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然不同
- 庶女成凰
- 歡喜無量
- 2420字
- 2014-03-21 22:58:50
半月后靜妃將我神不知鬼不覺送回冷宮中,仿佛一切不曾發生過。
“顧小主,令尊果然問起你來,我家娘娘又跟著勸了不少,證據也不足,皇上已準許你出冷宮,還許你圍場之行。”
面前的丫頭白凈清秀,年紀不大卻機靈穩重。靜妃派她來伺候我,又給我交代了如今宮中的事宜。她來只怕一半是協助,一半是監視。我當做不知,給她取名了心。
出行前夕,蘭煙倒是憂心忡忡,思來想去,連活都做不好:“小主此番回去,還不知旁人要說什么難聽的數落咱們,給小主難堪。”
了心撇撇嘴:“蘭煙姐姐休要再說,這不是還未出戰就自打嘴巴嗎。”
我卻躺得穩穩實實:“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蘭煙一臉疑竇看著我,仿佛不認識我般。
今夜我睡得極踏實,倒是蘭煙,一夜未眠,只怕晨曦的來臨。
聞得鳥叫輕靈,了心將我倆叫起來,瞧紅日欲出,我只洗漱后,一切交給了心。她連衣物都備的周全,替我換上一身桃紅繡蝶戲水仙修腰鍛裙,再綰青絲,插上碧玉玲瓏簪,細描遠山黛。
我回頭看看她和蘭煙,兩人卻是捂著嘴在笑,我煩煩道:“小蹄子,還敢嘲笑主子了。“
持鏡自照,想知道是哪不好了,鏡中的自己眼顰秋水,膚如凝脂。雖并非絕色,卻有種空谷幽蘭的氣息。
顧卿,你必然要重生,再觀鏡中,我的眼神都已不同。
“走吧。”
了心將我們帶往神武門,只見長長的馬車隊列。嬪妃們正嘰嘰喳喳閑話家常,我施施然行禮:“妾見過各位姐姐。”
得來的卻是一眾不善的目光,我視若無睹,只大大方方打量人群,確有幾個面生的。
“我當是誰呢,是清選侍啊,請原諒妹妹未曾見過選侍,這不,一進宮姐姐就進冷宮了,還以為見不著了呢。”一個生的丹鳳眼,頗有三分姿色的少女走了出來,面上嘲諷。
旁人有的不語,有的只做看戲。
蘭煙差點要開口,被我捏著手,才作罷。
了心耳語幾句:“小主,那是入宮不久的鐘娘子。”我點點頭,碎步悠然,漸漸走近她,一直凝視著她,她結結巴巴道:“清,清選侍,還想公然欺負我不成。
我輕蔑一笑,不過是個囂張跋扈的空殼子,清聲道:“欺負倒談不上,不過剛從冷宮出來,有幾句話不得不說,今日便是我欺負了娘子你,也只怕是你沒理,娘子可是庶八品,再怎么說我分位也在你之上,娘子似乎忘了行禮吧,再者我進冷宮是圣意,出冷宮亦是圣意,妹妹妄加言語,不妥當吧。“
鐘娘子頓時臉上一青,微微俯身:“妾見過清選侍。”
我微笑著,并不上去扶她:“妹妹這規矩可要重學了,免得沖撞了各位姐姐。”
“皇上駕到——”
嬪妃們排到兩側,行禮請安。
起身,我卻看見即墨衍正注視著我,我抬眸相對,很快,他便避開了。上了馬車。
一路顛簸,我與沁修儀共乘,才得知此次圍場之行,去者有靜妃,德妃,顧蘅蕪,陳修儀,沁修儀,鐘娘子,以及新晉的憫常在。其中憫常在最近頗得圣寵。
我沒問沁修儀任何事,她也不提。只怕外邊的車夫聽見。
下車只見遼闊之原,湛藍的天,叫人心情甚好,大家舟車勞頓,在營帳中食烤羊,飲馬奶酒。即墨衍攜顧蘅蕪坐在正座,不時歡笑。我卻視如不見,按宮規禮儀飲食,極細微悄然觀察情形,憫常在同沁修儀坐在一塊兒,果然,沁修儀已找到有用之人,我心中冷笑,至于陳修儀,則與德妃同坐,并無交流。靜妃朝我看了一眼,似是對我滿意。
帳外卻傳來人群叫嚷之聲,即墨衍放下酒杯,出了去,眾人也隨之外出觀看,只見一群男兒正策馬奔騰,場面很是熱鬧。
“拓跋樺參見皇上。”忽從馬上蹦下一名英俊的男子。
即墨衍淡然笑著:“三王子倒是雅興。”
拓跋樺卻掃量一番:“陛下的后宮倒真是熱鬧,可惜卻沒有咱們草原上的女子那般硬朗的氣性。”
了心低聲同我說道:“這突厥三王子拓跋樺,是陛下的至交好友,說話才如此隨意。”
即墨衍巡視著眾嬪妃,最后對顧蘅蕪溫柔道:“你才德兼備,確是女子的典范,可嬌弱的美人,怎能舞刀弄槍呢?”
