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親政之戰——留書出走
巍峨的秦王殿，桌案上放著一把泛著微微寒光的青銅利劍。這把劍并非什么稀世名劍，但是卻跟隨了嬴政十多年了。劍身上還有些許細小的缺口，那都是當初和太子丹一起練劍時，兩柄劍碰撞所致。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太子丹，寡人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你還要執意與寡人為敵，那就休怪寡人無情了！為了當初的兄弟之義，為了照顧姬冰對你的兄妹之情，寡人已經放過你很多次了，如今寡人要一統天下，你又跑出來做絆腳石，那就休怪寡人了！新鄭將會成為你們這些絆腳石的葬身之地！
太子丹該死！但是嬴政還是有些不安，不僅僅是對于這位從小惺惺相惜的玩伴的不舍，更是擔心姬冰......自己瞞著她殺她哥哥，雖說自己是借刀殺人，待太子丹死后，自己可以把罪名全推到呂不韋身上，反正除掉呂不韋也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他日殺了呂不韋為太子丹報仇便是。只不過如果日后她知道真相，知道指使呂不韋去殺太子丹的幕后黑手是自己，她會原諒自己嗎？
不管了，大丈夫當斷則斷！自己對先王和太祖父的承諾必須要兌現，一統天下的重擔自己要肩負起來，自己踏平六國的征途中誰敢阻擋自己，殺無赦！！！
嬴政猛地拔起劍，寒鋒閃過，殿內的屏風被劈成了兩半，切口干凈利落，嬴政的出劍快得驚人，一點不遜色與身邊的侍衛。
“大王，錦云宮出事了！”趙高急急忙忙跑進來。
嬴政微微凝眉，自己這兩天因為太子丹的事情心神不定，不敢去后宮，深怕露出馬腳讓姬冰察覺，難道是因為自己兩天沒去錦云宮姬冰鬧脾氣了？不可能，姬冰素識大體，絕非一般爭寵的姬妾。難道又是刺客？！偷襲錦云宮。
“快說，怎么回事？”關于錦云宮的事情嬴政從來都不敢輕視，急忙問道。
“燕夫人留書出走啦！”趙高知道嬴政對燕夫人十分重視，故而知道這個消息后不敢怠慢，第一時間便跑來嬴政的書房了。
“什么？！怎么可能！”嬴政為了防姬冰遇到上次李斯綁架那樣的事情，對錦云宮護衛的進行了重新部署，清一色的心腹，而且都是絕頂高手，防衛甚至比自己的都要嚴密，別說姬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便是萬人的軍隊去攻打，都不見得能攻下錦云宮。
嬴政最快速度趕到錦云宮，錦云宮上下從內侍、侍女、到禁軍侍衛全都如坐針氈，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瘋了一般掘地三尺地在尋找姬冰。
嬴政瞥一眼就知道人還沒找到，不然不會這么瘋了地找，“有人看見她出去么？”
“侍衛、侍女都沒有看見。”
“難道她會長翅膀飛了不成！”
“奴才也是不解，防衛如此嚴密之下，燕夫人是怎么走出錦云宮而不被人察覺的。奴才調配不力，請大王責罰。”趙高知道這件事追究起來自己有很大責任，比較錦云宮上下的黑龍甲士都是自己安排部署的，被保護的燕夫人就這么平白無故留書出走了，秦王沒立刻將自己問斬已經不錯了。
“當然要罰，不過要在找到人之后！”嬴政微怒，“不是說留書出走嗎？把書信拿來？”
“大王：
見字如晤，臣妾無意中探得太子哥哥與信陵君密謀合縱之事。臣妾深感有負大王之恩情，今日啟程新鄭勸說太子哥哥，放棄合縱。太子哥哥安然與大王化干戈為玉帛之日，便是臣妾回宮之時。
臣妾不忠之處，望大王海涵。臣妾不在大王身邊之時，大王珍重！
冰姬字。”
什么？！嬴政腦袋嗡地一下炸了。新鄭？！姬冰竟然去了新鄭！
嬴政腦子轉得很快，很快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臉色鐵青地命令趙高，“把前日送情報來的兩個黑龍斥候帶來！”
不一會兒，兩個黑龍斥候便被趙高帶來了。
“參見大王~”
嬴政冷笑并不讓他們平身，“昨日寡人先行一步，讓你們收拾書簡，你們出錦云宮之時，有沒有做什么不該做事情？”
兩個黑龍斥候不明所以，不知道秦王說的是什么，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當日的情況。
