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 丁桐的初見
- 愛情是鹽,咸到憂傷
- 水煮魚頭
- 3151字
- 2013-06-10 16:04:13
我是丁桐,天才蒙蒙亮,有著火爐之稱的長沙已經開始冒絲絲熱氣。我翻了個身剛準備接著睡,手機響了,迷迷糊糊的抓過手機,易丹打過來的。
我懊惱地說:“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麻煩你件事,幫我去看一下王夕吧,吳可周末很忙抽不開身,王夕說昨晚做夢了,一夜沒睡。”
我立刻清醒過來,對易丹說:“等會馬上就過去。”
易丹是我的同事,雜志社的美術編輯,剛進雜志社就鋒芒畢露。負責幾個版塊的排版與插畫。她性格外向,思維敏捷,畫風很犀利且想象力豐富,能抓住編輯寫出來的文章的關鍵字眼,一針見血的給出寓意豐富的插圖,我是以愛之名版塊的編輯,她會根據我寫出來的文章配合適的插畫并排版。
第一次看到她時我眼前一亮。易丹長得很不錯,有種張揚的美,妝畫的滴水不露,著裝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學美術出身的。
雜志社很多同事或明或暗的表示對她的愛慕,她跟誰都打得火熱,卻又并不跟任何一個人特別親近。我也試著與她約過幾次,一起吃飯,去星巴克喝咖啡。
易丹很明顯的表示她對我的喜歡,但我遺憾的發現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做朋友剛剛好,當女朋友卻不行,說不出問題在哪里,就是沒有心動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你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具體是什么形狀,也說不出條條框框,可這種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不喜歡一個人卻是事實。我跟易丹坦白了我的心情。易丹說:“沒關系,我愛你,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會愛上我,我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還沒有等到那一天,或者說本來就不可能有那一天。我見到了易丹的閨蜜王夕。
在見到王夕之前,我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和易丹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會時不時的提起她的閨蜜王夕。說她和王夕是同學,大學期間住一個宿舍。她和王夕都愛畫漫畫、愛唱歌、愛護膚品、愛瘦身,愛穿一樣的鞋子。
因為王夕的家就在長沙,畢業之后,易丹舍不得離開王夕,拒絕了爸媽為她在家鄉宜昌安排的工作,留在了長沙。王夕有一套自己的小公寓,但易丹沒跟她一起住。
我說既然你們關系那么好為什么不住一起,易丹說又不是情侶,舌頭和牙齒還打架呢,最主要的是王夕不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再好的朋友也不喜歡。我心想還有這么奇怪的人嗎?住在一起不方便彼此找男朋友才是真實的理由吧?
易丹又說保守的王夕這次開放了一回,戀愛是從網戀開始的,只可惜美好的愛情總是很短暫。
由于對易丹沒有心動的感覺,王夕和易丹是閨蜜,理所當然的我對王夕也沒有興趣。易丹每次說的眉飛色舞,我聽得意興闌珊。
真正認識王夕是在2011年5月8日,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我和易丹在東塘的好粥道喝粥,挑好靠窗的位置坐下,易丹說:“等會我兩個朋友過來,一起喝粥,不介意吧?”
我嘴上說沒問題,人多熱鬧。心里卻有點不快,你想見朋友一個人約就可以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不一會,玻璃門口進來兩個人,易丹遠遠地就打招呼,她們走近在我們對面坐下,看清楚兩個人之后,我不禁在心里嘆了一聲:世界真小,緣分真巧。
坐在對面的兩個人好像并不認識我,可是我認識她們。
那是春節剛過不久,因為一直找不到寫作的靈感,思維停滯不前,我很不滿意自己的狀態,想出去走走。
在一個充滿太陽的午后,我來到了河西大學城,把車停在通城廣場,信步走在去往師大湖大的路上,初春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反射著五彩的光,我抬頭看看太陽,心情明朗起來。
大學城的文化氛圍很濃,三三兩兩的大學生從我眼前走過去,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沿著一條林蔭斜道的盡頭,我看到了一家裝修很別具風格的店鋪,正面是一個很大的玻璃櫥窗,店名用紫色的草書寫著:她他陶藝館。
店門口有一個很大的白瓷陶制的胖胖的酒壇,卻只有一個拳頭大的圓口,就像一個大胖子肩膀上頂著一個又短又小的腦袋,第一眼看著很滑稽,再看一眼就會被吸引。走近一看,酒壇上面有一副手繪,簡單卻又粗重的線條勾勒了一個大胖子摸著自己小小的腦袋時抓狂的神情。
這個創意打動了我,我往店里走去,店內溫馨的格調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錯落有致的木板把兩邊的墻壁分隔成很多段,高低呼應,橘黃色的燈光打下來,照在各式各樣的陶制品上,散發著誘人的光,中間是一個綠色的蘋果形狀的桌子,凳子是菠蘿形狀的,整個布局在給人傳遞著一種精致和溫暖的同時又加入了幾絲淘氣的色彩。
我在一個菠蘿凳子上坐下來。又四處打量了一番,卻沒看到一個人,我心想:這家店主人未免太粗心了,如果我隨便拿一個陶瓷就這樣從容的走出去,誰能知道?
