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你走吧。早先便聽你說起過，總有一天會回到那人身邊，雖不知你和那人之間有什么糾葛，但我也知道你不情愿，我和你一同走，若是以后你想逃，也好有個照應。”

她說的在情在理，杏兒連連點頭，急急的說到。

“我也去，我保護你們。”

她倆急切，季霜卻只是淡淡一笑。

“先前我瞞著你們，如今我還是實話說了吧，我口中那人，是當今皇帝，這三年是我撿來的自在，往后，怕是再也逃不出來了，離開你們，我也不舍得，但只怕是就算我愿意讓你們跟著，那人也是不許的。”

她故意說的輕巧，但眼眶卻微微紅了。

甄兒三人聞言都是一驚，白了臉，原先只以為那人該是權勢很大，卻不曾想，真真是大到傾天，萬人之上，誰敢不從。

只怕這次離別，往后就再也見不著了。

想到這里，三個姑娘都紅了眼眶，連李儇也皺了眉，他原還想著看在甄兒的面子上，略盡些薄力，現在只怕，他是有心無力了。

甄兒略微沉吟，心念翻轉，好半晌，才開口。

“既然如此，杏兒和清枝就跟著我和儇哥走，季霜你······。”

她再說不下去，但那幾人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季霜是不走不行了。

這三年來，四個姑娘相依為命，打理著偌大的醉舫，早就情同姐妹，此時不由得都落下淚來。

季霜到底是干脆些，強忍下了淚，依舊笑笑的與她們調笑。

“往后我可就是宮里的人了，你們在外頭若是被人欺負了，就報上我的名號，看誰不怕。”

她故作輕松，卻惹得杏兒更加悲痛，歇斯底里的大哭了起來。

季霜哄了她一陣子，瞧著時辰，估摸著徐靖武快回來了，也就不再耽擱，硬下心腸揮別眾人，抬腿就往外走。

甄兒見狀，急急開口。

“季霜，你再等等。”

說著，就掙扎著離開李儇的懷中，拂開了他準備攙扶她的手，腳步不穩的往季霜走去。

季霜知道她剛小產，動作不便，也連忙走幾步上前，半扶住她。

“怎么？”

她問，甄兒卻不答，想是牽動了痛處，閉著眼忍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穩了呼吸。

“季霜，我有些話要和你單獨說，你隨我上樓來。”

季霜雖然疑惑，卻還是依著她的意思，扶著她上樓進房。

兩人進了屋子，甄兒又小心翼翼的關了門，這才轉過身看向季霜。

“你不愿意回去？為什么？那人待你不好？”

季霜沒想到她會問到這些，皺著眉斟酌了一會兒，方才開口。

“他待我很好，只是······像鳥兒，縱使有人好吃好喝的供養著，卻還是渴望藍天的。”

“若他待你好，怎會不許你自在？”甄兒急急問著。

季霜一笑，伸手點上甄兒的頭。

“你這呆子，平時縝密得面面俱到，怎么這時候又笨了起來。”

說罷，抿嘴一笑，不答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