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譜一曲交響樂
- 涉厲
- 電擊
- 7482字
- 2013-03-22 12:06:33
冬天走了,春天還會遠嗎?人們在盼望中,迎來了八八年的春天。都說這個李經理不會做經理。這幾個臨時工因為剛參加工作。錯誤在所難免,時不時地受到李經理的訓斥。幾個年輕人漸漸沒有了工作熱情。
白靜不愧姓白,長的很白,就是臉上不均勻地長有雀斑。戴著一副眼鏡,稍顯得文質彬彬。她是長臉型,年齡不到二十歲。來飯店比王彤早兩個月,和來就餐的客人混的很熟了。她里里外外地跟他們打著招呼。她走路總喜歡昂起頭,她留有尖尖的指甲,算賬打算盤的時候很有姿態,噼里啪啦真帶勁。她幾乎整天站在前臺賣飯,賣包子,餃子,油條,火燒,也賣炒菜和涼菜,還有湯菜。如果有炒菜,她就開好票子大聲吵后廚喊一聲——三元辣椒炒肉一個,一元雞蛋湯一個……聲音響亮,據說這都是經理培訓過的。前面的大廳是零餐的散客。那些散客其實也不好侍候的。服務員需要練就說話圓滑八面玲瓏的嘴巴功夫。白靜的特點是笑也不露牙齒,更難聽到笑聲了。
王彤齊耳短發,眼睛純真,皮膚中性。一只大的鼻子很有特點。她對什么都很好奇,總喜歡問為什么。她也賣飯菜,她朝后廚喊的聲音小多了。而那次一個顧客抱怨,這么大的飯店怎么不賣羊肉湯讓李經理一進門聽見了。原來王彤最不喜歡聞羊肉湯的膻味,就說沒有。最后,讓李經理批評的大淚滂沱。
李經理也專門教過王彤怎樣在小臺秤上稱油條,將滑砣總是往前壓一錢,少加油條,如果秤還沒抬起,就再稍加。這是要把油條折成兩段備用加秤,直到秤桿抬起停止。這樣顧客就會很滿意。如果一次性加多了,再往下拿油條,顧客就會很生氣。這是做買賣的心理學。
油條是每斤七角錢,二兩糧票。大概是兩年后,國家廢除了糧票。稱好的油條都用褐色的包裝紙包著,那紙經常被油了,聞起來很香,大家吃完油條還舍不得扔掉紙呢。
李經理也教王彤怎樣往大廳的磚地上潑水掃地,他一只手傾斜端著個盆子,一只手彈著水,水均勻落地,像下了會小雨。這樣用水灑地,掃地的時候,灰塵會少一些。還教給怎樣灌制醬醋瓶子。
王彤聽著聽著,挺煩。來了一幫客人,李經理又要王彤泡茶招待,還說了淺茶滿酒的道理。王彤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下午二點,食客漸少。眼下,一個食客正在鬧事。他是這個村子里的老頭,喜歡喝酒鬧事,走起路來晃來晃去,人送外號——十三晃。十三晃說,這二兩餃子不但不是新下的,幾個破了皮。數量還不夠!有你們這樣服務的嗎?
白靜湊過去說,老爺子,你擔待。這個時候,正餐已過。餃子都是重新熱過的了。一兩餃子是六個,這都是數好的。稍微有點破碎的,我去給你多添加幾個,好不好?
不行!給我退掉。再賠我五元錢。
那不成呀,您都吃過了呀。再說憑什么賠您錢呀?
那只碗昨夜也不知做了個什么夢,此時被十三晃在桌子上來回敲打轉圈。后廚小井,王彤和張師傅都聚過來勸說,十三晃此時更是喝了二兩酒,紅了眼睛,說,我要把你們飯店砸了,快去把經理叫來。
一會,一個穿著派出所服裝的人從前門走進來,他使著眼色親切地和大家握手,大家也笑哈哈地與他握手。
他聲色俱厲地對十三晃說,我是派出所都所長。就你吃飯尋釁鬧事呀,走,快跟我走一趟!