不多時，他們回答道，“屬下兩人再匯報情報后，便按大王旨意收拾好書簡離開了錦云宮，由于還有許多各地送來的情報要處理，故此不敢逗留宮中。”
“再想想！”嬴政依舊目露兇光了。
兩個黑龍甲士都是萬眾挑一的高手，殺人不眨眼，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面對嬴政陰寒的目光還是打了個哆嗦，“對啦，屬下兩人出來時撞見了燕夫人。”
“快說，到底怎么回事？”趙高立刻明白了嬴政為何傳召兩人，燕丹要去新鄭這事，屬于絕密，就連呂不韋也是嬴政通知后才知曉的，燕夫人從何得知，只有可能是當然情報不小心被燕夫人看到了，“把遇見燕夫人的細節講清楚！”
兩人驚恐至極，連黑龍軍首領趙高都動怒了，知道茲事體大，不敢再做隱瞞，“當然屬下兩人是在收拾書簡，燕夫人走進來想要在書房挑選幾冊書簡研讀，命人抽書簡的時候，書架上的書簡掉落下來砸在了桌案上，與情報混在了一起。燕夫人親切至極，親自幫屬下兩人一起收拾竹簡，尋得兩份情報竹簡后，屬下兩人便離開了錦云宮。”
“燕夫人碰過那兩份竹簡了？”嬴政的殺意愈發濃重。
“啟稟大王，燕夫人確實碰過其中一份，不過情報越有數百字，燕夫人至多只瞥了一眼，就是眨眼之間，不可能看到什么機密。”黑龍斥候辯解道。
嬴政右手的青筋暴起，寒光一閃，嬴政的佩劍有些許鮮血低落，兩顆人頭應聲落地。
“兩個蠢貨！燕夫人向來過目不忘，就連李斯的《論秦十策》也不過瞥了一眼，便能一字不差的默寫下來，一份數百字的情報，她看一眼豈能不知曉內容。”嬴政抽出懷中的絲帕邊擦臉上的血，邊冷冷道，“日后再有泄露軍情機密者，這就是下場！”
“大王，那接下來該怎么做？”
“修書一封，告訴呂不韋，讓他暫代朝政。”嬴政沉吟了一下，“點齊兵馬，給寡人從黑龍軍中挑選一支精銳，隨寡人去新鄭。”
“大王，您乃萬金之軀，新鄭乃是龍潭虎穴，萬一......請大王以大秦社稷為重。”趙高勸說道。
“寡人是去找人，不是去送死。”嬴政冷冷道，“無需多言，而且不單單是寡人，你和李斯也要隨行！是你把燕夫人丟了，如果燕夫人有些許損傷，寡人定讓你比這兩人死得凄慘百倍！”
“諾~”趙高嚇得一激靈，只能磕頭領旨了。
嬴政很聰明，他連夜秘密出城，等自己離開咸陽多時，快被人發覺再也瞞不下去之時，命人把書信送到了文信侯府，此時嬴政早已離開了咸陽，呂不韋只能干著急了。并且不得不按照嬴政說得做，對外謊稱，嬴政和燕夫人又去驪山避暑了。
但是讓嬴政深感意外的是，呂不韋竟然派人來追自己了，但是不是命人截住自己，讓自己回咸陽，而是把安排去新鄭刺殺信陵君和太子丹的死士的指揮權交給了自己。
“前面就是函谷關了吧？”嬴政望著前方巍峨的雄關說道。
“啟稟大王，正是函谷關。”趙高回答道。
“除了函谷關，稱寡人......不！稱我為主人即可，知道么。”
“是，主人。”趙高倒是很聽話。
“主人，這一路上奴才似乎看出點端倪了。”趙高說道。
“什么意思？”
“夫人，從無結黨之嫌，在后宮之中，要數誰最得寵非燕夫人莫屬；但要問誰最有權勢，怎么排都排不到燕夫人身上。”
嬴政暗暗點了點頭，這正是嬴政喜歡姬冰的原因之一，她和自己在一起的理由很單純，只是因為愛自己，和權勢，金錢，榮華富貴無關。
“故此，燕夫人若要出宮，出咸陽，出秦國，是絕對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的。”趙高分析地一針見血，姬冰要權沒權，要勢沒勢，想要通過秦國層層關卡根本不可能。別說她了，即便是嬴政貴為秦王，沒有自己的令牌也很難通過秦國的層層關卡。趙高說話拐彎抹角，他的言中之意分明是在暗指姬冰出走是有同謀的！
“沒有根據的事情不要瞎說，小心你的腦袋。”嬴政冷冷地說了一句。
“奴才知罪。”
趙高心中暗暗一笑，他知道嬴政確實動怒了，但是卻不是對自己。自己的話已經讓一時亂了手腳的嬴政回過神來了。嬴政已經想明白整件事情了。自己不但沒罪，還有功，只不過那個人在嬴政心中的地位僅次于燕夫人，所以嬴政很不高興，讓自己閉緊嘴巴不要亂說。但是嬴政卻已經心中有數了。
可不是么，姬冰在宮中除了自己，能依靠的人甚至連手指都不用掰，因為除了嬴政她最親近的只有一個人了——楚夫人寧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