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嚇的一哆嗦，幻覺消失了，她面前依舊是流淚的錢坤。

弄哭了錢坤楊老師也有些手足無措，他雖然年紀(jì)小，但是他也是個男人，男兒有淚不輕彈，哪怕有一線希望一點機會男人都不會在女人面前流淚，眼淚是懦弱的代名詞，流淚的男人不是真男人。錢坤如果不是真的緊張這段感情也不會在自己面前流淚，自己教了錢坤一個多學(xué)期了，這大半年時間里也有不少來往，錢坤的為人自己還是了解的，他為人踏實穩(wěn)重，對感情認(rèn)真，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對得起自己的誓言。

楊老師拉錢坤坐在沙發(fā)上，遞了紙巾給他說：“一個大男人還哭，多丟人？”

“老師，我對你的感情是認(rèn)真的，你能再給我點時間嗎？你不去相親可以嗎？”

“可以，我跟你開玩笑的，別哭了。”

“真的嗎，老師？”錢坤還在悲悲切切的流淚。

“真的。”

“老師，你保證。”

“我保證。”

“老師，你太過分了，這種事情怎么能拿來開玩笑，會嚇?biāo)廊说摹！?

“是我不對，我以為你有女朋友了，腳踏兩條船，很討厭你的這種做法，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guān)系，所以才說不讓你寫信了。知道是我弄錯后，我又覺得沒面子，才說的謊話，其實是沒有的事。”

“我說過了，不管老師給我什么樣的答案我都不會放棄，我怎么可能朝秦暮楚呢，今天我要提一個要求算是老師給我賠罪，老師不能反對。”

“必須的，什么要求？”

“我今天留在老師家。”

“可以換一個要求嗎？你留在我這不合適。”

“我上次燙傷腳在老師家呆那么多天呢，這次就一晚。”

“一會兒再說吧。”

“就這么定了，我今天不走了。”每一個接近老師的機會錢坤都不會放過。

“今天既然你來到我這，我們也都沒什么事情，就借這個機會把有些事聊聊，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錢坤遲疑了一下，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回答老師都是要把話說出來的，還不如痛快地說沒意見。

“我要說什么事情你知道，謝謝你欣賞我，我上次已經(jīng)說過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不合適。我是你老師，而且我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我不會因為你每周給我寫一封信就把你當(dāng)成我男朋友，然后放棄認(rèn)識其他男生的機會。剛才說不要你寫信了，雖然是因為誤會提出來的，但是也是我想說的話。我既然不能給你什么承諾，就應(yīng)該放手讓你尋找你的幸福，讓你把翅膀放在這里你永遠都不會飛翔，我不能因為我毀掉你的幸福。這樣對你不公平，我要對你負(fù)責(zé)。”

“老師，給你寫信，為你等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需要老師做什么，我只是希望老師能因此了解我。老師選不選我是老師的事，我等不等做不做是我的事，我不會放棄。”

“今天說相親是開玩笑，也許下一次是真的，難道你每次都來我這哭泣求我留下，你要被我傷害多少次才能放棄。”

“我既然決定追求老師，所有這些問題我都已經(jīng)想過了，不管多難多痛苦我都不怕去面對。老師，我一定會讓你幸福，我不會再讓你孤獨，我會給你細(xì)心的照顧，我會做家務(wù)，你給我點時間，你再了解了解我。”錢坤又想起了經(jīng)常唱的那句歌詞：對你想入非非，雖然你無所謂，現(xiàn)在依然排隊，等你給我機會，愛你我不會后悔，哪怕雨打風(fēng)吹，終究會有一天，打動你的心扉。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你沒聽過嗎？”

“我只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該說的已經(jīng)說過了，楊老師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天多呆一會兒吧，我有事情讓你幫忙。”

“老師是讓我扛煤氣罐、扛米扛面嗎？”

“不是，是個好活，我想做個冰淇淋，想讓你替我試吃？你有時間嗎？可能要一二個小時。”