十三晃看見是派出所的人,嚇的臉變了顏色。這時候,小井似乎是打圓場說,哎呀,老爺子你知趣。所長高抬貴手,今天就放他一馬。若是再來鬧事,一定帶走。
十三晃連聲說,好好好。所長別帶我走呀。說完作揖一步一搖地走了。
大家看著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回頭看見面案都師傅正在脫掉他的“派出所服裝”,那是摘了肩章的舊服裝,是親屬給的。他長得稍胖,裝扮起來很像所長的。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都說,都師傅,你好聰明呀,怎么想到用這招呢。
都師傅說,我正在午休。聽前臺吵什么呢。一看見是那個賴主又來鬧事。就想辦法把他降住。
大伙說,都所長啊,你這套服裝可好好保留,以后專門對付這十三晃。以后,大伙都喜歡叫他都所長,每次他都笑嘻嘻,露出一排小尖牙。
都凌峰,四十開外,農村里有一雙兒女。他特喜歡開玩笑,他還是個百事通,什么事情都懂一點,但是不精通。他屬于面點師,主要負責白案的工作。發面,包包子,包餃子。是白案的頭。幾個婦女戴好白色的圍裙和套袖,準備干活,都問,頭,開始剁菜包包子吧?
頭一點頭,立即菜刀飛舞,幾個碩大的盆在木墩子下面接住那白花花的切好的白菜。他呢,負責用絞肉機絞肉做餡。包包子的肉一般用五花的,絞肉機轟鳴,只一會就絞好了一盆肉。都師傅將胳膊高高挽起,開始用小鐵锨拌餡。那可是個力氣活,要咸淡合適,還要拌勻,以及肉和菜的比例等等。張師傅負責在一邊加鹽和醬油味精。一下要拌好幾盆。包包子的肉有時候也切成丁,至于啥時候切丁,也是都師傅說了算。
餡拌好了,大家圍坐在長方形白色的大理石面案四周,開始包包子。這時候,如果前臺不忙,白靜或者王彤也過來幫助搟皮。小井和師傅正在紅案拌涼菜,為中午做準備。崔凱會計這時候也過來包包子。他搟皮特別快,幾個面劑子摞在一起搟,一個人可以供給兩個人包。新來的職工就很羨慕,他對新來的臨時工說,所謂干到老,學到老,你們慢慢學吧。
這個大理石面案,夏天的時候很涼爽,冬天就特別寒涼。隔些日子,就用水管猛沖洗一遍,所以總是白白凈凈的。
氣氛比較沉悶的時候,都師傅總是最先打破沉悶的人。他說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王彤要去后面倉庫提啤酒,被小井攔下說,快來聽笑話。
都師傅說,從前啊,有個男人去他兄弟媳婦家有事情,剛進到院子門,看見他兄弟媳婦蹲在尿罐子上尿尿,可是想轉身出門卻已經和弟妹子對視一眼了,尷尬之余,沖口而出——尿尿嗎?妹妹呀。
幾個婦女已經笑得前仰后合,說哪有大伯哥這樣和弟妹子說話的呀,真是笑死人了,有人問這是真的嗎?都師傅就說告訴你們是笑話,你們還當真不成?
王彤說這是啥么破笑話呀,說著趕快到后院倉庫去了。張師傅說,我來給大家說個笑話吧。從前有一對母子一起蹲在街上看栽籮匠的。突然,這個婦人放了一個屁。她很尷尬,為了顧全面子就說她的兒子,你怎么在人前放屁呢?真是沒禮貌。那個孩子氣惱地反駁說,不是我放的,栽籮人看了看,沒說話。母子回到家以后,母親就訓斥她的兒子,說你怎么不維護媽媽的面子呢?真是不懂事情。孩子很委屈,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他徑直走到街上對栽籮人說,剛才那個屁不是我媽媽放的,是我放的。栽籮人笑著說,我只管干自己的活,才不管你們誰放的屁呢。
氣氛越來越活躍,大家就一邊笑一邊干活,卻是很輕松。包包子時候,滿堂笑聲過后,這是最放松的時候,都師傅接著說,倆星期沒回家,昨天晚上回家看老婆,你們猜怎么了?媽的,遇到紅燈了……怎么那么巧呢,命苦哇。
面案的上方就飄蕩著歡快的笑聲,幾個婦女就指著他說活該。王彤就奇怪地看著大家,她比較沉默寡言,人堆里她總是沉寂的。不過,她百思不得其解——他家在農村,農村的路怎么會有紅綠燈呢?她想問,想想還是拉倒吧。闖紅燈又沒掛彩,有啥說頭?
