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報仇

御懷風轉過身，看著北冥毅，眼中情緒千萬，有愧疚，有心痛，有懷念：“阿毅，這么多年苦了你了。”

“不知皇上所說何意，”北冥毅笑看著他，臉上是別人看不懂的從容：“為了我的妻子和女兒，何苦之有？”

御懷風身形一怔，身子止不住顫抖，僵硬的坐到椅子上，身軀佝僂，好似一時之間老了好幾歲。

他年輕時一心想著這個皇位，為了它費盡心機，殺了無數的人，也殺了許多自己的兄弟，族人。在這條路上，他是一路踩著鮮血過來的，在那個時候，他步步為營，每做一個決定都要想好若有后果和退路，所以他不能相信任何人！

如果，她沒有出現的話……

御懷風自嘲一笑，笑自己什么時候也這么天真了。如果？這世間從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無法挽回的遺憾。

“阿風，人永遠不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御懷風抬頭，雙眼之中毫無神采。

北冥毅輕嘆，開口道：“之前，我一直沉浸在失去申華和心愿的悲痛中，每天什么都做不了，那種痛，我永遠都忘不了。”他摸著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還在痛，可他的表情里卻再也沒有絕望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沒法走出來，雙眼就被蒙蔽，看不到很多事情，也看不到自己最該做什么。阿風，現在的你一如前幾天的我。”

御懷風低頭不語。

北冥毅接著說：“如今，我走出來了，所以我會有所動作。”

這下，御懷風才有了反應卻也只是看著他。

北冥毅聳聳肩，兩手一擺：“你大可不必這么看著我，你知道的我的。”

“是啊，”御懷風靠在椅子上：“我太知道你了，你保的從來都不是天域，也不是我的皇位，你不過是想給她一個安寧的生活，可夫人已死，男兒保家衛國意義又何在，意義又何在……阿毅，其實朕很羨慕你，活的這般瀟灑，而朕……”他揚唇苦笑：“朕的這條命，這口氣，從來由不得自己。”

皇家，最最不缺的就是尸骨，身為皇子，就算他不愿意去爭，為了活下去他也不得不爭，他就是權利爭斗的附庸，所謂皇帝，真命天子，不過就是可笑的自我安慰罷了，偏偏有人看不透。

“罷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御懷風揮揮手，看著他的眼睛：“也許由你出手是最好的。”

“……多謝。”北冥毅恭身行禮，隨即轉身出了御書房。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御懷風神色沉重。

“陛下？”黑影一晃，書桌旁多了一個黑子男子，腰間佩劍，彰顯著他暗衛的身份。

“去告訴素影，動作加快，在北冥毅做出什么大動作之前，把事情做好。”

“是！”

話音剛落，黑衣人已消失不見，書房里重回安靜，御懷風看著前方，心中縱然千回百轉，臉上依舊平靜無波。

而另一邊，北冥毅已經出了宮門，李副將立刻驅馬上前迎接：“將軍？”

“李副將，你立刻親自去趟神川傳我命令，把所有人秘密帶回京城，小心點別讓任何人發現。”

“將軍！”李副將大驚道：“您怎么突然要召回神川的人？您之前不是一直顧忌……”

“頌之！”

李副將一愣，這是將軍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北冥毅看著他：“照我說的去做，如今我已沒什么好隱藏的了。”

“是！”

李副將領命而去，將軍都不擔心，他只要服從命令就好，反正他從以前就打定了主意，將軍生，他生！將軍死，他死！反正無非這兩個選擇，他又多想些什么！

北冥毅回頭看著身后的宮門，看著門前站的筆直的將士，突然心中熱血沸騰，這些年怕是他老了，讓一些人忘了他北冥毅年輕時模樣，是時候幫他們回憶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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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慶宮

南若如一襲紅色宮衣，雍容華貴的半臥在美人塌上，鳳眸入鬢，紅唇如火，一舉一動皆是無盡風情，而額間的花細更添嫵媚。

下方跪著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一時忘了反應。

鮮紅的指甲繞著胸前的青絲，南若如聽完那人的稟報，鳳眸微轉，目光落到跪在殿下的人。看著他癡迷的毫不遮掩的神色，心底一陣惡心：“你是說，北冥毅不僅沒事了，反而比之前更難對付？”

男子瞬間驚醒，趕忙伏低身子不敢抬頭：“是，是的！今日早朝他突然出現，一番話便讓吏部，刑部兩位尚書丟了官職，其氣勢比以往更甚！”

“好個北冥毅，喪妻喪女不能打垮你這也在意料之中，可哀家沒想到他恢復的這么快。一出現就拿掉了我兩枚棋子。”

“太后娘娘，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南若如嫵媚一笑：“能怎么辦，北冥毅是必然要對哀家出手的，哀家且等著他出手，到時將他一次性除掉！你下去吧，盯緊他。”

“是！屬下遵命！”

南若如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她知道，真正的戰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