自是知道誅情不想讓我受傷……但是,多耽誤一會兒,便是多幾條生命……我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慌亂至極地人群中瘋狂的從我身邊涌過,四周彌漫的血腥味令我有些惡心,我逆著人群費力地走著,終是看到那個同我愈發(fā)相像地女子,黑紅摻雜地頭發(fā)看來她的確沒有法力再生的能力,有不少天兵天將下來鎮(zhèn);壓,此刻打的正歡,我在擁擠的人群中觀察她的實力究竟如何?

她輕巧的躍起,一掌直直擊在一個仙兵的身上,那仙兵隨即倒下,眼看打不過,我心下暗暗感嘆,她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運用熟練我的力量的?這幾個小兵小將早就料到敵不過她,但怎的把她的實力低估成了這樣?一個身影落下來,我一看心下一驚,怎的?怎的是……廖羽?廖羽看著那個女孩顰蹙起眉頭道,“不是說妖神么?不是說長的像丫頭么?這是哪里來的?”廖羽不滿道,“妖神莫不是還有?但怎的都長得這般相像?”廖羽站在那里打量了許久,終是嘆了口氣,道,“哎……我真是糊涂啊糊涂……她都死了……怎會……出現(xiàn)呢……”我的心里一陣苦澀,我想沖上去,道我還活著……但我終究……仍是畏懼父神……眼見廖羽此刻心不在焉,而那女孩瞧準了機會朝廖羽攻擊,我自是知道此刻救廖羽,會被父神如何,也知道,若是此刻不救,廖羽又會可能如何?我終是沒能控制住自己沖了上去,伸手制了道屏障擋下了攻擊,廖羽一怔,看著我不語,我轉(zhuǎn)過身道,“作為一個戰(zhàn)神,你可能稍微警惕些?”說罷迎上攻擊,助勁向上騰去,祭出三尺青鋒斬開她使出的法術攻擊,我手腕一翻直直刺向那女孩,奈何那女孩雙眼一瞇落在了地上,我自是撲了個空,我落在地上,那女孩捏了個決便同站在一旁閑情逸致的慕容墨不見了,我顰蹙起眉頭,這是逃跑了還是怎了?聲后響起廖羽的聲音,“哎,丫頭……?”還響起了那個熟悉不過的嗓音,“雀青……雀青?”我心下一狠,終是喚來了誅情,上去,不曾回頭,不曾發(fā)話,直到升到了云霧之中,看到了那道追來的身影,我只得同誅情一直逃避,耳旁的呼喚聲漸遠,我的心也自是抽痛的令人窒息,我鼻子一酸,回眸在云間尋找他的身形,但什么也沒有,我感到些許溫熱從眼角滑落,不是不想相見……而是時候未到……

我戀戀不舍地轉(zhuǎn)過頭,滿眼,仍舊是被墨藍暈染的云端和耳邊微風作響。我伸手拂去臉上的淚水,努力調(diào)整自己凌亂無序的呼吸,良久,我的呼吸變得正常在寂寥的夜中格外明顯,沒有了哭泣,但心里的悲痛,我該怎的去撫平?我望著茫茫不到邊的黑夜,嘆了口氣,……晚上不知道誅情帶我去了哪里,總之不論怎的紫竹山是回不去了,凌夜興許會找到那里去,第二日醒來,那是在一片樹林,四周古樹懷抱,蒼翠欲滴,直通云霄,耳旁的蟲鳥鳴叫,風吹葉簌簌作響,誅情伏在地上,她毛茸茸的尾巴圈住我,我坐起來活動活動略有僵硬的脖頸,誅情也醒來,站起來懶懶的伸了伸懶腰,我站起來整理了裙襦,道,“誅情,走吧,去找找那兩個人……”我騎到誅情身上道,“還是先從仙界找起吧,可莫要飛太高,我可是會看不清楚……”說罷,誅情載著我騰上天空,俯身望去,一片綠野茫茫甚是清新美好,空氣清新,我深深吸了幾口氣,打起精神。我向下面望著尋找盡我所能去努力尋找,但這如同大海撈針談何容易?更何況我一個人畢竟視野有限。我的肚子開始不滿,我無奈之下變出一籠包子來吃,我吃著豆沙糖包一邊向下照著,良久,我瞧見一片淺湖,那淺湖旁站著凌夜,我看不太清楚,雖是覺著那身影像凌夜的,但我也委實不好確定,道,“誅情……你稍微向下些……”我應是認錯了,凌夜此刻應是在宮中忙著,那道身影愈加清晰,也愈發(fā)地讓我感覺像凌夜,那身形忽地消失了,我怔了一下,一想不對,道,“快走,誅情!”誅情上升,卻終是來不及,一道風刃直直劈來,我閃開,卻削下了一縷耳發(fā),我顰蹙起眉頭向下望去,卻不見一人,我嘖嘖道,“又逃掉了么……”我想了想,道,“誅情……你說,他們這是下了套讓我去追,還是真的逃了?”我終是咬了咬唇,道,“追。”他們真的逃了也好,給我下套也罷,我追去便好,哪怕是真的中了套,我也心甘情愿,為了護他萬里江山……誅情急步馳騁,耳旁狂風呼嘯,誅情的速度快到,我看不清四周的景物,我的頭發(fā)在風中飄蕩,奈何找到他們時,他們在面前已然準備迎戰(zhàn)。我跳下來,道,“要打為甚方才不打?此刻逃到這里了才要同我打?”慕容墨笑的甚是詭異,道,“看看腳下。”我顰蹙起眉頭,垂下眸子,卻見地上一偌大的圖紋,花紋盤繞復雜,我心下想來不對,我欲往后離開這圖紋,卻聽慕容墨揚起唇角,道,“想逃?晚了……”我一驚,四周生出許多木樁子,我也隨著方才退后,背部重重撞在木樁上,我站穩(wěn)腳步,干咳了幾聲,誅情站在我身邊,有些反應不過來的茫然,那些木樁子帶著法術,隨著錯落有致的移動,向我射來許多的風刃,每一擊并非很重,但如此之多,時間一場,不死,也是差不多了,看來,他們是明知打不過我,特來同我打消耗戰(zhàn),我無奈,欲要從上空逃出,但誰知上面的屏障厚到根本無法短時間打開,想來,他們此刻應當是去實現(xiàn)他們的目的,無奈我此刻便只能想盡辦法出去,若是快點,法力消耗太大,若是時間長,受傷又會很重,嘖嘖,慕容墨這布棋走得委實讓人稱奇。我努力躲避攻擊,抽出空子去打開屏障,但這也忒累人,不過片刻,我便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累的直不起腰來。我緩了片刻,心想這樣下去定是不行的,再看身上愈合不及受傷快的攻擊,我顰蹙起眉頭,那木樁走得如此凌亂,但毫不碰撞,說是井井有條,但也可說是毫無條理。我祭出三尺青鋒,既然找不到規(guī)律躲不開,那便都砍掉好了,青鋒揮去,劍芒一閃,一根根兩人高的木樁削去剩下的不過矮矮及腳踝,正送口氣,此刻可以專心開啟結界,而不是一味的躲避攻擊了。卻不想,那木樁子又自地上出來,甚至比上次的更多,我心下一驚,手上捏了個訣打開結界,那結界卻沒有絲毫的動靜,我同誅情跑動躲避攻擊,跑的腿酸,終是沒有了辦法便賭一把