包子上屜了,需要蒸好幾鍋。燒火是張師傅的事,他頻繁地填煤,一會,白色的蒸汽就隨著天窗飄向上空。蒸好的包子被抬到前臺賣出,需要蓋一床白色的棉被,防止涼了。
面案的師傅又開始包餃子,餃子餡也是都師傅拌,不過這回直接用手拌。餡有時是牛肉餡,有時候是豬肉餡,有時是蔬菜餡,有時是蝦仁餡。
楊秀娟負責絞肉,價格小塊肉放入絞肉機,轟鳴響過片刻,就出來肉餡了。她說,告訴大家個有意思的事情吧。我們村里有個老太太用豬大腸包水餃,還說真好吃。你說那豬下水臭哄哄,包出的餃子能好吃嗎?
小井說,能好吃。溜肥腸都好吃呢。包餃子也肯定好吃。我們村子里有個老太太用油條包餃子。你說怪不怪?她管油條叫果子,人家是天津來的。
吳芳說,還有人叫油條是油炸鬼呢。我就知道絲瓜燴油條好吃。干嘛用油條包餃子,簡直是胡吃海菜。
都師傅說,我知道為什么。她家一定很窮,沒有油和肉。于是用油條當油。咬一口艮艮的,又像是肉。你們說對不對?
每次拌完餡,都師傅都抓一把干面粉搓手,然后用清水將滿是油的大手沖洗干凈。他說,干面粉最去油。
這時候,小井都會說,都師傅呀,怎么光看你拌完餡洗手,卻看不見你拌餡之前洗手呢。
都師傅不緊不慢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幾個婦女也喜歡叫他大肚峰的,因為他的肚子的確是大一些。每次有重大事宜的餃子,比如說承辦的婚宴,拌好餡后,都師傅都先包幾個餃子,在紅案的大勺里煮好,先品嘗一下,看夠不夠鮮?咸淡是否合適?肉味濃不濃?滾燙的餃子在他的嘴里咀嚼,他一邊翻動舌頭,一邊吩咐張師傅,來,再加點鹽和韭菜。能吃咸來喝開水,不吃淡來沒滋味,韭菜提鮮味。最常包的是豬肉和牛肉兩樣肉混合的餡料,吳芳總是學大舌頭那樣說——豬肉牛肉癢癢(兩樣)肉。都師傅見縫插針地打諢說,你哪里癢癢呀?
夏淑蓮說,你公開調戲婦女。人家可是軍婚呀。吳芳,快打他。把他褲腰帶解開。都師傅急忙告饒說不敢了不敢了,我認輸。不過,她不算軍婚,她丈夫都轉業了呀。一場戰爭漸漸平息,在言語繚繞中,幾個年輕人聽見就當是沒聽見。有抬起頭的,張師傅就說,小毛孩聽啥,干你的活。俗話說老要張狂少要穩,你們可別跟我學啊。
小井一邊在墩子上切土豆絲,一邊抬起頭說,都師傅,咱可沒聽見。你看看我這刀工,閉著眼睛切都成。
王彤說,你不吹能怎么樣,能死不?上次切土豆絲還切了手指頭呢。小井就說,不好說。你怎么總是揭我老底呀。
楊秀娟說,呵呵,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知道,都師傅這肚子是不是嘗餃子嘗的?白靜說。都師傅說,看看,眼饞了吧?我嘗飽了,中午我都不用吃飯了。
小井將幾個剩下的餃子吃了。說,我來幫都師傅嘗嘗。幾個婦女說,小屁孩,你會嘗個屁。小井的臉皮厚著呢,他才不臉紅呢。一會,白靜扯著嗓子喊——四元的黃瓜拌燒肉一個。
小井聽令,忙開始拌菜。他干活麻利,將洗好的黃瓜放在案板上,拿起菜刀就開始拍,在這里拌黃瓜都不切,都說拍的黃瓜好吃。捯飭一會就說,黃瓜拌燒肉,來了。因此也滋生了一句口頭禪。在飯店任何倆人開玩笑的時候,都會說——你是案板上的黃瓜,欠拍啊!