這話似說給拓跋樺聽,誰知拓跋樺四兩撥千斤:“陛下這話,只怕是宮中連個會騎馬的妃嬪都沒有。嬌滴滴的美人,中看不中用。”
靜妃原安排我下午馬術表演,現在看來,得提前了。
我盈盈上前:“三王子此言差矣,我大承人才濟濟,便是女兒也不可讓人輕視。”
即墨衍此刻的眼神讓我捉摸不透。
拓跋樺大笑道:“這位說的可是自己。”
我默默不語,只踏上一匹黑色駿馬,揮鞭而弛,馬兒四蹄奔騰,長鬃飛揚。我抓緊馬繩,隨著馬的一起一伏,穩穩坐在馬背上。眼前你茫茫草原,我曾就在偌大的天地里,蜷縮的自保,可是如今,我只能踏平前路,掉頭飛奔,至人群前,恰好跳下,手放在身右側:“失禮了。”
忽鴉雀無聲,我只直坦坦望著眾人,掌聲響起。拓跋樺抓抓后腦勺:“硬是小王失禮才對。”
即墨衍神色如常,卻不知覺嘴角有了一絲微笑,審視著我全身,我也不躲閃。
“封清選侍為清順常。”即墨衍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安靜。我也不敢相信,我一出冷宮....便能與現在的顧蘅蕪同位。這話卻是叫幾人歡喜幾人憂,陳修儀與沁修儀上前道賀,憫常在不知在何處,德妃與靜妃只在原地交談。至于顧蘅蕪....我卻讀不懂她的神情,漸漸感到她漠然的目光。
這場突如其來的晉封讓我甚是不適應,卻沒表現出來,回帳中休息,還未更衣,李公公卻領著一群小太監神采飛揚進來:”皇上今個兒翻了順常的牌子,順常可好好準備。”
我愣住,靜靜想著,道:“請公公帶路吧。”
在圍場侍寢的禮節已沒那么繁瑣,我蓮步進帳中,即墨衍正坐在床上,見我來,只是深深的望著我。
我請安后,雙目交接,什么也不說。
他卻示意我坐在他身旁。
我照著坐,他饒有意味道:“你的性子倒是變了,如今連朕....都感到你凜然之氣。”
我側首瞧著他:“皇上喜歡的是風一吹就倒了的女人。”
他失聲而笑:“女子不都如此嗎?”
“皇上可知裹足之痛?生育之痛?還是從來不得妄出府中的感覺?”
即墨衍無言以對。
我繼續道:“女子所受傷痛,并不遜于男子,只是女子從不說,因為世人從不在意。”
他卻頓了許久,方開口緩緩道:“是啊,相思之痛。”
他說的究竟是誰,顧漪?顧青戈?還是后宮中所有的女人?
我有意相慰:“人皆有此痛。”
“眾人卻以為君王無心”他變得那樣黯然
“君王對情的艱辛,才更加坎坷吧。”
他聽完,眼神漸漸轉至柔情:“朕如今道慶幸,今夜讓你相伴。”撫我青絲,你儂我儂,一夜春宵。