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系部要求，從五一開始學生要返回學校開始畢業論文寫作迎接畢業論文答辯，每個論文指導老師每周要召集學生見面一次進行畢業論文指導。楊老師指導的八個畢業中男生是錢坤宿舍同學另外還有二個女同學，錢坤的畢業論文指導老師也是楊老師，因為李曉峰強烈要求選擇楊老師，大家也就都選擇了楊老師。目前八個同學中有魯大海、李勇已經考上研究生在準備復試，周明已經在外地工作，五個還在本市或工作或等待畢業。每周三下午的見面錢坤是一定到場的，老師的場別人不捧他不能不捧，李曉峰是一定到場的，他的工作還沒有著落還是閑人一個，能見到楊老師怎么會不見呢，王飛已經在本市工作，只要工作允許一定到場，畢竟沒有畢業證問題也是很嚴重的，還有兩個女同學因為沒有理想的工作也只能專心投入到畢業論文的寫作中，所以剩下的五個人基本每周都會到楊老師辦公室集合。錢坤的畢業論文毫無疑問是最好的，無論是研究視角還是論文框架還是論文格式都高人一籌，他覺得畢業論文是大學四年的一個總結和交待，應該認真地對待，而且他也不想老師為難和不開心。李曉峰的論文是最爛的，整篇論文東粘西貼，格式更說不上，楊老師都不知道怎么說他好，只好開玩笑說：

“你畢業論文想評優秀是沒有希望了?！?

李曉峰笑嘻嘻地說：“老師，千萬別給我優秀我只要及格。”

楊老師說：“工作怎么樣了？”

“工作還沒著落，老師?！?

“一個也找不到嗎？”

“不是，有兩個有意向的，但是，不是很滿意。”

“那我幫你留意一下?！?

“謝謝老師?！?

錢坤在大家面前從不向老師釋放任何信號，不表示過分的熱情，也不脫離集體創造跟老師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他就是老師的好學生，每次都是跟大家一起來跟大家一起走，反倒是李曉峰每次對老師都是熱情高漲。楊老師也一樣，對錢坤跟大家一樣，甚至對他更冷淡。在第一次周三見面之后，當大家走出辦公室后，楊老師給錢坤發了一個短信，叫他幫李曉峰關注一下論文，到最終完成畢業論文的時候，李曉峰論文的一半都是由錢坤幫完成的。

就李曉峰和兩名女同學的就業問題，老師還是很關心的，她動用了自己的一些資源，終于給李曉峰找到一份非常理想的工作，到上海一家大型物流公司做市場開發。另外兩名女同學則通過一家服裝公司做副總的同學的關系進入公司人力資源部門。

除了畢業論文之外，剩下的這兩個月里還有一些小的事情，但是有些對學生來說也很重要，像照畢業照。照畢業照在大學里是及其重要的一件事，到了這天不管身在何處的同學都會匆忙地奔赴學校，對自己的大學生活來個了結。照畢業照這天天氣晴朗，大家早早來到系部門前等待合影。在集體照之后就開始了各自合影，很多同學圍繞在老師周圍找老師合影，李曉峰已經去公司報過到了，對公司的的現狀工作的前景相當滿意，對楊老師充滿了感激。他強烈要求跟楊老師合影，他親熱地摟著楊老師的肩膀跟楊老師合影，其他的男男女女也一樣。錢坤沒有動，他一直都在旁邊看著，他也想和老師合影，但是他不能，他要克制自己，直到后來李曉峰說他們宿舍跟楊老師合個影吧，他才有機會合影，他站在一排隊伍的最外邊。之后是穿學士服照相，連續兩天下課楊老師在教學樓門口都被同學邀請去照相，李曉峰就不用說了，還有不少同學也要求跟老師合影。

一天晚上大家在宿舍整理跟老師同學的合影，李曉峰說：“楊老師真漂亮，人也好，要是我的女人多好?！?

王飛馬上打擊到：“還不死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周明因為照畢業照然后準備論文答辯這一階段都在學校，他發言到：“楊老師條件那么好，怎么會看上你呢，別癡心妄想了?！?

李曉峰還強硬地說：“我怎么了，我很差嗎？也很好啊，不過，跟老師比是差了點。不知道誰會娶了楊老師，我是沒希望了。”

在大學，男生宿舍討論女生，女生宿舍討論男生是很正常的事情，每當大家發起一個討論話題時錢坤也會參與發言，但是因為心中有鬼，他從不參與任何針對楊老師的討論。錢坤覺得楊老師這么優秀有人喜歡是正常事情，不可能去阻止別人的情感，李曉峰已經被老師拒絕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對老師的情感都是一廂情愿的，發發牢騷很正常的事情。倒是自己，從來沒有一個人打動過自己，沒想到自己愛上的是自己的老師，總結起來看自己對老師也算是真誠的，執著的，可是到現在還沒有結果，老師的態度都很模糊，跟對其他同學差不多，沒有對自己如何地與眾不同。說道與眾不同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還是有點不同的，就是老師在知道自己瘋狂追求她的情況下雖然沒有明確表態同意，但也沒有明確表態不同意，這是不符合老師個性的，老師對什么都是立場分明的人，斷不會不喜歡一個人卻不拒絕他。既然如此，說明老師對自己還是有點感情的，可能在思考，也可能在考驗他，或者是已經被他打動，只是還沒有達到那么深的感情。