案板分生板和熟板,熟肉火腿香腸等都在熟板上切,其他生鮮品蔬菜等在生板上切。這是有嚴格規定的,從小井第一天來,唐師傅就交代多次。要知道,吃出個食物中毒,那可不是玩的啊。
按現在的理說,燒肉,也就是豬頭肉,不適宜和黃瓜在一起拌,生熟不分嘛,應該是不太好的。那時候,拌上大蒜和醋,客人都非常喜歡吃呢。
王彤想起剛來那天,她看見小井談笑風生的,就問小井,你干多長時間了?
小井說,都快五年了。王彤還信以為真呢。敢情以后才知道王彤,小井,邱美麗,趙一凡,白靜是飯店幾乎一同招進的五個臨時工。那些師傅都是合同工或者是合同制工。臨時工的工資只有四十元。每次發工資的時候,小井都是將錢折疊著數說,哎呀,我的工資是八十,八十呀。王彤就會說,你拉倒吧,你騙鬼,鬼都不信。
前臺不忙,白靜正在那里算賬呢,算盤子噼里啪啦地響著。中午餐廳吃飯的每家單位都有一個賬本,吃完,找領頭的簽個字,至于餐費等以后結賬。因此,前臺服務員要緊緊盯著吃完飯走出來的“頭”,溜走了就麻煩啦。也有幾年還沒結算完的老賴戶。今天,李經理和崔凱會計就是出去要帳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前臺靜悄悄的,白靜正從倉庫里端出一批褐色的包裝紙,她需要用刀裁成一般大小的長方形,留作包油條或者是火燒。那時候,塑料方便袋還沒盛行。王彤正在為一箱紅燒驢肉貼商標。那時候批發來的罐頭,商標都在箱子里,需要拿出來,挨個用漿糊貼。鎮上有兩個啞巴經常光顧飯店。今天來的是個瘦啞巴,還有個胖啞巴。瘦啞巴很文靜,五十來歲。他每次來,都掏出一毛錢。王彤就拿起小提,掀開散白酒的壇子,輕輕滿滿地裝上一提,一提就是一兩,倒進酒杯送給啞巴。喝完酒的啞巴就幫助王彤往商標上刷漿糊,王彤就貼。瞧!他們配合的好默契。啞巴經常沒事來喝酒,看見活就幫干。
胖啞巴一口大暴牙,整天樂呵呵。他喜歡趕海。每次趕海歸來,就挽起褲腳,支好自行車,走進屋子。王彤趁他掏錢的當,酒已經打好了遞給他。胖啞巴還要一個燴油條。常來的客,王彤心知肚明,自會讓后廚添上熱水蔥花,加入折斷的干油條。胖啞巴吃的津津有味。一會,興趣盎然地把自己搜尋的海貨送給王彤一些。盛情難卻,啞巴犟得很。有一回,小井用腳在地上畫了個圈,并且吐上一口,胖啞巴猜到是用啞語在罵他,滿院子攆著打小井。從那以后,小井再不敢惹胖啞巴了。王彤說小井,看你再敢不敢撩閑了!
