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瑩妹一邊嚷，一邊狠勁地掙扎，好象非要掙脫出去不可。

“你不能出去，回來，回來！”妹妹的狠勁，讓卡瑛流出了汗水，她雙手緊緊地拉著妹妹，“都已經(jīng)三點多了，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

“妹妹，你別鬧了，行不行。”

“我已不是你妹妹，你用不著管我。”

“我真是怕了你了。”

卡瑛下床，打開自己的皮箱，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給妹妹。瑩妹打開，一對金光閃閃的耳墜，靜靜地躺在里面。

瑩妹抬頭望望姐姐，突然把盒子一摔，兩只耳墜“當啷”散落上。

卡瑛一驚：“妹妹……”

“我不稀罕。”

這對金耳墜，是綠英犧牲的那天，卡瑛專程到凱里買的，那天她從吶林家一回到家，就連忙趕往凱里，買得后，又沖沖返回家，準備拿給妹妹，可誰又能料到，綠英卻出了事，卡瑛沒有拿給妹妹。

卡瑛彎下腰，把金耳墜拾進盒子里，又遞給瑩妹，可瑩妹看看盒子，又望望卡瑛，手一拍，又把盒子拍落地上。

“妹妹！”

“原來，爸爸早就買有一對金耳墜給你了！”

“爸爸沒有買給我，這是他買給你的。”

“買給我？”瑩妹說，“誰相信？如果是買給我，回來的那一天你就拿給我了，現(xiàn)在我逼急了，你才拿自己的給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卡瑛又拾起金耳墜，說：“這金耳墜的確是爸爸買給你的。別生氣了，怪姐姐那天晚上沒有拿給你，姐姐向你賠不是。”

瑩妹看看盒子，又抬頭看看姐姐，劈手奪過盒子：“從現(xiàn)在起，你一步也不許離開我。”

“是是是，從現(xiàn)在起，姐姐一步也不會離開你。”

瑩妹坐到床沿上，打開盒子，目光呆呆地看著靜靜地躺在里面的金光閃閃的金耳墜，心里喜滋滋的，可是，她卻有了懷疑。

“姐姐，爸爸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連給你錢上大學(xué)都困難，兩對金耳墜，還有我和你的衣服，還有……姐姐，你當我是傻子啊，你算一算多少錢？七八萬，爸爸去借嗎？”

“這……”爸爸是沒有能力，這錢都是卡瑛自己的，連爸爸都不知道，可是她還不能告訴妹妹。

“姐姐，爸爸哪來的錢？”

“妹妹，你只管戴著金耳墜就是了，錢的事就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是你自己賺的？”

“我一個學(xué)生，怎么有時間去賺錢？”

“那錢是哪里來的？七八萬啊，姐姐！”

“這……”卡瑛真是無言以對，“好了，妹妹，你就別問了，好不好？”

“好，你不說，是不是？你不說我不問你，我去問爸爸，問他為什么這么偏心？給你這么多錢而不給我！”

父親根本沒有這么多錢，這錢肯定是姐姐自己的，可這太令瑩妹不可思異議了！姐姐只是一個學(xué)生啊，一個學(xué)生竟然有這么多錢！

卡瑛說：“爸爸并沒有偏心，他給我什么，你也少不了。”瑩妹“哼”一聲，噘著嘴。卡瑛又道：“好了，別生氣，差不多要四點了，睡覺。”

“起來。”卡瑛剛上到床里躺下，卻被妹妹拉起。

“又怎么拉？”卡瑛說，“我困了，睡了。”

“哼。”瑩妹上床，坐到姐姐身邊，“姐姐，剛才媽媽的那記耳光痛吧。”

卡瑛一愣：“你知道我被打了。”

“媽媽都氣成那個樣子，不打你才怪。”

“現(xiàn)在都還痛。”

“活該。”

“你……”

“誰讓你去，活該。”

“我這不是可憐吶林嘛，姐姐不在了，他又起不了床，我能不去嗎？”

“那你干脆在他家里，別回來了。”

“我正有這個想法。”

“姐姐……”瑩妹躺下，翻過身去，緊閉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