。我手掌一翻,地上轟隆一聲炸開來,誅情隨著我跳下去,順著炸開的地道跑出去,不出我所料,我終是跑了出去,一道刺目的亮光,便是安全的訊告。我跑了出去,望著那漸漸消失的陣勢舒了口氣,那花紋畫在地上,不意味著結界還阻斷了地下,我一旦出來,那陣勢便破了,所謂當初廖羽教我,再狠再毒,再完美的陣勢,也有缺陷所在,果然如此,我騎上誅情道,“耽誤太多時間了,快追。”誅情埋開步子飛奔而去,我變出一顆丹藥服下,雖是受傷并不嚴重,法力也沒有用去多少,但吃一顆還魂丹續(xù)命用,我自是不敢保證我打的過那女孩,我更是不敢保證還會不會再掉入慕容墨的圈套。我此刻前去已然是做好了最壞打算,我深深吸了口氣,變出一套素色的衣服,畢竟身上的衣服在方才已然成了裂帛之處比比皆是了,但我拿著那件素色的衣服思量了良久,仍是換出了身赤色的衣服換上,我望著眼前那一片腥風血雨鼓起了勇氣。

我跳下來,落在地上,見慕容墨制著屏障,保護了他同那女孩,那女孩受了傷,我正欲向前,見廖羽站在屏障前,道,“打不過就逃這委實不是什么好風格。”我心下暗暗觸動,廖羽不愧是戰(zhàn)神,竟是打得過她,看來……這里沒有我也會有人來打倒她,這個世界……本就不缺我……而他……沒了我仍然會過得很好……我勉強扯了扯唇角,轉(zhuǎn)身撫摸了撫摸誅情的腦袋,道,“走吧……”卻不想身后傳來聲巨響,我猛地回頭看去,見廖羽倒在一旁,口中涌出鮮血,她竟是強行用了誅仙術?我的肩微微發(fā)抖,廖羽怎么又這個毛病?不會提高一點警惕嗎?我跑過去,看著眼前那個身上傷痕累累,卻仍舊強行使用法力的女孩,臉上的血漬粘膩著些許墨發(fā),襯著這女孩臉上的蒼白,她的頭發(fā)幾近墨色,想來使出這誅仙術已然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我道,“你不怕死嗎?”那女孩不語,眼神飄渺空洞,慕容墨抱臂笑了幾聲,道,“你同一個傀儡娃娃說甚?你以為她知道何為死?何為痛?”他毫不在乎的眼神激怒了我,道,“就算是傀儡娃娃,那便也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你莫不是沒有一點點的于心不忍?”慕容墨挑眉道,“沒有。”我祭出鸚鵡玄鐵劍,輕笑道,“那我殺了你,我也絲毫不會感覺與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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