來喝紅酒的是白鐵匠。他帶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他是祖傳打白鐵的,那種盛花生油的桶,以及太陽能內膽子。紅酒五分錢一兩,他一來準喝二兩,并說,干活累了,出來喝點酒放個風。他一天叮叮當當不閑著,笑起來很豪爽,來的時候也順便說說今天的行情和昨天的收入,有時候滿足,有時候嘆息。他的老婆是個肥婆,咋咋忽忽挺雷人。總說自己的男人外面有相好的,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每逢集日,便少不了神經病老周和修鞋匠外號叫機關槍的兩個人物。神經病老周喜歡背著小書包,一臉胡子拉碴地來到飯店,不打人也不罵人,和每個飯店熟悉的人打招呼,他總是說經理你忙吧?服務員你忙吧?有沒有剩飯給我點吃。如果給他點,他會吃的很干凈利索,并且會說謝謝。最后還要點開水喝。大家不煩他,有時候也會問他,你老婆呢?他總會說,我老婆回娘家了。
據可靠消息說他的老婆已經走了七年了,他的老婆真的回娘家了嗎?這個飯店的趙一凡最有發言權。因為他和老周是鄰村的。他一看見老周總說,哎呦我老鄉來了。顯得非常熱情。老周呢,一來就打聽老鄉里面嗎?趕上有破碎的包子和硬硬的油條,服務員就偷著送給他吃。接到后,就會說謝謝。這是個很懂禮貌的神經病號。這個標志性的人物曾經是飯店里一道奇異的風景。
機關槍是個接近七旬的老頭,他在集市上釘鞋,集散了就會挑著鞋攤子來飯店喝上二兩小燒酒,再來一小盤二兩的豬頭肉,醬紅的豬頭肉放在前臺的玻璃櫥柜里,他總是說要肥一點的,吃著香。并且叮囑服務員稱的分量一定要足夠,自己可是常客,飯店要講信譽。每當吃起來,他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會關不住。七百年前,八百年后的事情,他就跟你叨叨個沒完。就像機關槍,掃射個沒完。因此,飯店的都師傅送其外號——機關槍。他呢,對這個外號,倒也沒意見。他喝完酒,吃完肉,還會用一個饅頭將盤子抹干凈。不過服務員很喜歡這樣的盤子,都說省著刷了。他總說,浪費了多可惜。
前臺賣有衛生筷,竹子做的,兩分錢一雙,雪白的,喜歡干凈的就買。舍不得花這份浪費錢的顧客就用普通的公用筷子,不過那是循環使用的,就是刷過了用,用過了再刷。機關槍和老周當然是用公用筷子的常客。衛生筷子閉普通筷子短一些,也有用過的顧客在吃飯之間折斷了衛生筷子,要普通筷子用的。原因是嫌棄它不受用。那自然是浪費了二分錢的了。
前廳人少的時候,小井就說,小王,沒事了,過來刷碗!都沒用的啦。說話的聲音很硬,小王很生氣,心想你是誰呀。
小王最煩和完面糊的碗,等面糊稍干,那時候的碗最難刷了。因為這事情,小王告訴小井無數次了說,你和完面糊的碗一定接點水泡著,舉手之勞,給我帶來方便。
這個小井從來沒聽過。這不,小王看見有一個面糊碗沒泡水放在那里,她突然計從心來。
她從前臺走過來,拍了小井后背一下說,井師傅,三元洋蔥炒肉一個,二元炒面一個,要紫菜湯。
小井開始忙乎,小王刷完,嘴里哼著小調。不一會,身后傳來歡快的笑聲,小趙說,小井,你怎么成了紅燒驢肉了呢?幾個婦女開始哈哈大笑。只見,小井的后背被透明膠帶貼上了紅燒驢肉的商標。
他來問小王,小王很無辜的樣子。他又去問白靜,白靜說,只看見剛才多出一張商標,怎么會到你后背上了呢?哈哈。
小井說,你等著,小王,我會報復你的。小王說,好吧,我等著你呀,小樣。
