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子似乎比上次更冷了，但我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拘束了，我直接拉過H的手，把她拉到我的腿上坐著，她也把她的頭輕輕靠在了我的懷里。我也沒有等她說她的下唇像蔡琴的下唇之類的話，我就把我的頭輕輕的向她靠了過去。

你來我往，一番舌戰戰罷，意猶未盡。但似乎在這大冬天本來就呼吸困難，兩個人共用一口氣，時間太長了，只怕人會頭暈的。還好今天H提醒了我，做好了充分準備，多穿了一件衣服，還不算很冷。

她就這樣靠在我的身上，看著被遠處城市的萬家燈火照亮的天空，說：W，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很久嗎？

我看了一眼她長長的睫毛，在上下閃動著，似乎看見了她那雙無助的眼睛，我想：每個女孩子大概都是等著她生命中的一個男孩子來疼惜的，來哄她們開心的。

我說：你說的，我們要做，別人羨慕的一對，我會做到的。我愛你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愿意聽嗎？

H：太酸了，我們沒有一個人會等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我說：比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多一天的，是我對你的愛。

H：更受不了啦。

我說：受不了我也要說。

H：那你說要是明年我不在這里上班了，或者你去外地上大學了，我們該怎么辦？

我說：只要我們自己愛著對方，時時刻刻惦記著對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無所謂了。

H：愛情經不起空白的。

我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

H：不知道，看書的時候看到的。

我說：H，不要多想，我說過的，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一定會娶你的。

H：太遙遠的事，我們誰都說不準呀。

我說：既然我們都說不準，那就用結果來證明我們的過程。我們現在靜靜的坐一會兒吧，都不要說話，我覺得這樣抱著你，好幸福啊。好希望就這樣抱著你，到我們結婚的那一天，到我們有孩子的那一天，到我們都老了的那一天。

H：在你的懷里，我也覺得好幸福，就像你所說，好想就這樣讓你抱一輩子。

我說：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不知過了多久，H在我的懷里動了動，她拿出她的手機看了看，說：已經10點了，她們怎么還不上來，也不打個電話。

我說：那你打個電話問一下呀。

H：為什么每次都要我打電話。

我說：這就是我為什么找你的原因。

H：啊！你原來找我就是為了節省追女孩子的電話費啊。

我說：自從知道你的電話號碼之后，我的電話費成倍的增長。

H：那你為什么找我呀？

我說：因為你喜歡打電話呀，找個喜歡打電話的人，好一個月多花點電話費呀，哈哈……

H：好啊你，現在就嫌我話多了呀。

我說：不是，我就喜歡你的話多，我平時是個話少的人，有你剛好互補我的缺點。

H：你還蠻有打算的嘛。

我說：當然了，呵呵……你還是快打電話給她們吧，小心我們被她們騙在這里過一夜。

H：她敢，看我明天怎么收拾她。

我說：你都已經吃虧了，收拾人家有什么用啊？

H：也是哦，看來我還是先打個電話再說。

她拿出她的手機，給她們打電話，這次她就坐在我的腿上，她們的談話，我聽得很清楚。電話接通，只聽H先開口：喂，老周，你們在干什么啊？怎么還不來呀？

老周：我們已經到了下面了。

H：那你們打的呀，快點，我都已經等得花兒都謝了。

老周：你以為我不知道坐車呀，這時候了，沒有車子愿意上山了。

H：那你們快點吧，我和W下來接你們吧？

老周：你們就親熱夠了嗎？

H手機貼在耳朵上，扭頭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你的成全，我們已經快凍死了。

老周：做好事還會冷嗎？

H：不冷，你來試試。

老周：把你的W借給我試試，我就試。

H：不跟你胡扯了，快了沒有，我們真的來接你們。

老周：快了，我們已經在爬坡了。

H：好了，我們也來接你們了，拜拜。

老周：拜拜。

我聽到了她們的對話，所以H掛斷電話，我就說：我們走吧。

H：坐了這么久，你不累嗎？

我說：還好，我們走吧，走走路還不冷。

說著H就從我的腿上站了起來，并且一直拉著我的手，她站起來之后，就用力拉我起來。真謝謝她的幫忙，不拉我的話我可能已經站不起來了，抱著女人的時候沒有感覺，這下沒有抱人了，倒是麻的難受。

我強撐著站起來，在H的攙扶下走了幾步，就好多了。H看著我說：你還能走嗎？要是不能走，我們就別去接她們了，我們就在這里等她們也行，反正我們已經等了她們這么久了。不去接她們，也不會說什么的。

我說：不要緊，我們走吧，這回可要輪到你摟著我走了，呵呵……

H：還笑……

我們一直往山下走去，在半路的時候，我看見前面有幾個人影在晃動，我的眼睛不是很好，H的眼睛可是很好的，上次在古塔前面就見識過了。我連忙問她：H，前面的那幾個人是她們嗎？

H：是的，快別出聲。

我的腿已經好了，可是H還在抱著我的腰，我也由著她。我們和前面的幾個人影越來越近了，H又說：別說話。

我已經明白了H的意思，我也伸過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低著頭靠在H的頭上，和那幾個人迎面走來了。里面有個人過來盯著我們看，但沒有看見我們的臉，我卻偷偷看清了那是老周。