錢坤心想，這樣的好事求還求不來呢，馬上說：“當(dāng)然有時間，我今晚都會留在這。”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是多么甜蜜的事，只要足夠不要臉，死人也會給氣活了。

“我還沒做飯，你吃飯沒呢？”

“我正要去吃飯，收到老師的信，馬上就跑來了，就在老師這吃吧，算是老師給我賠罪。”

“你上次自己燙傷腳，然后連威脅帶利誘在我這呆了好幾天，這次又因為一點小事，讓我賠罪個沒完沒了。”

“這怎么是小事呢，讓男人流淚多大的事，我連面子都沒了，我以后在兄弟面前還怎么吹牛，在社會上還怎么混，弄不好我都會上吊自殺的，老師當(dāng)然要好好賠罪。”

“你也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那次看電影哭的墻倒屋塌的，你早就沒面子可言了。”

“那可不一樣，那是看電影，當(dāng)然會被情節(jié)感動，很多男生看電影都流淚的。”

“做大哥的，那么容易被感動怎么服眾。”

楊老師把米下到電飯鍋里。然后拿出四個雞蛋打到一個碗里攪拌，在攪好的雞蛋里倒入白糖攪勻，又用平底不粘鍋把一袋奶燒到微熱，因為沒有奶鍋只好用平底鍋代替，把奶倒進攪好的雞蛋里攪拌，然后將攪好的雞蛋奶再倒進不粘鍋里加熱，最后將煮好的奶倒入一個湯碗里放到餐桌上。

楊老師今天本來只想簡單做個香菇油菜，有客人來就要再多做二個，楊老師從冰箱拿出雞心和肉，再來一個孜然雞心，一個竹筍炒肉。都是很容易做的菜，不一會兒就上桌吃飯了，楊老師把飯桌上的冰淇淋放進冰箱冷凍。錢坤還是第一次吃孜然雞心這道菜，他很開心：“老師，你手藝真不錯，做的跟燒烤似的。”晚飯很快就吃完了，楊老師到廚房收拾完畢，又把冰箱里的冰淇淋拿出來攪了攪，已經(jīng)開始結(jié)有冰碴了。

錢坤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楊老師收拾好之后也過來陪他一起看，是2008年奧運會張娟娟射箭比賽的重放，當(dāng)時的直播比賽楊老師已經(jīng)看過，但是這次看到最后張娟娟贏得了冠軍，楊老師還是忍不住激動地掉淚。錢坤一張一張地給老師遞著紙巾，終于有機會跟老師開個玩笑，見老師情緒穩(wěn)定了，錢坤說：“誰的眼淚在飛？”

“剛才哪個小孩哭哭啼啼的，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現(xiàn)在有資格笑話別人了？我只對冠軍、紅旗飄飄、盛大場面流淚，我在大愛面前流淚，誰像你小男人。”

“老師你真特別，這些場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感動，激動。去年國慶盛典，我正好上街逛街，看見商場外墻的大屏幕上正播放閱兵儀式，好多人在觀看，我也湊上去看，人家都在那興高采烈地充滿贊嘆與驕傲，結(jié)果就我一個人在那邊看邊抹眼淚。”

“沒有人上來罵你一頓：祖國強大你不開心怎么地，老太婆？”

“討厭，你說誰老太婆？”

“跟老師開個玩笑。老師你這種人還真少見，估計男生這樣的會有，女生應(yīng)該不多，女生都是感性的，感情細(xì)膩的，對情感電影、電視流淚的應(yīng)該多些。”

“我不能說絕對不流淚，只有真的有深層原因的感人故事我才會流淚，一般的不流淚，也不看無病呻吟的愛情小說，愛情電影。”

“老師還真是大丈夫。”

“你對我了解還不夠，不要隨便就許諾、承諾，弄得自己無路可走。”

“這有什么，這都是小問題，兩個人不可能完全一樣，完全一樣的兩個人就像是跟自己的影子在談戀愛，平淡無奇，有什么意思。”

“腦子里稀奇古怪的理論還不少。”

