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菡苒看到金貴妃怨毒的眼神，心中不由地笑了，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也好，本想探探口風，證實小鎮上的殺手是不是定國公的人，現在瞧著金貴妃的樣子，可以肯定殺手不是定國公的人，她所知道的，只是自己松手想讓她知道的事。

可你既然咬住不放，別怪我催樹卷草破你元氣傷你指爪！

那菡苒低頭細聲說：“半夏只是丫頭，她知道什么，容孩兒自己解釋吧。”

不待云中王說話，金貴妃挺直身子高聲說：“半夏是公主貼身的人，她若不知道便沒有人知道了！”

麗嬪仰著脖子搭話：“貴妃說得有理，公主要自證清白也不錯，臣妾覺得不如先聽丫頭半夏的口舌，再聆公主玉牙金口來對證，陛下覺得如何？”

那菡苒張張口，似是要說什么，但還是吞了回去，低頭一字不發，手上帕子絞緊。

云中王沉吟半晌，閉眼微微點頭。

半夏被帶上來，一雙眼睛哭的通紅，那菡苒見她走動什么的還爽利，懸著的心放下半個。

云中王閉著眼道：“說。”

半夏噗通跪在地上，邊哭邊說：“陛下，奴婢跟著公主住在青崖寺，公主規行矩步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兒。今兒一大早公主說要再睡一會兒不許人來打擾，奴婢就出去掩了房門，半晌午，奴婢惦記公主殿下睡的過了，回頭不思飲食，便進房叫起，可公主這時已經不在屋內，奴婢知道公主有聽方丈講經的習慣，當去了那里，就熱了飯菜在屋里等著。公主過了上午才回來，還帶來一套男子的衣衫，奴婢只知道這么多，句句屬實。”

半夏說的十句里有九句半都是實話，那半句謊話是她知道那菡苒出了寺，卻說可能在聽方丈講經，還有那菡苒回來穿的衣服變了模樣，她從小就跟著那菡苒，主子什么性子她會不知道么？被扭到后殿的時候，她一直想著主子最后說的那句話：“不必忍疼，說實話便是。”

云中王瞇著眼捻動玉墜，好一會兒才慢慢道：“諸位愛妃都起來吧。”

“謝陛下。”諸位鶯鶯燕燕弱弱地站起來，依位子坐下。平白跪了這么久鐵打的人膝蓋也受不了，何況嬌養？

金貴妃扶著抱月站起身，膝蓋又麻又疼，她一雙柳眉吊高，嘴角冷笑，她斜覷那菡苒，心中好不得意，陛下叫起是個信號，說明陛下起了疑心。她倒要看看你毓娡公主還有什么法寶能使！

那菡苒叫半夏拿了衣衫，隨云中王前去后殿。

前殿各位鶯燕摸不清頭腦，那菡苒到底想干什么？金貴妃臉上沒了笑，她也不明白那菡苒為什么這么做。新上來一趟茶，妃嬪們叫丫頭捶腿，木木地吃茶都不言語，大殿上安靜地能聽到風過檐鈴的渺渺輕音。

忽然后殿傳來一陣爽朗的大笑，前殿聽的清清楚楚，云中王在大笑。

金貴妃心里一緊，手中的茶盅一下子掉在地上，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