這時旁邊有個陌生的聲音：老周，你怎么這么缺德，這樣盯著別人看，小心別人揍你。

老周的聲音：有誰敢來揍我？這么黑的天，我揍他一頓還差不多。

我和H忍著笑聲，和她們擦肩而過，走了好幾步路之后，H才從我的懷里掙脫，往回跑去，邊跑邊喊：老周，等等我。

我也追了上去，這時只聽老周說：我是說這兩個人怎么看著眼熟喲，我就知道是你們。

H：是啊，我看看你們能不能認出我們的。

老周：有哪個認不出你喲。

H：哇，珍珍，你也來了。

那個被叫作叫珍珍的女孩說：H，好久沒見了。你的那位呢？

在那里，說完指著我，說：W，你過來喲，這里有位你還不認識的美女。

我走過去，H一只手牽起我的手，一只手指著一位又高又靚的女孩，我也看不清，反正身材很好，說：這是珍珍，攀姐的同事，我們以前就認識的。

我說：你好！

珍珍：你好，聽她們說你好久了，沒有見過面。

H又問她：你的那位了？

這時一個操外地口音的男孩說：我在這里，H，呵呵……

H：哇，有沒有欺負我的珍珍？

外地男孩：不敢，不敢。

我走過去，對他說：你好啊，我叫W。

他說：你好，我叫熊開盛。

我說：今晚就我們兩個男生了嗎？

他說：不是，還有我的一個同事，平時住一起的。

我向稍遠處看了看，確實有一位身材高大的人站在一邊，熊開盛叫道：小兵，過來認識幾個朋友啊。

叫小兵的人過來了，他居然比我還慘，這里就認識熊開盛，珍珍，攀姐三個同事，其他的人全部是第一次見面，我們相互介紹就搞了好久。

大家終于相互認識了，我和老周，攀姐混得已經比較熟悉了，所以現在和她們一起出來玩，沒有以前的拘謹了。

幾個女孩子很容易走到一起，我和熊開盛也走到了一起，小兵似乎一直不是很合群，其實也沒有屬于他那種性質的群，無論用哪種方式劃分。劉艷和嬌嬌雖然也沒有另一半，但是她們兩個還是可以互相照顧的。老周和今天單身的攀姐走在一起。

女孩子走到一起，就開始嘰嘰喳喳，我們根本就插不上話，所以我和熊開盛索性走到了一邊，他抽出一根煙，遞給我，我說：謝謝了，我不抽煙。

他就把那根煙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問我：你還讀書？

我說：是啊。

他說：讀書好啊，比我們有前途。

我說：哪里的話，我們讀書很無聊的。

他說：總比我們上班強吧。

我說：上班，我們讀完書還不是上班。

他說：你和她是怎么認識的。

我說：我經常到她們那里打印東西，就認識了。

他說：女孩子就是拿來哄的，就像我老婆，今天不高興，你看，剛剛在“好又多”給她買的一個娃娃。

我說：是啊，是要哄。

我沒有看到珍珍拿娃娃，倒是看見劉艷抱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娃娃，劉艷本來就是嬌小型的美女，今天還帶了一頂帽子，整個兒的我還沒看見她。

我不清楚那個熊開盛最后還說了些什么，我不喜歡別人教我怎么對付別人，尤其是女人。我對他的感覺不是很好，我甚至發現他比珍珍還要矮，我心里在想：珍珍倒是個美人，怎么會看上他了？可能在她們這幾個中，珍珍是最吸引人的第一感覺的。H在我的眼里和她是有得一比的，不知道別人怎么看。

我們又走回到了古塔前面，我和H幾次纏綿的地方，我想大家總不會集體接吻吧，好像今天男同志還不夠。珍珍這時最先說話了：老周，快放煙花呀，那個袋子呢？

嬌嬌說：在我這里。

攀姐就幫嬌嬌把口袋打開了，她們拿出煙花分發給每個人，我沒有拿，但我不是膽小，還有抱娃娃的劉艷沒有拿，她騰不出手來。她們把煙花放完了，又每人拿幾支焰火，點燃后就拿在手里，耀眼的火花，在我們的眼前閃動，那一刻，照亮了我們每一個人的面孔。

有幸福的，有滿足的，有寫滿哀傷的，有強顏歡笑的。

我知道每個人對生活的追求不同，我不知道明天的路，我還會不會和H同路，和她好了這么久了，我還不知道她住在哪里的，她沒有告訴過我。我也不會要求她讓我知道，除非她自己哪天自愿告訴我。

放完了所有的煙花，我們該計劃我們的下一步了。我知道今天一味全是女孩，所以我帶來了我所有的流動資金，其實不好意思說，那就是我的全部家產，準備背水一戰的。現在來了兩個頭同病相憐的難友，我鐵定跟他們了，他們的計劃我一律贊成。

大家都在出主意，我一直沉默不語，話的多少與付出的金錢成正比。有人說要去KTV包夜，但時間太長了，也不好玩；有的說去泡吧，但大家都太累了，只是想出來放松一下；最后不知是誰提議，我們就從古塔出發，沿著郊區的柏油道路，走到大學城去，到了大學城那條墮落街之后，不管是唱歌，還是上網，都可以隨喜好而定。大家很快就一致通過了這個提議，我當然也舉雙手贊成了。不管是花誰的錢，這樣總可以少花點自己的錢嘛，反正不是壞事。

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是農歷的什么時候，估計也是月中旬，那晚的月色起的有點遲，但是很亮，月亮也很圓。我們走的那條路的兩旁有成片的桔子樹，在月色的輕撫下，靜謐的郊區的晚上，夜色居然這么美。桔子樹有成串的桔子，晚上桔子的顏色有點深黑的感覺，我們知道，這個季節的桔子，早就熟透了。我就過去摘了幾個，給她們幾個女孩子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大家都很疲勞了，我們居然又被珍珍帶錯了路，走到離郊區越來越遠的農村了，等我們發現越來越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走出好遠了。我們發現燈光越來越少，車子越來越少。又折回去，從另外有一條路上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