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不是別人，是自己！該恨的不是別人，是自己！該責備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可是，自己又是誰呢？

哦——原來我就是自己。

可是，我又是誰呢？

我現在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身邊的是誰？我身邊的人又在做什么？我們，在做什么？

現在又是什么時候？

原來，我是憶楚！

我在私塾。我在私塾讀書。我身邊的是一個小女孩。我身邊的小女孩轉過頭對著我笑。我們，一起在私塾里面讀書。

現在，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都要忘記了，久到自己都要忘記了。差點忘了，我，就是自己。

“楚哥哥，以后瓔兒要一直陪著楚哥哥！上私塾也好！回家也好！讀書也好！偷懶也好！反正，不管在什么時候，無論做什么，瓔兒都要一直陪著楚哥哥！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

“好！”我來得及說話，他就已經回答了。他不是我嗎？不過，沒關系，反正我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洛瓔不知羞！不知羞！”這又是誰？我和瓔兒的談話，他插什么嘴，而且他還是在羞辱！洛瓔，應該就是瓔兒吧，原來，她叫洛瓔。

“我”站起身，瞪著面前的幾個男孩子，“你們要向瓔妹妹道歉！”瓔妹妹已經臉色發白，眼圈紅紅的，水汪汪的，眼淚正在里面打轉，眼看就要落下來了。

“誰要和一點都不知羞、不矜持的臭丫頭道歉！”領頭的小子很囂張，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沖上去打死他，殺了他。好像打死他就已經殺死他了，我思維有些混亂，頭好痛，我這是怎么了。

“我”已經做出行動來了，一步上前，拽住那小子的衣領，“你這個臭小子！不許說瓔妹妹的壞話！”

領頭小子身后的一群人立即沖上前來，將“我”圍在中間，領頭小子攥住“我”的手，用力往下一拽，便脫離了“我”的控制。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群人的拳腳已經落下，打在“我”身上，踢在“我”身上，很痛！明明“我”不是我，但是我卻能感受到“我”所經受的痛。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是在等打你的人收手。等那群人停手散開的時候，“我”已經被打得躺在地上，連支撐著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也嘴角流血，額頭不知道被誰撞開了一個洞，血淙淙地往外淌著，鮮血流過眼瞼，遮蓋住視線，眼前血紅的一片，我知道，這也可能是我自己急紅了眼。轉過頭，發現“我”也是一樣的模樣。

瓔妹妹哭得嗓子都啞了，一直在往前擠著，可是每次都被那群小子推到外面，推得遠遠的。看到這群人散開，她又一次沖過來：“楚哥哥，你痛不痛？”可是領頭的小子在她靠近“我”之前就走過去，一拳打在她的肩上，很用力，使得她踉蹌了幾步，最后跌坐在地上，痛得小臉都皺起來了，可是看著被打得躺在地上依然關注著她的楚哥哥，深吸幾口氣，眼淚在眼眶里面轉了幾圈，硬是沒有落下來。

可是那小子并不想放過她，向她走了幾步，“早就知道你是憶楚的小媳婦了，連上私塾都帶著，童養媳！不知羞！”

話音剛落，頭頂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然后，只聽“砰——”一聲，接連著“啊——”的慘叫。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囂張的小子已經躺在地上，頭上被砸出來一個血窟窿，他身邊是一張已經破碎的桌子。而剛剛還躺在地上的人，已經站在他身邊，氣喘吁吁。很明顯，“我”在盛怒之下，舉起桌子砸在囂張小子的頭上。

“我”做的這件事情，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