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商量婚事

“哈哈，哈哈，你老人家說得太對了，正合我心意呀！”

凌溪身在楊絨所居的杜羅園門口時就聽見楊絨這特有的笑聲。原是，在初見楊絨時，她溫婉大方，賢淑美麗，凌溪一直以為她是那種說話柔柔的，行動起來輕輕的，結果，當她們私處時，談及開心的事時，楊絨總會哈哈大笑，這著實把凌溪給嚇了一大跳，后來問了秋桐，她才得知上官一的這個母親笑起來有三分跟王熙鳳是極像的，另外不像的七分是——楊絨的笑很是豪爽，這也沒什么意外的，因為楊絨出自楊家，這楊家的女兒如楊子茹、楊子玨之流，武功都是極為不錯的，作為她們姑姑的楊絨，定是先輩級別的了，所帶著也是習武之人的豪爽勁兒。

“大小姐到了。”

當凌溪的一只腳踏進杜羅園時，上房門口的一個婆子對里面道了一聲。接著，便聽見楊絨隔著簾子喊道：“一一，快些進來。”

“是。”

凌溪柔柔地答了一聲，便邁著小碎步，不急不緩地進了屋。

一進門就看見炕上笑容滿面的楊絨，她穿著一件臧紅色裹胸裾裙，脖子上圍著一條黑色的狐貍毛，要不是那高聳的發髻上只插著一對靛色水清步搖的話，凌溪真的要以為她是王熙鳳了。

“問母親安。”凌溪上前輕輕做了個輯。

“好好，起來吧。”楊絨笑瞇瞇道：“清原，扶小姐來我身邊。”

“是，夫人。”一大約十八歲的挽髻女子來到凌溪身邊，彎腰道：“大小姐，請。”

凌溪側身看了看這丫鬟俊秀的面容，點了點頭道：“好。”

待凌溪倚身到炕頭時，禁不住被這熟悉的氣息弄得差點落淚。凌溪和林暖雨都是北方人，所以對炕是極為熟悉的，如今這越則國，地處西翔國邊境，靠近整個天朝大陸的北方，雖是與凌溪她們的故鄉有些差距，但在氣候上是相似的。而之所以楊絨的房子先是燃上了炕，也是因為她的身子極差。楊絨自出嫁后不再練武，一方面是因為已為人婦不便再做這些，其次也是由于她的身體，自打生了上官一后，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特別懼冷，所以在這深秋之時，她的屋子便先掛上了簾子，燃起了炕。

“來。一一，見過龍府的林媽媽。”凌溪還在思鄉情結中糾結時楊絨一把抓住她的手，笑著對她說道。

凌溪這才注意到炕的正下首坐著一個婦人，面容慈愛，據凌溪心里的判斷，年齡應該是奶奶級的了。這么想著，便也起身做了個輯道：“問林媽媽好。”

話一出口，凌溪心里咯噔地一下。原來，在現代，她是一直管林暖雨的母親叫林媽媽的。原本她也想大家一樣叫她阿姨，但林媽媽卻堅持讓她叫林媽媽，說是這樣聽著親切。如今這般叫來，確實不自禁地想念二十一世紀的大家。

“好好，快起身，真是個乖孩子。”林媽媽微笑著虛扶了一下。

凌溪低著頭，努力控制著眼眶里打轉的淚水。雖說這不是她離開家最久的一次，但是以前因為求學，離家幾個月，總是知道放假了便一定能回到家，家，也在那個不遠處等著自己，如今，她連遙望的方向都沒有。越想心里越難受，鼻子越來越酸。

“夫人，我們老太君的意思是能在今年除夕之前就嫁過來，說是一大家子的，她心里也等著那一刻了，說是身體越來越不好，怕。。。。。。”說著，林媽媽就拿出帕子輕撫眼睛。

“唉，媽媽切莫擔心，老太君身子骨還很硬朗了，再說了，老太君是有福之人，必是可以長命百歲的。”楊絨一邊指使丫鬟給林媽媽倒水，一邊安慰道。

“唉，是了。看老身這人，怎么。。。。。。”林媽媽拍了拍大腿，笑著嘆氣道：“還是夫人的話好，瞧我這張破嘴。”說著便在嘴上輕輕扇了兩下。

“媽媽，不必放在心上，也是因為心系老太君才會如此的。”楊絨笑了笑，又轉身看著低著頭的凌溪道：“一一，你聽著林媽媽的話，自己是個什么意思？”

“母親。。。。。。”凌溪抬起頭，露出滿臉的淚痕，眼睛紅紅地說道。

見凌溪如此，楊絨趕緊拿帕子給她拭淚，責備道：“這又是怎么了嗎？”

“女兒一切全憑母親做主，只是。。。。。。”說著凌溪抬頭看了一眼楊絨，又將頭深深地埋下道：“女兒舍不得母親。。。。。。”

此話一出，凌溪突然就狠狠地落入了一個懷抱，只聽道頭頂有抽泣聲，同時碎碎地說著：“我的乖女兒呀。。。。。。”

林媽媽在一旁看著哭的不成樣子的母女二人，不由得點了點，心想道：“老太君果然沒有看錯人，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當然這些凌溪不得而知，自己剛才是因為想家想得眼來沒有忍住，正好借這個契機將感情宣泄出來。

大約房子里的抽泣聲深深淺淺地持續了半個時辰后才停歇。

“媽媽，你也看到了，女兒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這么乖的女兒，所以，這婚期的事。。。。。。”楊絨一邊輕撫著凌溪的背，一邊眼睛紅紅地看著林媽媽道。

“夫人放心，您是嫁女兒的，我們斷沒有強迫的道理，且如此情景，老太君亦是理解的。”林媽媽也被這纏纏綿綿的哭聲影響，一邊用帕子擦眼淚，一邊道。

“如此甚好。”楊絨不禁微笑更深了，轉而想到一事，便又繼續道：“不知貴府去劍城議事，路上可安全？”

林媽媽聽楊絨這么問道，心里稍微一愣，繼而恢復道：“多謝夫人關心，一切都好。”

“哦。。。。。。”楊絨若有所思道。

見楊絨的表情如此，林媽媽不禁追言道：“不知武國公的身子現今如何呀？”

楊絨深深地看了林媽媽一眼，林媽媽不禁心里一顫，低下了頭。

“家兄身體已無大礙，有勞林媽媽關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林媽媽不禁連聲道。

“好了，婚期的事就有勞媽媽了，今日我也乏了，便不再招待媽媽了，改日一定媽媽來再做補償。”楊絨懶懶地說道。

“不敢不敢，老身這就退了，愿夫人保重身體。”林媽媽做了個輯，便低頭退了出去。

“母親？”見楊絨滿臉倦色，凌溪輕聲喊道。

“你也下去休息吧，母親累了。”楊絨合上眼道。

“是。”

凌溪輕輕從炕上下來，帶著丫鬟回到了秋瑾苑。

幾日后龍府派人說婚期訂在明年的歸節，上官府的眾人商量后沒有異議，便也同意了。如此，凌溪便滿心盼望著能在明年歸節之前找到法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