在送走楊力行之后的一段日子，各系部都陸續進入了各種形式的歡送畢業生階段，從以往經驗來看，最精彩的畢業晚會是紡織服裝系的，他們的晚會是畢業生服裝設計的匯報演出，晚會火到要拿票入場。錢坤好不容易弄到一張票，趕緊樂顛顛地給老師送去，他也想去看，但是他覺得老師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因為最近同學陸續陸續返校，老師不再讓錢坤平時時間到她家。周四晚上錢坤借口給老師送票去老師家看老師，順便蹭一頓飯。

楊老師對他周四來自己家有些納悶，他笑嘻嘻地說：“今天來老師這當然有好事，我弄到一張紡服系畢業晚會的票，給老師送來，老師可以去看看，聽說很值得一看，都是學生自己設計的各種風格的衣服。”

“你的好事就是這個嗎？送我一張票，然后要蹭一頓飯，你現在可以打道回府了，我有票，你那張票沒用了。”

“老師，你哪里弄的？”

“系部發的，是紡服系送給我們系的人情票。”

“太好了，有兩張票，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演出了，老師我看看你的票，你的票的位置還不錯呢，到時候就拿你這張票跟人家調換一下座位，他肯定樂不得的換，我就能跟老師坐在一起看演出了，然后再送老師回來?！?

“再拿兩桶爆米花，在那傻傻的吃。”

“看電影吃爆米花，看晚會就不吃爆米花了，要文明觀看?！?

“晚上有沒有想吃的菜？小饞鬼?！?

“沒有，老師隨便安排吧?！?

“我今天烙餅怎么樣，糖餅，比食堂的好吃，讓你嘗嘗，你要是不喜歡吃，冰箱里有餃子，我再給你煮餃子?！?

“行，我就等著嘗老師的手藝?！?

楊老師用平底不粘鍋一會兒就烙了十幾張餅，用碗夾了一個讓錢坤嘗，并提醒他小心燙，錢坤嘗了一個不錯，楊老師又弄了個雞蛋湯，一個炒菜就吃飯了。錢坤還真佩服老師的手藝，什么都會做，什么都做得好，還體貼他，他想吃什么就給他弄什么。

周五晚上錢坤來接老師一起去看晚會，他用老師的票跟鄰居換了一下座位，對方很高興就答應了，因為那座位就在舞臺下面。錢坤雖然也很喜歡看熱鬧，但是有老師在身邊，舞臺對他的吸引力就不大了，他的一顆心都在老師身上，這次沒有爆米花，但是他帶了一瓶水，還帶了奶糖給老師。剛坐定，演出還沒開始，他就拿了一塊奶糖放進老師嘴里，楊老師小聲跟他說：“能不能不膩?！薄澳?。”他痛快地答應。不一會兒，禮堂暗了下來，演出正式開始，先是復古風格的女裝表演，高挑漂亮的模特一個接一個出來走秀，接下來是運動風格的男裝展示，高大帥氣的男模或拿著網球拍或拿著籃球出來走場，環保系列的服裝設計、兒童休閑服裝設計。演出的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大半，楊老師很認真地在觀看演出，看服裝設計，錢坤也在看，但是心里毛毛的，心思飛到場外。兒童服裝系列表演的是學校幼兒園的小朋友，一個小男孩胖胖的，大眼睛，走起秀來跟踢正步一樣認真，胳膊一甩一甩的，所有觀眾都被他逗笑了，錢坤還在那想入非非，楊老師碰了他一下，“看，那個小男孩多可愛?！?

“老師，你喜歡孩子？”

“不太喜歡，可愛的，胖胖的，不哭不鬧的就喜歡?！?

“以后我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寶寶的?！?

楊老師抬起手用力拍了他大腿一下，錢坤趁老師手還沒放回原處，馬上把老師的手牽到手里，楊老師用力拽了拽，沒拿出來，錢坤好不容易抓到這樣的機會怎么會輕易放過，他跟老師十指相扣，心里美滋滋的，后來忍不住用兩只手握住老師的小手摩挲著，楊老師又過來跟他低聲說：“能不能不膩?！?

