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那名馴寵人之外的其他感染者都曾經被患病犬奴咬傷過，唯有那名馴寵人，不曾與犬奴有直接接觸。不過另一馴寵人招供，他因為厭惡對方，曾故意將犬奴的食物混在了對方的食物里。”子衿說著遞給瑯鈴一本小冊。

“果然與我想的一樣，”瑯鈴頷首，臉上卻不見喜色。

“這是一種傳染之疾么？同天花一般？”子衿問。

瑯鈴不置可否，展開小冊，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調查的細節，細細看去，她心中更加篤定。

因被咬傷而傳染，發狂得病的癥狀，是她前世眾人皆知的狂犬病。

然而，犬奴外場的病卻不盡相同，患者所表現出的抽搐，亂踢亂動，步履不穩等等癥狀，與前世的另一病極其相像。

瑯鈴回想自己曾看過的文獻，表現出這種病癥的人，最早出現在某土著小島上，被稱為“克—雅二氏病”。相似的病癥，更多見于羊和牛身上。羊得這種病，被稱為“羊瘙癢癥”，而牛患這種病，就是臭名昭著的“瘋牛病”。

知道這三種病癥的人不在少數，而知道這三者共同點的人卻并不多。瑯鈴卻恰巧清楚，除了導致這三種病的都是朊病毒外，患病對象都有相似的行為歷史。

那就是——同類相食！

患病的土著人是因為有食用死人遺體內臟的習俗，患病的牛是因為主人喂養了從死牛身上制得的“牛肉骨粉”，而患病的羊也是因為曾食用了含有自己同類肉質的飼料。

從瑯鈴第一天得知外場犬奴食用的是由死去犬奴制成的飼料，她的心底就隱隱不安，而今天的材料讓她確定，犬奴外場的疾病，是一種前世朊病毒的變體，攻擊性更強，傳染更加厲害。而這種病，若不能改變犬奴吃的飼料，將會在日后變本加厲！

瑯鈴安靜地理清思路后，盡量用淺顯的語言講給了子衿。

“居然是這樣……”子衿震驚又不忍，“同類相食本就傷天害理，也許這是皇天對子府降下的懲罰……”

“你這樣就信了？”瑯鈴有些詫異，她已做好了要費盡力氣好好解釋的準備。

“嗯……的確有些驚世駭俗，但只要是你說的，我就相信，因為我相信我的眼光。”子衿認真道，“從第一次我就知道，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子衿頓了頓，又道：“當務之急，是如何扭轉這現狀，你有什么辦法？”

“沒有什么好辦法，我們現在還做不了什么，”瑯鈴有些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能夠相信這樣驚世駭俗的理論。我不過一小小犬奴，你也人微言輕，若是無關痛癢的事情也就罷了，可這是要改變子府整個外場習慣的事情，那么多犬奴的食物要重新采買，需要子府每年增加的開支極大，他們怎么可能無憑無據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