“請隨便看看,價格都有標簽的。”柜臺后面突然冒出一個聲音,我有種心事被洞悉的羞愧,臉紅耳赤。循著聲音看過去,卻不見人影,我站起身,向柜臺靠過去。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坐在高高的收銀臺里面,正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給手里的一個杯子做彩繪。柜臺太高了,以至于從外側看過來就好像里面根本沒有人。
“你是老板嗎?”我好奇的看著她,頭一次見到對顧客如此冷淡的老板。
“我不是老板,老板在睡覺。”女孩抬頭看了我一眼。她剪著齊耳學生頭,穿著一件白色的看上去很厚的勾著復雜圖案的針織開衫,下面是一條齊小腿肚的藍色的裙子,沒畫一點妝,只是把眉毛修了一下,女孩看上去很秀氣,長得很像影星袁泉,如果化妝,估計比袁泉還漂亮。
“你手里畫的是什么?”見她不搭理我,我有點尷尬的說。
女孩很不情愿的又抬了一下頭,用手指著蘋果桌上的幾本書說:“那些書上有很多圖案,你可以自己選圖案和喜歡的陶瓷,我來幫你畫,或者你自己畫上去,你自己畫的話會便宜一點。也可以選已經畫好了的。
“我想要你正在畫的這個杯子,多少錢?”我指著她手里的杯子說。
女孩不理我,拿著筆在杯子上繼續涂涂畫畫,一小會,畫好了,抬起頭發現我還在盯著她看,就把杯子遞給我:“45塊錢。”
“能不能少點?”我一邊往口袋里掏錢一邊說。
女孩不說話,手伸過來想要把杯子拿回去。我趕緊把手縮回來,緊緊的握住杯子。一手遞過去一張50的鈔票。
這時,隨著一聲大大的哈欠,從女孩背后的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女孩。兩個人差不多一樣的年紀,這個女孩扎著一個簡單的馬尾,嘴唇寬很厚,白皙的皮膚看上去卻像一個非洲人,五官在她臉上真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組合。
畫杯子的女孩把錢遞給剛下來的那一個說:“找5塊。”這個女孩應該就是老板了。
“你家店鋪看上去很不錯,外面那個大胖壇子是誰的創意?”
老板順著我說的地方看過去:“哦,你說的是那個酒壇吧,喏,她做的。”說完用下巴朝畫杯子的女孩努了一下。又說:“杯子給我,我幫你包一下。”
到家之后,我把包裝打開,看清了杯子上的圖案,是兩個簡易版的QQ表情,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兩個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打開冰箱,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在里面。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忽然很想去那家陶藝館,再次走進門店,也許因為顧客太多,老板已經忘記了我。等最后一個人付完錢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問老板:“你的那個員工呢?”
“老板是我,員工也是我。”
“上次我來買了一個杯子,是另一個女孩幫我畫的。”
“哦,她不是員工,是我的朋友,不會經常來。”老板恍然大悟的樣子。
從陶藝館出來,心里涌上一股說不出的失落。后面我又去過兩次,每次剪學生頭的女孩都不在。最后一次我買了一個小酒壺,我問老板酒壺上的四格漫畫是不是她繪的,老板說不是,朋友繪的。
我把買回來的小酒壺放進冰箱,和杯子一起。每天回家的時候打開冰箱看一下。腦子里浮現出那個專心致志畫QQ表情的女孩。
我以為再也不會看見她,此刻,沒想到她以這種方式出現了。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閨蜜,王夕,這個叫吳可。”易丹分別指著兩個人說。原來她叫王夕。
“你們好,我叫丁桐。”我主動介紹。
吳可看著我:“你,你,好像有點眼熟。”
“老板記性還真一般啊,我在你的店里買過一個杯子,一個酒壺。杯子的QQ表情是王夕畫的。”
吳可努力回憶:“我想起來了,難怪總覺得見過你呢。”
王夕好像沒聽到我說話,安靜的坐在凳子上,一如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惜字如金。她的臉上似乎有著一股淡淡的憂郁,我一邊喝粥一邊想:這個年紀的女孩能有什么沉重的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