“能。”但是，錢坤并沒有放開老師的手，依舊在用雙手摩挲著。他跟老師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倒不敢怎么樣，他怕老師生氣，在同學面前絕對的守規矩，今天的場合他已經看過了周圍沒有熟悉的人，何況大家都認真看演出也沒人注意他，他反而大膽起來，這樣的場合老師不愿意也不會怎么樣。

距離第一次擁抱老師有半年之久了，可是加起來他也沒抱過老師幾次，如果老師對他一直冷若冰霜，他可能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愿望，老師偏偏一直都對他很好，不至于太親熱，但也基本會滿足他的要求。今天他就想牽老師的手，他已經忍了半天了，看看左右情侶親熱的不得了，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海洋系列服裝設計、野戰系列服裝設計、老年人服裝設計，一個個走秀結束之后，整臺晚會正式結束。在校園里，這樣的晚上是非常有特色的，比歌舞更吸引人，楊老師喜歡服裝設計的人更喜歡這樣的晚會。她也很感動于錢坤的貼心，弄到一張票自己不舍得看，歡歡喜喜地給自己送來，晚會中，又是給自己吃糖又是弄水。只是他膽子越來越大，竟敢在公共場合牽自己的手，如果自己真給他點顏色看看，他絕對不敢，可是自己不忍心，這個傻孩子已經夠理性了，反正他馬上就畢業了，最近他們也不會有幾次見面機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走出禮堂走在回家的路上，越走路上的人越稀少，錢坤突然站住不走了，楊老師停下來問：“怎么回事？”

“老師，我們在校園里再散散步好嗎？”

“已經很晚了，還散什么步，趕緊回家。”

“老師，就再散會步嗎，這么好的夜色不走走多可惜。”

“沒事散什么步，要散步你自己散，我回家了?！?

楊老師動身往前走，錢坤一見老師要走，就趕上老師牽住老師的手往小路拉老師，“老師，你也不想我們在校園里拉拉扯扯的吧。”

“越來越過分，好，放手，往哪里走。”

“我們以前走過的路，穿過教學樓區，到情人園、荷塘、綠園。”

六月初校園的夜景真的很美，清風習習，垂柳依依，花香四溢。情人園叫什么名字大家都不記得，這是一片很大的高大茂密的樹林，情侶喜歡在里面聊天、擁抱、親吻，清靜靜靜地不受打擾又很隱蔽，情人園里永遠都不缺游客。錢坤和楊老師在寧靜的月夜下經過情人園沒有入內，向前是行政樓前的水域在此形成的一個荷塘，每次都到這里，大家都會不由自主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今天的荷塘猶如朱自清筆下的荷塘一樣讓人沉醉不知歸路，錢坤和楊老師在塘堰的大石頭上坐下，安靜地欣賞朦朧的月光下荷塘碩大的荷葉、綻放的荷花，聽著水鴨子偶爾的鳴叫聲，是求偶聲還是呼朋聲，不能確定。楊老師靜享著大自然的美景忘記了時間，錢坤對老師說：“老師，是不是校園的夜色很美，你不是要坐一晚吧？”

“這么美的夜晚真想坐一夜，不好好欣賞愧對青春?！?

“老師，前面綠園也很好，那里人很少，很安靜?！?

綠園已經是校園的盡頭，暫沒有任何規劃，是一片苗圃，這里安安靜靜的，沒有看到同學的身影，單身的同學不會到這么幽深僻靜的地方來，情侶們大多在情人園或者出去約會了，這么好的夜留在校園的人不多。錢坤只在白天跟同學來過這里，上次他跟老師走到邊上就回去了，他知道哪里有景致，石榴園，火紅的石榴花在夜色下也看得見，他帶老師到石榴園，果真一朵一朵的石榴花讓老師很興奮，錢坤說：“早些時候的杏花、桃花、海棠更漂亮，一樹一樹的，現在最盛的就是石榴花了，還有幾種花在盛開，不知道什么名字。”

“有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我天天憋在家里無處去?！?

“今天老師還不是被我硬拉來的，我跟老師說老師會信嗎？”

“還好意思說，失去誠信的人?！?

“老師，你站在石榴樹旁我看是石榴花漂亮還是老師漂亮？”

楊老師靠近石榴樹，臉貼在一朵石榴花上，“還是老師漂亮，漂亮的女人比花美。”

“無聊?！?

錢坤走近老師，“我說的是真的，在我心里老師最漂亮?！蔽⑷醯脑鹿庀?，錢坤面對著老師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張開雙臂把老師抱在了懷里，今天他無賴地把老師領到這來，就是想抱一抱老師，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他把臉貼在老師的臉上，在老師臉上親昵地摩擦著，感受老師細膩嫩滑的皮膚，他想吻老師但是不敢，親了親老師的頭發，見老師沒反應，他又大膽親了老師的面頰，他心里像中了大獎一樣樂。錢坤硬拉老師要在校園里散步，楊老師就知道錢坤今天肯定是要做點什么，在家里他不敢，楊老師的原則還是那條，只要不過分什么都可以依他，但是自己不會給他反應，他現在的熱情只要稍給他點回應他就會燃燒就有可能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