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那是稻草。

救命的稻草。

“你只能相信我。”

然后，我跟他到了城堡，那個時候他只是叫我為他整理房間，他的房間很暗。

他說只有暗了，他最愛的妹妹才會無助的緊緊抱住他。

從他的話里，我知道他有一個妹妹，并且很愛很愛她。

之后的某一天，四個女人來到城堡。

“你們是誰，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遠遠的，我站在迪克斯房間里厚厚的落地玻璃前，看著樓下熟悉的那四個人。明明隔的很遠，可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得特別清楚。

“他爸爸死了，難道做兒子的不應該拿點錢出來收拾他的尸體？”

原來，是來要錢的。

“就是說，在這么大的房子里當傭人，錢肯定也不少吧。不是以為離開我們就可以不用管爸爸了吧。”三姐依舊是那么尖酸的刻薄著我。

“就是就是，他要是不拿錢出來給他爸下葬，就讓那老男人死在外面被野狼吃了吧。”

那就是生我的母親，父親愛了一輩子的女人？

……

還有什么，我已經不想聽見了。

即使每一個字都深深砸進了心里面，生了根。

“阿奴，原來那就是你的家人。”

——是啊，多么可笑的家人，竟然在父親死后說要將他丟到外面被野狼吃掉的話。

“我可以幫你，只是你要怎么報答我。”

我迷茫的望向這個男人，他是他的主人，從第一天救了他開始。

“我可以做什么？”

……

是。

他可以幫我。

“你只要答應以后永遠服從我，永遠不離開我，就可以。”

——永遠服從。

——永遠不離開。

這兩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可那個時候我卻心甘情愿被這惡魔籠罩。

而我的要求——

“主人，我要他們死，全部……全部給爸爸陪葬。”

外面的風更冷了。

呼呼的吹著，那么張狂的喧囂。

一直到雅雅的出現，我才重新找回原本快樂的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快樂微笑的自己，而那個時候的我已經變得骯臟。

——骯臟。

是的，我第一次看到美拉被哥哥壓在身體下面的時候，也這么覺得。

可是，那時候的美拉更多的是害怕吧。

害怕有一天哥哥不在需要自己的時候，會怎樣殘酷的將自己扔掉。

害怕有一天哥哥失去理智的時候，會生生吸光自己的血。

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被自己逼瘋，畢竟他已經快瘋了。

“雅雅。如果沒有你，現在的我究竟會是什么樣？”

——我也這樣問過我自己，如果當初沒有救美拉，現在的他和我會是什么樣子。

也許哥哥還在。

也許我還繞著哥哥，親切的偎在那個懷抱。

也許就不會遇上亞斯。

也不會愛上涉。

更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所以，我不后悔。

“美拉。你是上帝給我最珍貴的禮物，我不后悔曾經遇到你，更不后悔為了救你而害了自己的哥哥，因為我說過，你是我生命中另一種方式的延續，我愛你，很愛……”

哥哥那時候，也看到了吧。

那時候的美拉——

倔強不肯低的頭，還有笑起來那么溫柔的眼睛。

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