下午,都師傅領著三個婦女在后排面點房做杠頭火燒,火燒的面很硬,做熟了吃起來很香。面點房在后排房子的最東邊,圓形的火燒烤出來黃燦燦的,用刀斜著削出螺旋形的花邊,瞅著就喜人。張師傅依舊是燒火師傅。不過,他也主管發面,他們也有是調侃叫他張老發,經常看見他抱著一團白生生的面團走來走去。發面也用攪面機,趙一凡就是跟張師傅學的發面和使用攪面機。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話一點都不假,幾個女人一天笑哈哈,同時也特愿意嘀嘀咕咕,講講張,再講講李。前幾天,夏淑蓮還跟吳芳鬧個大紅臉,這陣子經過楊秀娟的調節又和好如初了。她們因為什么呢?起因是因為一只裝散白酒的大白桶。前臺的散白酒賣完了,就會去倉庫再進一桶,于是就空出一只桶來。按照道理,應該放在后面倉庫里留著裝東西。但是吳芳和夏淑蓮都偷偷地告訴前臺服務員,別讓經理知道,空出的桶給自己帶回家裝水。那個桶的兩邊還帶著圓環,正好供給兩個人提,很方便。結果,桶空出來了,她們爭相要,結果就吵了起來。
她們在聊邱美麗,從邱美麗的服裝到邱美麗的舉止,最后談到了邱美麗和李經理的關系上。楊秀娟說經理有事沒事到旅館去,他們的關系顯得很親密,不可捉摸。吳芳說,人家是老鄉呢。能不親密嗎?
幾個婦女的臉上呈現出詭秘莫測的神情,她們看見從外面走過來的趙一凡,慌忙關閉了嘴巴。
下午時分,李經理突然說要來檢查團,要來計量檢查。就是檢測面食是否符合標準份量,都師傅這下慌了神,他們在小臺秤上屢次稱重,火燒的分量均達不到標準。但是現在重新做也來不及了。
王彤心想,看你們怎么應付過關。想著忙乎刷碗去了。
黃昏時候,檢查團走了。好像沒啥事情。
王彤問,都師傅,你們用什么方法蒙騙過關的呢?
都師傅瞅瞅沒有顧客來,就掰開了一個火燒,只見里面掉出三顆暫新的小螺絲釘。
加上釘子的份量不就夠了嗎?都師傅笑嘻嘻地說。
啊?王彤驚呆了。原來對付檢查還用這樣的方法呀。
不得已,那是不得已呀,要是檢查出食品不達標準,飯店是需要被罰款的。都師傅說。
小井說,大家過來,我要分糖給大家吃。大家說,你有啥喜事呀?小井說,鄰居家有兒子結婚給的。
大家就都跟著吃糖塊。小井看小王沒來吃糖,就送給她兩塊。小王也不好推辭,一邊提著一打啤酒,一邊扒開糖塊往嘴里放。
媽呀,這是什么?小王大叫。原來漂亮的糖紙里包著一截蔥白。不用猜,這是小井的杰作。此時,他正得意地在菜墩上給烏魚打花刀,再用開水燙一下,就變成了漂亮的翻卷的烏魚花。
小井得意地笑了,這下報仇了。他說,別生氣呀,小王,我再給你幾塊。
滾蛋。說著小王將啤酒提進前臺,開始為前臺配置醬油瓶和米醋。
醬油是醬油,米醋是醋精加白開水,再加少許醬油勾兌的。這些都是里李經理教給小王的,全部是用汽水瓶灌制。
每天下午四點半,婦女們到點下班。如果清閑下來,服務員和廚師們都會聚集到前廳西側的男宿舍看電視,那時候年輕人最喜歡看廣告文藝,需要看兩個廣告才能聽一首歌曲。
那時候,如果飯店的一天是一曲宏大的交響樂的話,那么胖啞巴,瘦啞巴,白鐵匠,十三晃,機關槍和老周絕對是交響樂其間的音符。他們是飯店的常散客,吃幾兩餃子,喝幾兩小酒,就會感到生活很滋潤,這些小人物雖然自私點,卻有時候顯得那么樸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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