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惡意，隨即又笑嘻嘻的看著甄兒，“我既救了她，她便是我的人了，我要納她為妃，如何？”

他此話一出，大殿里一片寂靜，李儇似還沒反應過來，眼里全是迷茫，好半晌，才勉強張開口，輕聲問著，“為何？”

莫言聽此一問，忍不住又笑的更加開懷，右手輕輕撫著自個兒的手指，玩弄了半晌才答話，“因為我最喜為難別人。”

他說著話，一雙鳳目微挑著，瞧不起天下人似的，“每逢見著旁人受煎熬，我便開懷。”

莫言輕聲呢喃著，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儇，又問，“如何？”

李儇自此是再沒了生息，想來他和甄兒能撐過這一番又一番的波折，所為也不過就是日后能相守，如今若是他為了救甄兒而將她許給莫言，那先前的所有掙扎和堅持又有什么意義？

想來若是叫甄兒來選，她也是寧可一死也不愿意和他分開的。

可偏偏現在只能由他李儇來做主，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甄兒死在他的眼前？

此時連璇璣和徐靖武都沒了聲息，他倆不敢開口，更不能開口，如今這境況，任是李儇做下何種選擇，將來都是會后悔的，就好比平常人去廟上求簽，那簽筒里卻支支都是下下簽，如何做得了抉擇？

他倆不能說，救或不救，日后都是折磨。

三人一陣無言，心頭都是無奈，而莫言，則興致勃勃的盯著他們，那美到雌雄莫辨的臉上卻都是輕蔑，他說他最愛看人為難，而如今李儇和甄兒的境地，便是天下最最為難之事。

“嗯······。”而此時，甄兒卻嚶嚀了一聲，隨即張開了雙眼，她醒了。

像是算好了一般的，她昏沉了這么多天，竟在此刻醒了過來。

“儇哥？”

她輕輕的開口喚了他的名。

“哎，哎，我在呢。”李儇緊緊的抱住她，像是怕嚇著她一般輕輕的答著話，那聲音柔的快要滴出蜜來。

“儇哥？儇哥？”

甄兒卻像是聽不到一般，不住的喊著他。

她眼神飄忽，臉色白得嚇人，聲音嗚嗚咽咽的，反反復復只會喊他的名字，像是找不著母親的幼童，又茫然又害怕，終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眼淚簌簌的落下，滴在李儇的手腕上，似秋雨一般冰寒徹骨。

“甄兒別怕，我在呢。”李儇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抖著聲音跟她說著話，面上的表情又柔了三分。

甄兒哭了會兒，像是又沒了力氣，身子更軟了幾分，出氣也越加的費力了，她重重的咽了咽唾沫，歇了好半天，才又開口。

“愿······死在一處。”她終是只說了這么句話出來。

李儇心中大慟，哭得嘴唇直抖，將甄兒抱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