楊老師又走進廚房拿出冰淇淋，正好，跟街里的蛋卷冰淇淋差不多，膩膩的，涼涼的，拿了一個湯匙放里面，拿出來放到茶幾上讓錢坤嘗，錢坤嘗了一口：“還不錯，甜甜的，涼涼的，老師你嘗嘗？”

“好。”楊老師嘗了一口，“是不錯，第一次做就挺成功，你都吃掉吧。”

“老師，你不吃了嗎？”

“我不吃，我雖然很多東西都吃但是對冰淇淋、冰鎮(zhèn)的東西不太喜歡，太涼。”

“我喜歡，但是我沒那么好的胃口，這么涼的東西吃多了會肚子疼。老師你不吃為什么還要做？”

“這是我最近聽說的秘方就拿來試試，我不喜歡吃但是以后可以做給家人吃。你要是吃不下，不要勉強，有時間過來吃掉。我還有試驗品呢，剛才忘記了，鹵蛋，我拿來你嘗嘗。”

楊老師打開碗筷柜門拿出一個裝著四五個雞蛋的碗一雙筷子給錢坤，從外表看還真有幾分神似，雞蛋表皮好像有一層醬油色，夾起一個嘗了一口，“還不錯，就是有點火候不到，再煮一煮就好了。”

“還挺會吃的，因為一共也沒煮幾個蛋，后來就舍不得浪費電了，所以欠點火候。”

“老師，你還有什么試驗品沒了，做的還挺好吃。”

“暫時沒有，這兩天打算做牛排，哪天做了請你過來吃，我同學(xué)喜歡做各種東西，她經(jīng)常在群里介紹，我就跟著學(xué)了學(xué)，有時候互相切磋，交換心得。”

“老師，你很喜歡做菜嗎？”

“說不上多喜歡，但是喜歡嘗試新鮮事物，而且每天有很多時間要打發(fā)正好用來練練廚藝。”

“老師，以后新學(xué)了什么手藝一定要請我來吃，我很喜歡吃。”

“好，冰淇淋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有時間來吃，不過，下次不一定有這么好吃了，因為里面沒有奶油，下次一定會凍的跟冰棒似的。”楊老師想起錢坤剛才說的教自己疊星星，就對錢坤說：“吃飽喝飽了，現(xiàn)在可以教我疊星星了。”

“老師，你剛才說要相親我才說教你的，既然沒有相親這回事，我就不教你了。”

“那我明天還是找個人相親吧？”

“好好，我教你，老師要答應(yīng)我留在老師家。”

“我答應(yīng)你留下吃飯了，留宿就免了。”

“老師，你剛才讓我流淚多大的事，我多沒面子，我今天說什么都不走。”

“先教我。”

“好。”

晚上，錢坤賴在老師家不走，說什么是叫老師賠罪，楊老師也就隨他去了。

朦朧的月光照進臥室，楊老師躺在床上靜靜地把今天的事想了想，發(fā)生今天的事情的原因是自己給他寫的短信，叫他不要再給自己寫信了。他愛寫就寫關(guān)自己什么事，自己為什么會那么緊張他有沒有女朋友呢？理性地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答案只有一個，因為自己在乎他，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他。看見他跟女生在一起自己內(nèi)心會有一股火，看不見他自己內(nèi)心會很失落。所以，后來看見他哭了，自己趕緊哄他開心，向他道歉，又很自然地請他吃東西，還答應(yīng)他以后做了好吃的還請他來試吃，自己根本就沒把他當(dāng)外人。

最自然的才是最真實的，剛才無意中做的很多事情足以證明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他了。其實，自己也不是今天才喜歡上他，一直都很喜歡他，之前不過是因為世俗的原因不敢接受他。和平的年代自己可以裝大方裝慷慨，但是，當(dāng)有情敵出現(xiàn)有可能要失去他的時候，自己才知道內(nèi)心里有多在乎他。

喜歡上錢坤，楊老師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不要說他離自己幻想過的理想的男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還有多遠，單是他比自己小五歲還是自己的學(xué)生的身份，自己就要再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